93. 093 我那會長柔弱不能自理(2 / 2)

要知道他平時的娛樂活動可不會是登山跑步騎自行車這種健康的活動,派對聚會之類的才是常態。

紀惜時邊走邊看,她發現那些構成城牆的磚塊上麵刻下了人的名字,正打算開口問,季晏清已經熟練地為她開口解釋。

“這是前朝為了防止鑄造這些磚塊的工匠偷工減料而產生的規則。”季晏清指尖在那些磚塊上輕輕點了點,“這就是鑄造這個的人的名字。”

紀惜時聽得很認真,已經埋頭往上爬出去一段路程的陸衡也回頭一看,少年皺起眉,又幾步回來。

紀惜時:“那如果出問題了會怎麼樣?”

季晏清沉吟片刻:“會是有些殘忍的懲罰手段,不過後來被廢除了。”

紀惜時:“誅九族嗎?”

季晏清:“不…隻是針對三代的刑罰。”

那也很恐怖了。

紀惜時想自己要是穿越回去,還是不要做工匠比較好。

季晏清彎眸:“嗯…如果我們一起回去的話,我會保護好你的。”他已經能輕車熟路地對著紀惜時說出保護她的話語了。

和在落島一樣,季晏清對這座城市也了如指掌,他仿佛一本百科全書,隻要詢問就沒有不會的內容。

溫黛看向季晏清。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時不時地就會落到紀惜時的身上,那種眼神可不是作為利波斯學生會長時候那樣的鎮定自若,真實的情感就差翻湧出來。

……搞什麼?

溫黛覺得莫名其妙。

這些人都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季晏清因為什麼忽然就對紀惜時產生了這樣的興趣?

這幾個S級湊上來,絕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溫黛自己身份特殊,她清楚明白有時候[繼承人]這個身份不僅僅代表著他個人,更代表著這之後複雜的利益牽扯。

陸衡也就算了,他媽媽陸理事長是個開明的人。但是季晏清…他們現在還是名義上的兄妹,怎麼能有這樣特殊的情感?

而且溫黛知道溫彥也很喜歡紀惜時。

再怎麼說,溫黛都覺得溫彥比起季晏清這樣的笑麵虎,陸衡也這樣隨心所欲做事有時候根本不考慮後果的大少爺要好一些。

想是這麼想,紀惜時還在聽季晏清講解。

要不是知道前段時間季晏清都在忙碌競賽的事情,溫黛都要懷疑他其實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查攻略,有時候精神狀態才會那麼糟糕。

陸衡也扯住紀惜時的袖口,他的眼尾稍微有些下垂,似乎被紀惜時忽視以後感覺特彆傷心。

少年輕聲嘟囔:“你彆總是聽他說話呀。”

紀惜時:“嗷!好的!”

溫黛:“……惜時,彆慣著他。”

旁邊的季晏清忽然:“嘶。”

這一聲將剩下三個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季晏清眼簾低垂,單手扶著旁邊的牆壁,眉宇間微微皺起。

他低頭看著的方向顯然是自己的腳踝。

這裡的階梯都是有些年份的了,邊緣處並不是那麼的平整,也偶爾會有人關顧著看風景沒有注意到腳下扭到的狀況發生。

陸衡也匪夷所思:“……爬樓梯都能扭到?”

季晏清低著頭有些失落:“抱歉,是我的問題。”

他眼眸微抬看向紀惜時,在陽光的照射下,淺棕色的眼眸更為濕潤。

他換了個姿勢背靠著後方的牆,聲音輕輕的:“你們去玩就好,我在這裡停一會兒,不要因為我耽誤了行程。”

他不這麼說還好,一這麼說紀惜時瞬間就產生了“不能就這麼拋下他”的想法。

紀惜時:“沒關係啦,反正不是還有複賽和決賽嗎?以後還有機會再來這裡的。”

她扯了扯陸衡也的袖口,原本想要說話的陸衡也在一邊輕哼一聲。

溫黛蹲下來:“腫起來了。”

她仰頭看紀惜時,輕聲說:“這樣的狀況還是不要繼續爬樓梯比較好,從這裡下去的時候也要小心一點。”

陸衡也很委屈:“可是說好了今天……”

他還做了攻略,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想今天要怎麼玩,這都能算是這一輩子和紀惜時的第一次約會。

紀惜時看看陸衡也又看看季晏清:“……那,那先把會長送回去,然後我們再出來?”

溫黛:“我都可以。”

陸衡也:“我能不能打電話讓人過來把他送走?”

紀惜時有些不讚成地朝他看了眼。

陸衡也一口氣堵在胸口,少年看著做出一副楚楚可憐表情的季晏清,無意見目光對視,後者哪裡有一點疼痛的樣子。

陸衡也:……

好有心機的男人!!

暗處,阿爾奇看了眼前麵的狀況。

他沉默半晌,對著電話那頭的楚淮說:“大人,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早些回來。”

楚淮同樣靜默了幾秒,電話那頭須臾傳來了他的聲音:“四月前我會回去。”

他掛斷了電話,另一部手機上傳來了特彆關注的提醒,紀惜時在UI個人空間裡發布了一條信息,九宮格的圖片裡麵有和溫黛單獨的合在,還有一張大合照。

大合照裡有陸衡也和季晏清。

楚淮放大了照片中的紀惜時,他保存下圖後麵色不改地將其餘人都截掉,隻剩下中間的小姑娘。

在他不在她身邊的這些時間裡,她身邊多了很多人,在那些清晰的仿佛隨時可以重演的記憶裡,紀惜時也是這樣和所有人都保持著和諧的關係。

但就算是身邊的這麼多人,也沒有一個能夠讓她駐足。

楚淮隔著一點點距離輕輕觸摸屏幕上少女的臉,那雙藍色的、淬了冰一般的眼眸柔化了不少。

仿佛這樣,身上的疼痛也能緩解許多。

旁邊看著楚淮長大的女仆長溫和問:“小公爵,是您喜歡的人嗎?”

楚淮回來,在清除了幾波反叛者以後獲得實權以後,第一時間不是去充實軍備,反而是下令儘一切可能性恢複通訊。

女仆長記得他受傷最重的那一次,精神已經完全模糊了,但還是尋找著手機。

她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少年的聲音完全含糊,和對敵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極端,他說有點疼,想和那個一直聯係的小姑娘說。

當時通訊還沒有恢複,女仆長沒能理解他的意思,隻是手機打開以後看見和那個孩子的聊天框。

最少的時候,也有一天一條的問候。

每一條下麵都有軟件提示的[這裡沒有信號,請稍後再試。],但楚淮仍舊養成了習慣,仿佛這樣就能夠緩解自己的孤獨與思念。

在那種最最脆弱的時刻,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個小姑娘。

女仆長想,那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才能讓滿身是尖刺的小公爵放下自己全部的防備,雙手捧上自己那已經千瘡百孔的真心。

女仆長說:“您知道她喜歡什麼嗎?”

楚淮想都沒想:“旅行,看見全新的世界,一切新奇的事物。”

女仆長頓了頓:“那在戰亂結束以後,要不要考慮邀請她來亞特蘭看看呢?”

楚淮將目光轉向窗外。

在這裡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庭院,那裡有一大片玫瑰園,亞特蘭特有的玫瑰在月色下嬌豔欲滴。

女仆長對楚淮的動作無知無覺,她思索著開口:“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這裡呢?”

會的。

楚淮緩緩想,這一世,她會喜歡這裡的。

*

由於季晏清崴到腳,幾個人後來也沒辦法拋下他開開心心出去玩。

陸衡也看上去鬱悶的要到角落裡去種蘑菇了,紀惜時安慰他:“要是周六日有時間我們再一起來吧?或者下次去彆的城市也行!我來做攻略。”

陸衡也低著頭,柔軟微卷的短發落下一片陰影:“……那不一樣。”

紀惜時雙手合十:“對不起啦,但是這次真的沒有辦法。”

陸衡也看她的眼睛:“那你下個小長假的時間歸我,可以吧?”

少年鬱悶的表情怎麼也掩飾不了,紀惜時被他的目光捕獲,少女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眼下的兩顆小痣,她點點頭。

“……但是不能去太遠的地方。”

陸衡也嗯了一聲,少爺重新直起身,這下臉上的鬱悶消的一乾二淨。

在這樣的狀況下,幾人回到了利波斯。

這一場競賽結束,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下一場的競賽開始,這短短的一個月內紀惜時作為學生會的成員會非常忙碌。

她在飛機上打開了文件,在平板上對接下來的競賽進行了優先級排序——發現自己要參加的聯合國模擬就在京城舉辦。

本城市的競賽總是要少些麻煩的,不過紀惜時還是想去彆的城市。

她沒有注意到另一側的蘇妍看她好一會兒,蘇妍的目光算不上友好,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在扶手上輕輕點著。

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讓季氏這個保護傘離開紀惜時?

蘇妍需要一個幫手,而這個幫手——一定要比季晏清更具有話語權。

對於他們這樣的豪門貴族來說,沒有什麼比起家族的名譽更重要了,蘇妍和圈內長輩的關係都還不錯,她很快想到了辦法。

而紀惜時,小綿羊仍舊無知無覺。

……

利波斯學生會會長辦公室。

季晏清腳腕輕微扭傷,醫生來看過狀況以後說隻要定期塗藥就好,留下的是最好的藥物。

沒什麼事情的紀惜時先回家休息,溫黛倒是不著急。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季晏清的一些小手段紀惜時看不出來,溫黛看的清清楚楚。

她在辦公室的門口站了一會兒,幾秒過後曲指敲響了房門。

房間內的季晏清道了聲請進,隨著打開的門扉看向走進來的溫黛,學生會會長掛上了溫和的微笑,他問溫黛還有什麼事。

溫黛說:“會長,可以不用裝了。”

季晏清歪了歪頭,露出一副不明白溫黛在說什麼的表情。

溫黛斂眸:“你最好還是收斂一些,想要吞掉紀惜時的眼神完全掩飾不住。”

季晏清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

他握著筆的手向前傾了傾,指腹因為攥緊的壓得泛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溫黛。”

他不願意有除了紀惜時以外的人窺見自己的內心。

溫黛說:“你喜歡我的好朋友。”

她聲音很輕:“你也很清楚,一旦這件事情被紀惜時發現,她會立刻從你的身邊離開。”

就算是不繼續做季氏的養女也要離開的程度。

兄妹的身份已經是一層枷鎖,欒安和季氏幫助紀惜時的媽媽治病,對她來說是恩人。

按照紀惜時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做出讓季氏蒙羞的事情。

溫黛:“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季晏清終於不笑了,他麵無表情:“你想和我說什麼?”

溫黛露出些許笑意,她的聲線平緩:“我並不覺得你適合惜時,但對於另外一件事情,我覺得我們可以有合作的機會。”

這裡是季晏清的地盤,沒有欒安的人監控。

季晏清說:“…你同樣對她有所隱瞞,溫黛,欺騙一旦產生,關係之間的縫隙就很難消弭。”

溫黛麵色不改:“我會確保她的安全,並且在她碰見那些危險之前將它們全部處理完畢。”她說,“我是她的朋友,本身和你們的性質不一樣。”

季晏清陷入沉默。

他明顯的有些焦灼,少年的薄唇輕輕抿起,那雙看人總是帶著些許溫和的眼眸中流露出煩躁。

溫黛指尖在桌麵上輕輕點動了兩下,姿態隨意:“被控製的木偶想要換個主人,首先得掙脫自己的牽引繩。”

或許是為了驗證溫黛所說的話,就在兩人談話的間隙,季晏清收到了欒安的通訊。

溫黛:“看來你的母親又有了新的指令。”

她的指尖在桌麵上一點,留下了一張小小的紙條,少女起身走出了季晏清的辦公室。

季晏清的指腹在手機邊緣摩挲了一下,他麵無表情地接通了電話。

“我聽蘇妍說,你和你妹妹的關係太過於親密。”欒安平靜道,“季晏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請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季晏清斂眸:“是,母親。”

他垂眸看向溫黛留下來的紙條。

那上麵寫著一個地址,和會麵的時間。

很巧,就在今晚。

夜。

樓宇破舊的外皮顯出一種破敗感,樓道內的腳步聲回響,有節奏感的聲響一圈一圈泛開,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煙塵氣味。

這裡是為數不多的、沒有監控的地界,和紀惜時曾經住著的城中村異曲同工,不過這裡倒是沒什麼人居住。

是危樓。

季晏清推開了最上麵的一扇門。

溫黛雙手環胸,她唇角掛著冷淡的笑意,視線從上到下打量沒有帶任何護具和武器的季晏清。

她開口:“你很大膽。”

明明知道她暗地裡的身份,並且季氏還在追查自己,季晏清卻違背了欒安的意願來到了這裡。

季晏清的聲音冷淡:“我隻是來赴約。”

月光冷冷的灑落在人的身上,顯得季晏清頎長的身影有些單薄,他那張天使般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影子向後蔓延融入看不見的黑暗中。

“我來和你合作,溫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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