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清瞥了他一眼。
會長的聲音平靜且溫和：“辦公室和體育部不是同一個部門。”
助理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也是，和季晏清談才算是違反規則呢。
*
開學初期，學生會一般都會進行聚餐。
有季晏清在的時候，這些開銷一般都由他負責——有一個豪門上司的好處就在這裡，完全可以選貴的吃。
在將開學新生典禮需要安排的東西處理完後，季晏清包下了一家烤肉店，一群人吵吵鬨鬨地烤著肉喝著酒。
酒過三巡，年輕人們互相都開始八卦起來。
京城大學學生會內的氛圍很好，每個部門之間都有交流，大家都很關注彼此的感情生活。
一個學習部的女生問路易林：“說起來，最近惜時來找你的次數是不是比起以前要少了？”
另一個人插嘴：“正常吧？他們都談了一年了，就算是戀愛腦也差不多該膩一點了。”
路易林原本想說沒有，忽然瞪了說話的那人一眼。
他抿了抿唇，猶豫半晌說道：“最近她有點彆的事情…所以才沒有來找我。”
至於是什麼事情，路易林也不知道。
談戀愛的這一年時間內，他們之間的接觸最多也就停留在親親抱抱，路易林隻知道紀惜時在學校裡的樣子，對她的家庭和以前的經曆一無所知。
不是不想了解，隻是紀惜時總會找理由將話題略過去。
“你們是不知道，”路易林酒量不是很好，一開始喝就容易暈，開始嘟囔著大倒苦水，“我是很喜歡她沒錯，現在完全是奔著和她結婚在談戀愛的…但有時候覺得一直在被照顧。嗚嗚，完全沒有辦法體現我作為男人的氣概！”
原本還在擔心兩人情感生活的學生會成員紛紛笑起來：“搞什麼，這種時候還要跟我們秀個恩愛是吧？”
季晏清坐在較為角落的位置。
烤肉和啤酒和這位學生會長的形象有些不太匹配，不過他適應程度良好，姿態優雅地翻動著醃製好的肉片。
學生會長平時雖然會參加這種聚會，隻是一般都不會參與到這種互相灌酒、互相從彼此口中獲取信息的交流中去。
多數時候，季晏清都不會讓酒精麻痹自己。
他更需要無時無刻地保持自己的清醒，才能更好的思考、做出決策，那樣也不容易讓情緒失控。
就比如現在。
路易林在小聲訴說著不安，周圍的人卻以為他是在刻意秀恩愛，但季晏清敏銳地察覺到——
他和紀惜時的感情似乎出現了一些裂縫。
季晏清的心情忽然微妙地好了起來，他想到紮著丸子頭的少女，那雙亮晶晶的淺色眼睛從路易林的身上轉移。
看向他。
想象在助理湊到旁邊來的時候破碎，季晏清斂眸將這種逾越的想法全部抹除。
季晏清告訴自己：她現在是路易林的女朋友，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聚餐還在繼續，喝酒逐漸上頭。
烤肉和啤酒相繼入肚，學生會的這些年輕人們商量著要去第二場唱歌——隔壁商場就有24h營業的KTV，之前的組織活動也經常會去，唱歌、玩遊戲，都能讓彼此之前的關係更融洽。
作為為數不多清醒著的幾個人，季晏清收到了好幾個詢問的視線。
助手一臉嫌棄地把要湊上來的男同學推開了點，忍不住說道：“會長，怎麼辦？他們今天好像喝的有點多了。”
季晏清溫和道：“去吧，難得大家玩的那麼開心。”
還算清醒的人架著不太清醒的人，學生會的成員陸陸續續是向著烤肉店門外走去，在場子逐漸清空的時候，季晏清來到了路易林身邊。
路易林今天有心事，他喝得有點多，腦子暈乎乎的。
“會長？”他有些迷茫地睜大眼睛，相看清楚麵前的人，“您還沒走啊？”
季晏清輕聲說：“他們還打算再去KTV，你要去嗎？”
路易林似乎艱難地思考了一會兒，他說：“不了，太晚回去的話，惜時可能會擔心的。”
季晏清唇角的笑微微落下。
路易林並未察覺，他往沙發上縮了縮，忍不住問：“會長，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季晏清起身，垂眸：“我不清楚那算不算是喜歡。”
路易林似乎覺得季晏清會說這樣的話很新奇，他睜大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隨後歎了口氣：“唉。”
路易林說：“……有時候還會想，她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單純的不想讓我傷心，不是出於真正的愛。”
季晏清沉默了半晌。
他不說話也沒離開，路易林又歎了口氣：“對不起啊，這樣說要讓你笑話我了，就是這段時間總覺得很沒安全感…為什麼不願意讓我多知道一點關於她的事情呢。”
季晏清聽著，他看著這個體育部部長露出糾結的神色。
路易林越想越多，又開始自我安慰：“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我還是惜時的初戀呢，是因為不會表達嗎？我也想為她承擔一些什麼。”
他團吧團吧手中的抱枕，一米□□的男生顯得扭扭捏捏的：“…抱歉，我又說多了。”
季晏清說沒關係。
學生會會長彎眸，輕聲說：“或許，我可以幫你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