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跑開。
劃過的風刺痛著她的臉,等停下來,臉都僵硬了。
她……她要是和禰豆子一樣也會隨地大小變就好了,她遇到他們她就變得壯壯的,因為還是幾年前的身形,小夥伴們一個兩個都能認出他是嗎。
義勇望著安安離去的背影,走出幾步又停下,緊捏著拳克製住要追上去的衝動。
她變成鬼了。
或許這就是他不想見他們的理由。
但……他都承認禰豆子了,甚至用性命為禰豆子做過擔保,又怎麼可能會對她做什麼?
小年明明,也什麼都沒做過。
他大概能理解她的心情。
因為成了鬼而不能原諒自己,於是將自己封鎖在黑暗的房間裡獨自承受。
可不隻是他,蝴蝶姐妹,大家,都在等她回來啊。
哪怕是鬼。
義勇當天就離開了,翌日安安到了炭治郎練習的地方,真菰對她招招手。
“義勇他,是不是……”
真菰還沒問完,錆兔便打斷他的話,這麼直接問,小姑娘會害羞的呀。
昨天小安和義勇在林子裡發生的那一幕他們在不遠處看到了。
作為同門,錆兔還是第一次看到義勇那麼多的表情。
“沒什麼沒什麼。”錆兔笑笑。
安安不能理解他們的話,於是這一天,炭治郎的指導老師又加了一個。
不過安安並不是每天都來,她夜裡要出去活動,白天再不休息體力會撐不住,大多時候白天在睡覺,體力好一些才會過來。
偶爾還會趁義勇師傅不注意時去看看禰豆子。
禰豆子真的一直在沉睡,但顯然沒有問題。
果然沉睡是個比較好保存體力的方法,作為一個不進食的鬼。
一段時間後,安安感覺炭治郎差不多能斬斷這個看起來大的嚇人的石頭。
她能看出來,錆兔和真菰兩個孩子的靈魂也快消散了,便找了個機會問他們願不願意。
“小安,拜托了。”
其實他們也不是很想這般逆天的繼續借著旁的東西活下去,但能夠再次拿起刀去斬殺鬼,他們何嘗不願意。
還想跟師傅說一聲,他們真的很愛老師,他的孩子們都很愛他。
所以有這個機會,那拜托了。
等鬼完全消失,他們再離去也不遲。
炭治郎即將要參加選拔,安安又帶著錆兔和真菰和他一家子,遠遠送炭治郎兄妹離開,安安繼續過著自己像旅行一樣的生活。
這樣過了很久很久,安安這日來到一個大城市,城市裡燈火通明,在她記憶裡很少見。
竟然還有會動的長盒子,聽人說買票就能坐上去,速度快極了。
有點意思,她要不要試試。
因為不太會操作,等安安買到票,天都快亮了。
在車站等待時,安安內心又察覺不好,又一次仿佛在指引她應該去做什麼。
找準彆人看不到她的機會,安安跳入軌道旁,順著軌道朝前方跑去。
此時天快亮了。
安安速度很快,等確認自己到達地點以後,看到的就是戰鬥後的淩亂場景,兩個火車卡在一起,還有上弦叁跑走的背影。
以及……熟悉的幾個人。
安安注意力幾乎一瞬間就粘在了煉獄杏壽郎身上,他渾身是傷,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即將含笑而終。
她跑過去,在杏壽郎即將閉眼的時候,她蹲著扶住杏壽郎。
“杏壽郎……”
煉獄的意識裡已經在跑走馬燈了,母親和父親,還有弟弟。
以及……那個少女。
接著,他好像就聽到少女的聲音,不知是不是錯覺,讓他感覺自己大概下一秒就要和地獄的少女團聚。
有了第一次救有一郎的經驗,安安這次沒讓係統教她,直接對杏壽郎發動了請君勿死。
於是迷迷糊糊之間,杏壽郎忽然清明,整個人比跟猗窩座乾架之前還要精神的多。
安安救下他就準備離開,但這裡兩個少年似乎都認出了她。
“小安?”
“阿年?”
炭治郎很確定這位打著傘的女孩就是之前認識的小安。
善逸卻不是很敢確定,畢竟很久沒見,她又帶著鬥笠,根本看不到什麼樣子。
安安握著傘的手緊了些,儘管很想跟他們說兩句話,但她知道隻要開口說的多了,大概會聽出她的聲音,她並不敢。
他們能夠活下來,就夠了。
忍著沒有理他們,安安繼續離開,但沒握著傘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握住。
風吹動著她的鬥笠,露出一些下巴。
杏壽郎在安安身後拉住就要離開的安安。
這樣很是失禮,但杏壽郎感覺自己不這樣一定會後悔。
她的氣息太熟悉了,熟悉到讓他完全不在意自己剛剛似乎快死了又活下來的事實。
他的眼裡和心裡全是眼前的少女。
“是你嗎?”小年。
溫暖又有力量的聲音,獨屬於杏壽郎的溫度,這一切都讓安安想要落淚。
“失禮了。”
煉獄放開安安,走到安安身前,視線凝滯在安安身上,像是要透過鬥笠看出安安的模樣。
“抱歉,也許我認錯人了。”煉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安安,繼續道:“閣下救了我,請讓我感謝閣下。”
安安搖搖頭,表示不用。
炭治郎和善逸看著這一幕呆了半天。
“救命之恩,哪有不用的道理。”
風大了些,安安的傘差點被吹翻,隻能收起傘,大風吹開她頭上鬥笠的簾子,露出她清晰的樣子。
杏壽郎霎時心裡一痛。
記憶裡那個愛笑的女孩。
不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