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096 緊密相連(1 / 2)

西森很滿意季氏公館的大小。

雖然隻要是和紀惜時在一起, 環境稍微差一點也能忍受,但西森比起一般的小貓咪多了一點自主意識,自然是更喜歡好一點的住處。

在這裡不用擔心踩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液體, 在外麵玩一天也不用擔心全身上下都是灰塵,有專門的養護人員可以幫忙洗澡……

這樣洗的乾乾淨淨, 晚上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而且季氏公館裡麵的傭人和主人都比較有素質,不會試圖追著他跑,也沒人會想著偷偷進紀惜時的房間順東西,和城中村那些討厭的人比起來要好多了。

不論是人還是係統,都是要往高處走的嘛!

西森睡飽了, 他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現在已經是十二點,紀惜時睡得很熟,西森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蹦到地上,他準備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繼續探索季氏公館。

大晚上的!正是探險的好時間!

西森現在有種莫名的使命感,他有時候會遊走在季氏公館和療養院之間, 要是紀瀾阿姨被欺負的話, 他也可以挺身而出——回來給紀惜時打小報告。

不過療養院的人都還挺和善的, 他們年齡大多都比紀瀾要大個二三十歲, 看紀瀾就有點看年輕人的意思。

這個時間點開門會吵到紀惜時, 西森輕巧一躍跳上上方的排氣管道。

接下來就要去季氏莊園後麵的花園探索一下!之前管家怕他糟踏花園把它拎回了紀惜時的房間, 夜深人靜之時方便他四處閒逛!

畢竟大家都說貓的本質是液體,西森看起來蓬鬆,鑽這種管道那叫一個得心應手,他輕車熟路地開始了自己的夜間旅行。

隻是剛剛走出紀惜時房間的距離到達隔壁房間的通風管道上方, 西森就捕捉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壓低的悶哼從下方的房間裡傳到通風管道,聲音痛苦中帶著些許愉悅。男性的聲音和往裡不同的嬌,大概是覺得房間的隔音效果足夠好——他格外放縱, 完全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

西森是貓。

而貓,有無窮的好奇心。

他原本朝著季氏莊園深處進發的腳步瞬間就停了下來,蹲坐在通風管道內沉思幾秒,隨後挪動到了通風口的上方,好奇地向下看。

這個房間是季晏清的。

和紀惜時的房間風格完全不同,季晏清的臥室是很明顯的冷色調,家具不多、從裝飾到色澤都呈現出一種精英貴族的禁欲感。

床是雙人床的大小,被褥被團成一團,一個枕頭被隨意的扔在地上——這大概是最不契合整個房間風格的東西。

西森困惑地歪歪腦袋,看向床上。

他白皙的小臂因為用力鼓起了青筋,末端隱沒進被褥中,人前風度翩翩的少年神情迷醉,他的腰部弓起、向上滑動的睡衣露出覆蓋著一層薄肌的腹部,少年手中似乎緊緊握著什麼,很快肩頸輕輕顫抖起來。

憑借貓咪良好的視力,西森很快就明白了季晏清在做什麼。

西森險些蹦起來撞到通風管道上方,好在他反應還是快,立刻就控製住了自己估計會發出動靜導致被逮住的小動作。

青春期的少年做點這種事也很正常,西森想到自己這樣非常冒犯趕緊要走,忽然聽見季晏清的一聲呢喃。

他悶著聲音,勾著人的尾音帶了點嬌意,輕聲喊了紀惜時的名字。

西森:“!”

西森整隻貓都懵了,他毛絨絨的毛全都炸了起來,像是一團小刺蝟。

他今晚的探險活動慘遭滑鐵盧,在狹小的通風管道裡猛地轉了個身,飛快地躥回了紀惜時的房間。

西森落地太著急,沒能安穩落地發出了巨大的咚的一聲,砸了一下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不對呀!紀惜時不是和他說季晏清和溫黛的相處很順暢嗎!怎麼、怎麼在那種時候叫惜時的名字啊!!

西森用貓爪揉了揉自己的臉,焦灼地在床邊走來走去,他身上有點灰塵,先是叼了個毛巾卷著自己清理了一遍過後才跳上床。

紀惜時還是睡得非常安詳。

少女的呼吸綿長,根本就不知道隔壁現在在發生什麼!

他著急地想把紀惜時叫醒,又想到她明天要和朋友同學一起去蝴蝶穀,今晚還是得好好休息,往惜時肚子上跳的動作硬生生止住。

西森:啊啊啊啊早知道不出去了!

他憋了一肚子想要說的話,直到六點半紀惜時的生物鐘把她叫醒,少女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湊在自己邊上,一雙亮的驚人的貓眼略帶幽怨地看著她。

紀惜時:“嗯?”

紀惜時順勢將西森摟進懷裡,臉埋進香香軟軟的小貓毛裡麵幾秒清醒過來:“你什麼時候醒的?”

西森張張嘴:“半、半夜…”

他猶豫了一陣子,想和紀惜時說自己在季晏清那裡看到的驚天一幕,但又有點猶豫——會不會是自己昨天晚上沒有聽清楚?

紀惜時把他往懷裡摟得更緊了一些,西森用爪子推她的臉:“你這樣我一下子想不起來自己要說什麼了!”

紀惜時嗷了一聲,和西森拉開了距離。

森林貓那張甜美的臉上露出了類似於糾結的神情,定定看了紀惜時一會兒,又欲蓋彌彰地扭過頭。

“你先去洗漱吧,不是說要去蝴蝶穀嗎?”西森聲音有點緊張,“相機不要忘記帶了,然後不是有小溪嗎?以防萬一你還是帶一套換洗的衣服去吧。”

紀惜時被西森從床上撬起來,迷迷糊糊地洗漱完畢,換了身戶外登山服。

紀惜時出門的時候,季晏清正站在門口。

他今天居家,算是為數不多的休息日,在聽見紀惜時要和攝影社去活動以後眼尾微微下垂,似乎隻是尋常家人叮囑紀惜時要注意安全。

居家服穿在他身上竟然顯得有些鬆垮,肩頸處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膚,鎖骨處格外亮眼。

“嗯…要出門?”

紀惜時立刻就彙報了自己接下來的行程,她說是社團的活動,都是利波斯的學生。

季晏清彎眸,他笑起來的時候肩膀微微聳起,鎖骨的線條感更明顯,畢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紀惜時的目光下意識落在那上麵。

…平時很少很少會看見季晏清這幅樣子。

衝擊性還蠻大的嘞!

“晚上回來嗎?”季晏清像是沒有注意到紀惜時停留在自己頸部的視線,他關心地問,“要等你一起吃完飯嗎?”

紀惜時整理了一下帽子:“不用啦!可能今天晚上會在外麵住一晚上…然後明天我想去看媽媽,所以明天晚上才回來?”

季晏清頷首,語氣克製有禮:“我明白了,那明晚見。”

西森蹲在紀惜時後方,他腦袋從主人的腳邊探出來,看季晏清那幾乎沒有波瀾的臉,忍不住想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

要是換做他的話,在看見喜歡的人的時候總會露出一點端倪的吧?

季晏清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最多也就是表現出兄妹之間的親密。

紀惜時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把縮在自己身後的西森抱起來:“那今天就麻煩會長你們照顧一下西森了!”

和季晏清對上眼的西森:“……”

少年彎眸:“好。”

他動作自然地將紀惜時懷中的西森抱到自己的懷中,小貓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少年寬大的手掌落在西森的頭上輕輕撫過。

西森:“!”

他看著要哭出來了。

季晏清抱著西森跟著紀惜時一起到了側門門口,他提前叫了司機過來等在這裡。

西森喵喵叫了兩聲,紀惜時再往窗外看了一眼。

少年抱著貓沐浴在日光下,他的皮膚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亮眼的光澤,黑色柔軟的短發在額前垂落,他注視著紀惜時,眸色溫柔。

竟然有種把持家務的人夫的感覺。

直到司機開出一段距離,剛才的畫麵還在紀惜時的腦海中停留。

她趕緊抬手拍了拍臉頰,把腦海中可怕的想法扔出去。

紀惜時到達利波斯校園門口的時候,已經有一半的人在這裡了,黃可正低頭調試著手中的相機,她餘光看見紀惜時,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黃可看見紀惜時的行李箱:“看來不用我提醒嘛!”她說今天晚上的房間兩人一間,要是不介意的話紀惜時就和她一起。

紀惜時當然不介意!

黃可還沒說幾句話就被社長叫走,作為投資方的女兒,似乎有什麼私密的話要說。

上了車以後黃可也被抓著坐在社長和副社長的旁邊,紀惜時往巴士後方坐,身邊沒有人坐著。

蝴蝶穀距離本市也就一小時多的車程,原本說是包機過去更快,大概是想到要在那裡呆一晚上不著急,乾脆就還是乘坐巴士慢悠悠地過去。

紀惜時看著窗外利波斯富麗堂皇的大門,正想戴個耳機,感覺到身邊的位置坐下了一個人。

她扭頭看去,看見了宋時遇。

後者頂著淺粉色的蓬鬆短發,頸部掛著頭戴式耳機,衝鋒衣將少年的意氣很好地展現出來,對上紀惜時的目光,他咧開唇角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看這裡沒人,你應該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車廂內還有其餘人,宋時遇說話的時候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看著紀惜時,等待她給出答複。

紀惜時點點頭。

看見這位大明星,紀惜時立刻就記起了昨天晚上他的父母跟自己說的話。

她朝著宋時遇擺了擺手,示意他湊近一點,然後將昨天晚上宋父宋母說的話轉告給他。

宋時遇斂眸:“哦?他們是這樣說的嗎?”

他一開口,紀惜時忽然意識到兩人的距離似乎有些太過於靠近了,話語之間的吐息都能夠感覺到。

在她產生這樣想法的下一秒,宋時遇看向她,那雙上挑的桃花眼天生就帶著蠱惑人的力量,宋時遇像是神話故事中的狐妖,眼簾一掀就能夠將人的魂魄勾走。

他聲音略帶笑意:“怎麼會找你來和我傳話?”

紀惜時其實也想問。

但大概是學校裡有誰告訴他們宋時遇是紀惜時的後座,兩人的關係還不錯的吧。

這些大人物的信息獲取源可多得很。

宋時遇沒有拉開距離,他小小歎了口氣說:“可是我對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一點興趣都沒有。”

紀惜時:“你家裡的狀況我不了解,沒辦法說…這主要還是看你啦。”

而且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沒有熟悉到那種什麼都可以說的程度,知道得太多某天忽然不高興要讓她全部忘掉怎麼辦。

宋時遇唇角上揚:“嗯…那麻煩你傳話,我再考慮一下。”

宋時遇離家出走去做偶像這件事,在豪門眼中其實很莫名其妙。多少娛樂圈的明星想要一腳踏入豪門都被阻擋在門外,階級的大山最難翻越。

不過這家夥就是去玩玩,知道後宋父宋母也就放心了很多——但總擔心他又忽然對什麼彆的職業感興趣,到時候真的就不再回家了。

現在宋家的兩位大人已經做出了退步。

前座的學長原本反身過來要和後麵兩個新人說話,忽然看見眼前這一幕,瞬間目瞪口呆,他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哦。”

紀惜時:“……”

她上前扒著這個學長的椅子說剛才隻是在傳話,不是他想的那樣!

學長狐疑地往宋時遇身上看,笑眯眯的少年看著紀惜時認真的表情輕歎了一口氣,隨後頷首說是她說的那樣。

學長:“好吧,那我相信你們倆是清白的。”

紀惜時:“……本來就是啦!”

巴士搖搖晃晃,紀惜時往椅子裡麵一窩,很快就有了些許困意,為了避免等會兒暈車,紀惜時和旁邊正撐著臉在看手機的宋時遇說自己要睡一會兒。

宋時遇眨眨眼。

他說:“嗯,你睡吧。”

清晨的陽光從簾子的縫隙傾瀉進車內,宋時遇垂眸看向已經陷入淺眠的紀惜時。

她沒化妝,隻是唇色淺紅、很健康的表現,少女的腦袋一點一點,半張臉埋進登山服略高的領口。

在她即將向著玻璃側磕去的時候,宋時遇伸出了手。

少年的掌心可以將紀惜時的側臉包裹進去,他隻是用了小小的力道,紀惜時就從撞上玻璃變成了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黑色略沉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許滿足,宋時遇唇角微勾,又看見了前麵那個學長。

這個學長又一次撞見兩人這樣的場麵,不由得有點尷尬,宋時遇及時抬起手,食指抵在唇前,一個很明顯的噤聲的手勢。

學長下意識地閉上了嘴,乘著電梯一樣勻速下降,默默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時遇知道,到目的地前,這個好動的學長不會再轉頭過來打擾他們了。

紀惜時的長發有些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宋時遇用指尖勾住,在手指上纏繞了兩圈,動作何其溫柔。

睡夢中的少女無知無覺。

紀惜時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前座學長看自己的表情非常複雜,還帶著一點意味深長。

紀惜時低下頭揉眼睛,再抬頭的時候那個學長已經走到了前麵。

黃可等在巴士的車門口,紀惜時一下來就伸手勾住了她的手臂,小聲吐槽道:“利波斯每一個社團的社長副社長是不是都這麼能說。”

他們想要給社員的裝備全部換成黃可家的限量款,在車上發揮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要不是黃可腦子清醒,絕對會暈暈乎乎的狀態下點頭。

這些人為了拉讚助真的是不擇手段!

不過接下來的行程就很順暢了。

蝴蝶穀有一條從山上來的、貫穿了整個景區的溪流,今天來參觀的人不少,不過利波斯的學生社團總是能申請到專屬通道,倒是不用和普通遊客擠。

他們今晚住宿的地方在山頂,蝴蝶穀景區最好的旅社被全部包了下來——黃可父親在這一方麵顯然非常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