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骸哥(1 / 2)

“再見,迪諾哥哥。”

安安和雲雀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兩人背影很快隱入黑夜之中,伴隨著蟲鳴,為這個秋日祭增添了最後一抹色彩。

等看不到的時候,雲雀將安安手裡裝彩魚的小罐子拿到自己手裡,另一手牽起安安也離開河邊。

他們回去的路上,路過賣煙花的店,雲雀看妹妹看了一眼那邊,心念微動,帶安安走過去。

老板見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連忙招呼他們:“我這裡的孩子也可以玩,沒有危險的。”

才怪,對孩子來說還是有點危險性,建議不要學。

“安安想玩玩嗎。”

“可以嗎?”

聽說待會有煙花秀,官方弄的肯定都很大型,小店裡賣的都是能拿在手上以及一些小的。

他想讓安安開心一些,在察覺安安有點失落之後,

“當然,玩一兩個沒事。”

“哥哥想玩嗎。”

他對這些沒興趣,是想著小女孩應該喜歡吧,是不好意思嗎?雲雀點點頭,“嗯,也想。”

“那玩吧。”

雲雀買了幾盒那種比手指長一點的小煙花,可以放在手上點燃,也很好看。

買了幾盒,買完後兩個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他們正在撈金魚。

大人偶爾也挺有童心的嘛。

察覺兩孩子好像回來了,正在後麵看他們撈金魚,他們立馬起身,臉上飄紅,假裝正經的咳嗽兩聲,再假裝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剛剛那兩個孩子氣的家長絕不是他們。

他們可是很有威嚴的家長,絕不是什麼愛玩的家長。

“爸爸,媽媽,你們也愛撈金魚呀。”安安笑著說。

雀爸雀媽整個就臉紅了。

真是的,你彆提啊。

“這個給你們。”

夫妻倆一看,竟然是彩魚。

他們當然也聽過秋日祭關於彩魚的事,沒想到被自家閨女拿走了,不知道閨女怎麼找到的,果然他們家閨女是最厲害的小孩。

雲雀和安安到人少的地方,找跟上來的夫妻兩要了個打火機,苑子看到孩子手裡的小煙花,有些擔心,雀爸拉住他,“讓他們玩吧。”

就一根,雖然氣味大了點,但應該沒事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雀爸讓安安拿好,拿起打火機給兩孩子點燃煙花。

細細的聲音從手上發出,金色的火光慢慢燃燒,異常好看,安安在空中畫了個心,隨後抬頭看向一直觀察妹妹神情的雲雀說:“哥哥,謝謝你。”

她從前沒體會過這麼多的親情,除了姐姐她什麼的都沒有,可在雲雀一家身上,她體會到了家庭,體會到了父愛母愛,還有哥哥的愛。

他們連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能如此對待,一定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無法報答他們,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走了以後,苑子有多傷心。

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安安,喜歡就好。”

隻要她開心,什麼都好。

安安隻被允許放一個,放了之後,還有好多根,於是安安拉著雲雀夫妻兩也來放。

倒是他們,玩的比孩子還開心,雲雀也隻了兩個,像星星一樣在黑夜中閃爍,他放完後就沒跟著爸爸媽媽一起,走到安安身後,那是一種保護者的姿態。

恰逢時間點到,不遠處稻荷山上的第一支煙花衝天而起,而後炸開,一堆五顏六色染了天空。

那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讓雲雀在安安身後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

她好像聽到雲雀說:“安安彆怕。”

怎麼可能怕。

她身邊有他們在,絕對不怕。

雲雀捂著她耳朵,和她一起抬頭看向上方。

絢麗的煙花讓這個安靜的夜晚開始沸騰,天空中一會一個顏色,圖案也一直在變化,有花朵有星星還有瀑布一樣的銀河,讓他們望上去的眼睛裡倒映的也是這個,像在眼中撒滿星光,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這場煙花秀持續了十五分鐘,買來的小煙花也放完了,拎著買來的東西,一家四口回去。

安安依然沾到座椅就睡了,這回是爸爸開車的,所以後麵依然隻有雲雀和安安,雲雀拿了個小枕頭在自己腿上,把妹妹抱到座椅上躺在自己腿上,確保是她最舒服的姿勢。

沒想到,這麼晚了,苑子還接到了電話。

掛完電話後,苑子臉上表情略複雜。

“怎麼了?”

“你知道剛剛打電話的是誰嗎。”

“誰?”

“是神社那邊的人,他們竟然……”和丈夫說著,苑子回頭看了看熟睡的女兒,目光一軟,“竟然說安安和稻荷神有緣,想請她學儀和,未來能在秋日祭跳求神舞。”

求神舞就是安安看到的最後一場祭祀舞,那支舞叫“儀和”。

如果安安身體是正常,哪怕比普通人身體稍微差一點,她都很開心,想都不想就同意,畢竟她有點相信這些,和神明有緣耶,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但安安的身體,學求神舞有點為難她,所以苑子才會露出複雜神情。

“嗯?還有這種事?”

苑子不知道,在最後的求神舞時,那位祭司看到安安,就覺得她很適合,於是花了點心思才找到父母他們的聯係方式,所以才這麼晚打電話過來。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

可以的話,她還是想問問安安的意見。

雀爸點點頭。

不過今天太晚了,小姑娘身體撐不住,回去了都沒醒過來。

翌日苑子和安安說道這個事時,安安笑著說媽媽做主就行,她是無所謂的。

苑子一時間也難以抉擇。

隻不過安安第二天沒去幼兒園,阿綱真的帶了小蛋糕,因為安安不在,他跑到雲雀的班級,紅著臉把小蛋糕給了雲雀。

兩塊,一塊安安的,一塊雲雀的。

雀哥晚上忘記帶回去了,等第二天,小蛋糕就不見了。

阿綱和安安都沒想到,秋日祭是他們小時候最後一次見麵。

秋日祭過後,天氣更加涼快,因為冷,安安感冒了,本來以為隻是小感冒,但遲遲不好,最後病了快一個月才見好,苑子和雲雀心疼的不行,都不同意讓她再去學校。

這時間一拖,雀哥就從幼兒園畢業了,雖然他早能畢業。

他畢業之後上小學,安安也沒提過要跟他一起去玩,畢竟小學和幼兒園差彆很大,她也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去小學。

雲雀不在幼兒園,安安自然就沒了再去幼兒園的理由。

隻不過有點遺憾,不能再去看阿綱他們了。

而阿綱也逐漸成長,漸漸忘了雲雀兄妹的樣子。

安安依然沒去上學,隻是平時偶爾會出去采個風,因為幾年前醫生說過,她的身體可以適當出去,苑子沒事的時候跟她一起,有事的時候就會讓人保護她。

當然,苑子不知道,她覺得特彆招來的厲害女保鏢其實是安安的人,還是安安讓係統捏造的人,隻聽她話的那種,像機器人一樣。

安安十歲的時候,再次遇到了千璀,依然是骸哥在線,正在小巷子裡和一夥人打架,都是真刀真槍的乾架,安安本來準備當做看不到,但這時候骸哥突然下線,導致安安隻能讓女保鏢上去救了千璀。

一問才知道,其實千璀今年已經十三歲了,他小時候看起來那麼小是體型就那樣,八歲才上幼兒園也是因為膽子小一直不敢去。

千氏集團過於複雜,豪門爭鬥屢見不鮮,他從小不顯山不露水,隱藏自己,就是為了能活下去,誰知道還是有人看不慣他,這場有預謀的鬥爭就是要置他於死地。

千璀記得安安,她小時候救過自己一命,他不太記得那位妹妹的長相,但幾年後再遇,他感覺就是她。

病弱,眼裡溫柔而堅強。

他這個人,並不怎麼聰明,所以才選擇這種方式保護自己,他不是什麼隱藏的大佬,處處忍氣吞聲,隻是想好好長大而已,連這個都不行。

他真的很生氣,又難過。

雪幸之所以不放心千家的人,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麵,連千璀這種生父生母都在的人依然危險重重,何況是安安一個小姑娘,至於雪幸自己家裡,不也是一樣的嗎。

她隻放心把安安交給苑子。

“所以,你現在想怎麼做呢?”

安安在公園裡,坐在凳子上,身前是她的畫板,畫板上畫了一半的梧桐樹,她救下千璀把人帶到這裡上藥,一邊上藥一邊聽千璀哭唧唧的說,她頭疼的不行。

千璀的哭聲一如既往的,能讓人心底都煩躁起來。

“我本來都不打算跟他們爭的,我隻想好好活著,可是他們還不放過我!”

他就是個沒什麼理想想要混吃等死的人,乾嘛老是針對他。

這還得提到他母親,他母親的家族也是個大家族,他說不爭,誰能放心呢。

因為老爺子說了,他最器重的兒子車禍去世,繼承人會在孫輩一代選。

安安聽千璀這麼說的時候,懷疑自己能被雲雀家收養,也有老爺子的手筆,畢竟千家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真正的父親和雪幸這樣的私生女暗中領證了,所以更加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老爺子一定知道。

安安還沒體驗過這種豪門爭鬥,一時間感覺有點興趣。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是我!我想鬥了!”

你這智商,說實話挺難的。

千璀捏著拳頭說,安安下手重了點,他立馬疼的哭出來了。

就這還爭,你還是退退退吧。

“那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啊?”

安安不忍心說:你這個智商,要不是骸哥經常上號,你真的能活到十三歲嗎。

“我可以幫你,給我兩年時間,千家一定會是你的。”

千璀睜大了眼睛,連疼都忘了。

她,她才幾歲啊?

她剛剛說什麼?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

他喵的,我幫你,你還能這麼想。

安安真的準備幫他。

反正她也準備做反派,不如做個非常牛逼哄哄的,背後擁有一切的大boss。

想想都爽。

隻不過,她想做的有點多,不想被骸哥知道,於是在商城裡換了個東西,讓千璀不會再被骸哥上號。

千璀心甘情願的做工具人。

他確實沒什麼心眼,不怎麼聰明,一切都是安安在後麵安排,哪怕這樣,兩年後,千家也到了他手裡。

但真正掌握千家集團的其實是安安,千璀在一切表麵上做了她的傀儡。

千璀是願意的,他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心眼,也知道自己管不來千家,還是得靠安安。

在知道她其實是真妹妹後,千璀表示自己初戀沒了。

安安正式步入十三歲真這年,千氏集團就掌握了半大個並盛的經濟,上到百萬的奢侈品,下到兩塊錢的指甲刀,千家都會涉及。

集團在這兩年吞並了很多其他集團,哪怕在整個國家也赫赫有名,大家都在感歎千璀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不知道背後還有個歲安大boss。

這一方麵,是明麵上,合法的。

安安還做了另一方麵的事,現在並盛幾乎所有喊的上來的mafia幫派名字,背後的boss也都是她,當然,這點是千璀不知道的,明麵和暗地裡,安安是分開進行的。

“安安,這次我們打那個。”

這又是一年秋季,梧桐樹下,坐在輪椅上的少女握著畫筆,在麵前支撐起來的畫板畫畫,在他問出話後奇怪的看向他:“並盛這邊都在我們掌握之中,你還想打那個。”

他說的打,其實是吞並,不知道解鎖了什麼xp,千璀非常喜歡在吞並對方集團之前看他們掙紮的表情。

好爽哦。

“天涼了,該讓雲雀家破產了。”

安安皮笑肉不笑,“你可以再說一遍。”

“對不起我錯了。”

他隻是覺得,之前每次安安要搞誰家時,說一句:天涼了該讓xx破產了很帥。

安安隻是覺得這種霸總語錄有點好玩,所以說過一次,誰知道千璀就惦記上了。

現在並盛可不隻有雲雀家不在掌握之中嗎,可要是敢動雲雀,安安第一個刀的就是自己,他不敢惹她。

“話說安安,你這兩年身體好了很多,乾嘛出來還坐輪椅啊。”

千璀不僅僅是來跟安安詢問下一步怎麼做,也會經常跟她稟報發生了什麼,說完就會跟安安聊會天然後離開。

當然,千璀這個笨蛋,後麵一堆人盯著,他都不知道,還是安安幫忙解決的,所以他們兩個見麵一直沒被發現。

加上給mafia提供一些經濟合作,現在要說並盛最可怕的是誰,那當然是掌握明暗兩麵的安安。

“懶得走。”

動腦子很耗精氣,這幾年動的太多,所以她不想動了。

不過現在總算一切步入正軌,她未來也能輕鬆一點了。

“雲雀來接你了。”

貼心女保鏢過來打斷兩個的對話,千璀嚇的一哆嗦,連忙揮手,“我走了啊,拜拜。”

他挺怕雲雀的,總覺得雲雀能一巴掌打死十個自己。

這片小公園,在安安進來後會被清場,雖然平時就沒什麼人,雲雀知道妹妹有時候會來這裡采風,回家之後見安安不在,便到了這裡接她。

“安安。”

“哥。”

雲雀從保鏢手裡接過輪椅,安安聽他還在哼歌,笑了笑,“哥哥今天這麼開心嗎。”

“還好。”

“哥,下次換一首唄。”

天天聽校歌,家裡人都受不了了。

“你不喜歡嗎?”

“沒有,喜歡的。”

“嗯,畫的怎麼樣了,回去嗎?”

“差不多了,沒畫什麼,回去吧哥哥。”

雲雀便在後麵推著安安的輪椅到公園門口,又扶著她上車。

就像她自己說的,這兩年身體倒是好了一些,不像看上去的那麼虛弱,不過可能是腦子活動比較多,讓她看上去比小時候還要易碎了,好像眨眼間她就能消失。

這是十三歲最後的日子。

馬上過年,十四歲,四月份開學,就是劇情開始的時候了。

這麼多年再也沒見過任務對象,倒是反派任務蒸蒸日上,安安還想過能不能把紅娘係統換成反派係統算了。

十四歲的春天,和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同。

“媽媽,我也要去上學,可以嗎。”

四月初,苑子聞言還以為她在跟自己說什麼愚人節玩笑。

“安安?”

馬上開學,雲雀就升初三了,她一直沒上過學,想上個學也很正常。

“答應妹妹吧,跟我一起,我會照顧好安安的。”

雲雀的意思是,可以讓她直接來自己班級,有什麼問題也好看著,但安安表示想從初一開始上。

少年一時間不能接受,妹妹從小就是天才,她知識水平想上學都能直接上大學,如果隻是體驗一下學校生活,為什麼不跟自己在一個班級呢?

這件事討論了兩天,最後做父母的還是不忍心孩子失望,同意了。

這十幾年來,醫生的看法都沒有改變,她活不了多久,還不如在這最後的時間,讓她更加快樂一點。

其實安安自己也在想,她能做點什麼。

這個想法並不隻是在這個世界就有的,隻是在這個世界,可能從小身體不好,待的時間又很長,讓她有點想法像煙花一樣炸開,卻無法消散。

把他們本來的世界比作主世界,其他小世界是由這些作品衍生出世界意識從而誕生的,那像家教文野這種有著很多if線,很多平行時空概念的世界真的隻有一個世界嗎?

當初在文野世界裡沒有多想,那是文野世界看起來就是原著的世界,而不是什麼if線的。

可這裡呢?

這裡真的是,所有絕望中那唯一一抹曙光的世界嗎。

她無法確定。

連世界崩壞都能再次重組,按我們國的三千世界觀念來說,也許,她所在的這裡不過隻是其中之一。

如果,她現在在的這個,是多年後被白蘭統治的平行世界之一該怎麼辦。

所以安安一直在想,她能做點什麼。

可她沒有超能力,沒有金手指,隻有一個她一直抱著懷疑態度的係統。

這個明顯不屬於他們這裡的科技產物,它真的是這個位麵的嗎?有各式各樣的係統還有掌管它們的主係統,這一切都太複雜了。

安安一直覺得自己不過是芸芸眾生,不怎麼平凡的經曆,讓她想好好對每個對她抱有善意的人。

但她明白,她不是救世主,她有太多東西都做不到了,她隻能儘量做點自己能夠做到的,在知道的劇情下,讓未來不再那麼悲傷。

可惜開學前一天,安安又病倒了。

四月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安安出去畫畫,天氣暖就減了件衣服,誰知道受了涼,病了好幾天,錯過了開學和開學典禮。

不過她的名字還是報上去了。

——

病好之後,安安沒急著上學,她放棄輪椅,準備在外麵走兩天適應一下再去學校。

拎著小包包,打著傘,安安走在道路上,時不時抬頭看看遠方。

天氣很好,陽光不驕不躁,不過她皮膚一曬就不舒服,需要傘。

“咦,好久不見啊。”

這個聲音?

安安抬頭看去,隻見不遠處的圍牆上,r爺一步一蹦的麵對麵走過來,安安停下腳步,臉上是困惑的表情,“你認識我嗎?”

九年前她才五歲,能記得裡包恩才顯得比較奇怪。

r爺停下腳步。

他其實不記得隻有幾麵之緣的小姑娘長相,隻是她周身的氣質是他見過最為獨一無二的,這麼多年沒看見,他也意外一見麵還能想起來。

“不認識。”

她看上去最多還能活兩年。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裡過了一下,裡包恩回答的便是“不認識”。

他們本就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他不應該多做什麼多說什麼。

“你在上麵很危險,小朋友。”

“喔~”

“要小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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