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感受這種東西, 隻在書上和看到彆人痛過的她表示原來疼的時候能這麼疼。
她都這個年齡了還能感受生長痛,係統不出來背鍋有點說不過去。
係統:???
“甚爾……”
“惠去年也有過。”
他能肯定就是因為惠經曆過,好在惠過了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玩意和牙疼一樣,有時候會疼起來真的要命。
“真的是生長痛?”
聽她懷疑的口氣, 甚爾沒解釋, 將手心覆在安安膝蓋上,用上些力氣揉揉。
他力道不重, 但揉起來很舒服,仿佛天生就很會般,從膝蓋往下, 手一直覆在她腿上。
甚爾帶來的溫度加上他似乎很會,很快安安終於能從疼痛中緩回來,稍加思索,“沒事了甚爾, 謝謝你。”
她想從他腿上下來,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對她而言很不適應。
“彆急。”甚爾攬著安安的手悄悄用力, 環住她的腰, 讓安安沒法從他身上下來,“看你表情,疼的很, 彆逞強。”
安安咬唇望他,她很不好意思, 但膝蓋和小腿的確還是很疼,隻是從剛剛疼的模糊中清醒過來, 還不如不清醒, 至少沒這麼難受。
“不用不好意思, 你好歹是我妹妹。”
“什麼嘛,我是男人好嗎,應該是弟弟。”末了安安又問:“那……甚爾,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你還會這般細心嗎。
甚爾覆在安安腿上的手頓住,隨後稍用力捏了一把。
“你該慶幸你是我妹妹。”
不是妹妹的話,他會做什麼?
甚爾想象一下,不願意往深處想。
他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好吧。”
所以他這個意思是,如果不是妹妹根本不會管她嗎。
揉了好一會,安安道:“甚爾,休息吧。”
“我不累。”
她勸了幾次,但甚爾鐵了心般,她不舒服點他就不收手,導致安安此時非常非常不好意思,她會擔憂麻煩彆人,所以很多事都自己動手做,彆人麻煩自己她倒是樂意,反過來她心裡就很不安。
“我不疼了,甚爾。”
“嗯。”
他應了聲,沒有放開的意思。
“休息吧,真的不疼了。”
甚爾不聽她的,應該說相處下來甚爾了解她是什麼樣的人,連哥哥都怕麻煩,什麼都要自己逞強,傻姑娘。
“我說了不累,好點了嗎。”
“嗯。”
男人掌心的溫度如此清晰,在這麼冷的天中,他的溫度就像暖寶寶一樣。
“笑什麼。”
偷笑被發現,安安便光明正大的笑,“甚爾哥哥,有時候也很溫柔嘛。”
甚爾垂下的眼中有光芒飄過,“怎麼,在你心裡我原來是個很暴躁的人?”
“哪有哪有,甚爾是個可愛的人。”
甚爾冷笑一聲,沒在意她說可愛這種話的胡言亂語。
揉了差不多半小時,安安確實舒服很多,甚爾才將她放到床上,安安拉上被子蓋住,露出兩隻眼看他。
雖然好了點,但還是很疼。
還好隻有晚上疼,白天就好很多,不然肯定會影響行動。
甚爾出門買了些止疼藥,回來後讓安安吃了兩粒,藥效發作後安安終於感覺得味了。
起來洗漱一番吃完飯,安安就被甚爾按去睡覺。
躺在床上,沒一會安安真的進入了夢鄉,甚爾以為她沒睡著,照例衝了杯奶過來,敲門後沒人應,便打開門,才看到安安已經睡下了。
他將牛奶放在床頭櫃,來到他家的小姑娘睡的床不大,他在外邊伸手便能碰到。
坐在床邊,甚爾目光柔和的看了看安安,隨後雙手撐在膝蓋處像是在思考什麼。
半晌,他又側目看過去,終是沒忍住,用拇指指腹輕輕觸碰少女的臉頰。
睡著的少女像落入人間的精靈,所有美好的詞都能用來形容她,不知不覺,竟然這麼習慣她的存在,好像隻要一回頭,她總能在身後對你笑朝你伸出手一樣。
還是夏天的時候,那夜的初次相遇實在不算美妙,現如今的這種相處也是他沒想到的,他明明那麼恨禪院家,當初在剛知道她身份時卻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他們都是棄子。
等甚爾不受控製附身下去在少女發間落下輕吻後,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甚爾蹙眉。
他起身捏緊拳頭,深知自己這樣不應該,他可以喜歡任何人,隻有眼前的少女不行。
於是接著幾天,安安發現甚爾又開始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了。
所以,剛哄好一個貓貓,這頭狼又不對勁了,安安隻能說一句自己真難,改天有機會去動物園谘詢一下怎麼照顧動物好了。
不過甚爾事情很多,幾天後就走了,又不知道上哪去了。
以至於在牛郎店相遇,安安和甚爾兩個都傻了。
這是天夜裡,安安從高專回去的路上突然聽到一個少女呼救,原來是她的包包被搶了,安安都看到了哪能不管,於是連忙追上那個搶包的家夥,結果他跑的太快,安安一下就追到了這裡。
等她發覺自己進了什麼地方,已經被好幾個男人圍住了,她在一堆高個子中踮腳,視線掃過去,想找那個搶包的家夥去了哪裡,就這麼和甚爾視線撞上了。
安安渾身跟過電一樣怔住,在視線撞上那一刻甚爾本來和一個長相豔麗的女人說話,他眼神輕佻,但看到安安後立馬冷了臉,眼神像狼一樣注視安安。
她被看的頭皮發麻,甚爾朝她走過來。
周圍幾個男人好像挺怕甚爾,紛紛讓開,讓開後安安就看到了那個搶包的男人,連忙追上去,將他製服後在甚爾的眼神中硬著頭皮拉著他走出去,與此同時剛好警察也在外麵,安安還了包,少女一直在感謝,想從包包裡抽點錢給安安,安安連忙說不要。
“沒事沒事。”
“哥哥,你是這家店的人嗎,要不我點你來當做感謝?”
安安:“……”倒也不至於就是說。
少女和警察離去後,安安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並未消失。
她回頭衝倚在門邊的甚爾訕笑一聲,“哥,好巧啊。”
雖然知道甚爾這家夥不靠譜,還會做牛郎“騙良家婦女”,但真的看到了竟然一轉攻勢,不應該自己質問他嗎?比如,哥,你怎麼可以做這種職業?
為什麼會是這種甚爾在不言不語的質問自己的情況。
“咳,哥,你忙啊,我先走了。”
甚爾伸腳絆了安安一下,安安沒注意,整個人往前趴去,甚爾伸手拉住她,聽不出喜怒的聲音響起,“我的好弟弟,怎麼會來這條街?”
這條街?
安安這才注意,不隻是這家牛郎店,一條街都是。
日本的有些牛郎店是合法的,隻要裡麵不搞不合法的東西。
……廢話文學了。
“你也看到了,哥,我這是見義勇為,你不該誇誇我嗎。”
甚爾拎著安安後衣領將她帶進去。
讓她一個人穿過這條街他還真的不太放心,暫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等會一起回去吧。
這又是一個讓甚爾後悔的決定。
“見義勇為不看看自己什麼情況。”
他拉著人到吧台裡,吧台裡還有個男人,正在角落坐著擦杯子,看上去隻有三十來歲,安安在他抬頭看過來時忽然有種奇異的微妙感覺。
就,感覺,自己必須認識他一樣。
男人似乎也有這種感覺,他眼神詫異了兩秒,還未多做探究,甚爾走到兩人中間擋住兩個視線,低頭在安安耳邊說:“我們老板不接客,你可以考慮點我,我給你打折。”
啊這。
原來這位是老板。
等下你在說什麼啊甚爾,靠差點把她帶溝裡去了。
見安安表情複雜,甚爾拿起杯子抿了口酒,“怎麼,我陪你你還不滿意?”
“我沒帶錢……”
“哦,回家再給。”
能不能不給!
不對!她又不是來牛郎店要人陪的!
“甚爾!”
“這是你認識的人嗎?”
安安想看過去,但甚爾就是不給她看,擋住她視線,回答老板的問題:“是我弟弟。”
“這樣啊……”
男人站起來躍過甚爾,來到安安跟前,笑容和煦,如沐春風。
“請你喝,可愛的孩子。”
安安抬眼怔怔的看著他。
他眼裡略帶探究的注視安安。
“係統,這個人是不是認識我?”
她的記憶裡沒這個人,為什麼會感覺很熟悉?
【我看看……啊哈哈哈哈草,他是你爸爸。】
安安:“……”
草。
原來這位就是當年給禪院家主戴綠帽子的人。
安安看他的眼神也有點微妙起來。
但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還沒接過便宜爸爸遞過來的飲料,甚爾便反手拉著她走到角落的沙發上坐下。
看他有點生氣的模樣,安安試探著說:“哥,我錯了。”
“嗯?錯哪兒了?”
這對話怎麼跟吵架的男女朋友一樣,男的道歉就會被問錯哪兒了。
“我不該來這裡。”
甚爾冷笑一聲。
安安仔細思索,也沒思索出自己還做錯了什麼。
男人果然都很奇怪,不能用普通人想法去想。
“這杯請你喝。”
聞言安安抬頭看去,隻見這個便宜爸爸將杯子放在桌上,他的笑容真的很如沐春風,安安見狀笑著道謝。
甚爾在另一邊沙發目光深沉的看著她,“還看,都走遠了還看?”
這不是想看看便宜爸爸嗎。
“隨便看看。”
“嗬?隨便?禪院安,你眼睛都要粘他身上了。”
有嗎,這麼明顯的嗎。
她隻是好奇,血緣關係真有這麼神奇嗎,她覺得便宜爸爸也感覺到他們間奇妙的化學反應。
不過也有可能是彆的原因。
她在每個世界捏造的身體,至少長相和從前差不多,這個世界也不例外,關於這一點她套過係統話,這是主係統自帶的程序,按宿主原來的樣子捏的,它沒辦法亂弄。
係統想說它要是能亂弄,一定給她搞個超級無敵醜的身體,這樣它也不用膽戰心驚,生怕任務對象又給它整個愛意值對象是宿主。
這個世界長相自然也跟現實世界差不多,而櫻,也就是媽媽的長相的自己原本就有四五分相似,可能這也是禪院家主沒有懷疑她的原因。
長的像媽媽。
安安端起便宜爸爸特地送過來的飲料,透明的杯子裡有三層顏色,藍紅綠,這個綠色就很貼切,最上麵有一片檸檬片。
她還沒遞到嘴邊吸一口,對麵甚爾彎腰將她手裡的飲料拿去咕咚咕咚喝掉了。
“甚爾!”
甚爾擦擦流出嘴角的液體,抿唇。
剛剛還是哥呢,喝了你一杯水就甚爾了。
“我不能喝?”
“這是他給我的!”
而且一看就是便宜爸爸調的。
“禪院安,你眼光能不能好點,老板他都是快五十歲的老男人了。”
安安整個腦袋都是問號。
不是,她哪裡是看中老板了。
話說她便宜爸爸還是牛郎店老板。
“我沒有。”
“你沒有你眼睛粘在人身上。”
安安無語。
她當然不可能說這是她爸爸。
連櫻都不記得她生父是誰,自己還是問係統,係統查的。
“真是的。”安安收回視線,鼓著嘴看向另一邊。
餘光看到甚爾走開,沒一會又回來,在她麵前放了被彆的飲料。
“乾嘛。”
“喝了你一杯賠你一杯行了吧。”
安安低頭看去,跟便宜爸爸調的差不多,不過顏色是反過來的。
“這是你調的啊。”她端起來抿了一口,甜甜的石榴汁味。
“不然,你希望是誰。”
他怎麼看都要杠一句。
安安哪聽得出來這是因為某人吃“老丈人”醋了。
甚爾靠坐在沙發上,腿架在麵前的矮桌上,模樣慵懶,眯眼望著對麵的少年,惹來不少女人的視線。
終於有女人走過來詢問他有沒有空,安安一口水嗆在喉嚨裡,甚爾見狀抽出點紙走到安安身邊,將人摟進懷裡,給她拍背擦嘴。
“抱歉,今天在陪她。”
嗯?她還以為這兩個都是店裡的人呢,隻不過不同風格,原來是個喜歡男人的小弟弟啊,算了算了,她可不願意跟小弟弟搶男人呢。
“甚爾,你亂說什麼!”
看看剛剛女人的眼神,她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
“我沒亂說啊。”甚爾撇過眼,“這不的確在陪你嗎,怎麼,我陪你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他第二次說這種話,讓他不爽極了。
安安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等會一起。”
好吧,安安又重新坐下來。
“甚爾,你為什麼做這種工作呀。”
“來錢快。”
嗯,她竟覺得很有道理。
“你很缺錢嗎?”
“缺。”他回到對麵坐下,不加掩飾的目光像狼一般,“怎麼,弟弟你要養我?雖然我不喜歡要男人養,但是弟弟堅持的話我可以考慮。”
“我沒錢!”
他喵的,甚爾你夠了啊。
“哦。”
“前幾天怎麼了,甚爾?”
“什麼怎麼了。”
“不用我說明吧,你在躲我。”
甚爾目光深沉,微眯眼,“沒有。”
他不想多說,安安便沒多問。
回去的時候,甚爾一直抓著她手,像是怕她迷失在這條街。
在這之後,老板還向他打聽過安安,給甚爾都弄惱了。
快五十歲的人了,都能當人家爹了,一直惦記人家乾嘛。
彆說,他吐槽對了,還真是她爹。
——
轉眼冬天過去,迎來開春,再到達初夏。
馬上安安就高專一年級畢業了,雖然中間沒有假,但安安還挺激動,因為知道娜娜明要來上學了。
不過升到二年級的前一個星期,都沒一年級要入校的消息,人是真的很少。
直到這天,作為班主任的夜蛾老師提前給他們下課,讓他們去接一年級兩個孩子,聽到有一年級來,能成為前輩的幾個都很開心。
四個齊刷刷出現在車站,儼然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所以灰原雄和七海看到後還愣了愣。
前輩們好颯!
是少年版娜娜明!
安安收斂自己略激動的表情。
因為看懷玉篇所以知道三人組是什麼樣,但不知道七海年輕什麼樣,這會看到就有點激動,畢竟十年後的社畜七海太過深入人心。
還有可愛的灰原。
“安挺開心嘛?”
回去的路上,硝子挽住安安說道,安安點頭,“硝子不開心嗎?作為前輩。”
她還好吧。
少年的七海多了幾分羞澀和可愛,跟在前輩麵前亦步亦趨,此時他還不知道這幾個前輩都不怎麼靠譜。
沒想到的是,兩個一年級的第一個任務竟然是自己帶。
去年自己第一個任務是五條大少爺帶的,今年竟然是自己帶,組織是不是對她太信任了。
絕不能辜負組織的信任。
車上,安安坐在副駕駛,兩個一年級坐在後麵。
互相介紹後,安安被七海一句“禪院學姐”嚇的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看不出來嗎,我是男的。”
七海:“……”
“哦!我就說嘛,禪院前輩!”灰原顯得很激動,似乎他們剛剛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討論過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