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聲音格外虛幻,像清風帶來的樂聲,聽的異常不真切。
裡包恩本準備離去的腳步頓住。
他從圍牆跳下來,安安低頭看他,有點想蹲下去戳戳他的臉頰,因為好可愛。
可惜不敢。
“你不舒服?”
像是看出安安隱忍的模樣,裡包恩問。
“沒有啊。”
她時時刻刻都在不舒服,有時候連睡覺都能疼醒,沒什麼好說的。
看上去還可以,隻有安安自己知道,幾個月前她的身體在慢慢枯竭,她那天問係統這種不是意外的死亡,是它們捏造的身體出現問題,如果任務沒完成會真正死嗎。
這種死亡沒辦法用請君勿死,而任務沒完成就死了,好像會真的死去。
可能是他們捏的身體問題,係統一時間也拿不準話。
她表麵雲淡風輕,除了看上去像很容易破碎的瓷器,不堪一擊,搖搖欲墜,沒人知道她身體也承受了不少痛苦。
不過她不後悔,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然會將傀儡領域剝奪給悟。
這是在那種情況下,她能做到的最大的事。
未來,一定會充滿希望。
“我認識一個醫生,他很厲害,也許能幫你看看。”
觀察半晌,裡包恩說道。
安安掩唇笑笑,她知道誰都救不了她,而且那個醫生還是暫時算了吧。
“謝謝你小朋友,你在這裡是迷路了嗎?”
“……”
他怎麼可能迷路,但看著安安垂眸淺笑的模樣,裡包恩點了下頭。
她彎腰抱起小r爺,還好不重,不然她抱一會就累了。
問了他地址,安安了然的點點頭。
看來,裡包恩應該今天第一天去阿綱家。
記憶中的小阿綱和屏幕中的阿綱模樣重合,安安按下阿綱家的門鈴。
不過這個點他應該不在家,和預想的一樣,是阿綱的媽媽,奈奈阿姨開的門。
她看上去很年輕,很標誌,也很溫柔。
安安將裡包恩放下來,奈奈不明所以,邀請兩個進去坐坐,安安搖搖頭,和奈奈以及裡包恩打過招呼便轉身回去了。
裡包恩看著她出院子,心裡挺奇怪的。
這個女孩除了易碎,還有點看不透。
這讓手握劇本的r爺有點興趣。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沢田綱吉,他回頭看向奈奈。
安安離開阿綱家,想找個地方休息會,走的久了有點累。
找到一處偏僻的奶茶店,安安走了進去,要了杯奶茶,但不準備喝。
她靠在椅背上,合著眼假寐,聽到外麵一陣吵鬨,睜眼看了過去,隻見兩個一看就是不良的少年在一個少女麵前說著什麼,少女臉上有點驚恐,顯得很害怕。
安安微微眯眼。
笹川京子。
另外兩個一看就是騷擾她的不良。
這能不管?!
沒看到京子都害怕的往後退了嗎。
可能因為奶茶店比較偏僻,周圍沒什麼人,這也是安安為什麼會進來的原因,兩個不良一點不在害怕的。
安安走出去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挽上京子的胳膊,“不是說請我喝奶茶嗎?怎麼不進去?嗯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嗎?”
京子除了對阿綱的喜歡不清楚,實際上是個聰明的女孩,立馬意識到安安是幫她解圍才這麼說的。
“啊,我我……”
“京子,你什麼認識她的?”
這個女孩好美,重點是身上的氣質好想讓人欺負。
兩人視線一下就在安安身上,上下打量的目光讓安安眼神沉了沉。
“京子,你先進去吧。”
善良的女孩怎麼可能拋棄為自己解圍的人,京子剛搖搖頭,就被安安往奶茶店推,恰好看到背著書包的阿綱,應該在找京子的模樣,安安將京子推到阿綱那,阿綱還沒反應過來,安安便朝兩個不良一笑。
給兩個人迷的七葷八素,安安往角落裡走,他們就跟上了。
“綱同學!”
京子臉上焦急,阿綱臉頰微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見京子反應過來後連忙追過去,也跟上去了。
但安安走的路線複雜,就是一個轉角而已,京子就找不到安安了。
她頓時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她自己倒是還好,大家都是同學,那兩個家夥想要求她交往,她不同意,他們騷擾多了點,她不想鬨大,大多時候隻能躲開。
但是牽扯到彆人,尤其是善良的女孩,她就做不到粉飾太平。
何況那位女孩,看上去那麼脆弱,隻怕……
脆弱的·女孩安安,確定角落沒人,一招就將兩人放倒了。
“下次再騷擾彆人,這裡就彆要了吧。”她望著他們某個部位輕聲說。
雖然他們暈了過去,不過不妨礙他們感到恐懼。
安安很少出手,出手都是能確定一擊必殺,畢竟打的多的話,她也沒那個力氣,儘管隻有一招,連人家mafia老大都吃不消,這兩個不良更不用說。
真不經打,安安打了個哈欠。
困了。
當然,他們沒什麼大問題,隻是醒過來之後應該不再敢騷擾女孩子了。
再轉角,她看到京子焦急的模樣,京子終於找到人,跑過來上上下下觀察很久,“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京子再三確認她沒事才放下心,阿綱跟在後麵跑過來,雙手搭在膝蓋上喘了幾口氣,這才看向她們。
她們沒注意他。
京子想請安安吃東西,安安搖搖頭,“沒關係的,下次再說吧。”
下次?
京子還疑惑下次是什麼情況,她們隻是陌生人並不是朋友,哪來的下次,安安就揮了揮手,離開了這裡。
她回到奶茶店坐了會,連著吃了三顆藥才緩回來。
平時不打人,一打人一用力,氣血上湧,五臟六腑都有點疼。
最近已經算好的了,之前為了整合並盛其他的mafia,她花了更多的心力。
在奶茶店出來,推門的時候剛好碰到阿綱,京子則是有事和阿綱分開,安安歪了歪頭,他驚訝的說:“你,你是……”
安安期待的看著他。
“你是剛剛救了京子的人。”
安安心裡暗暗撇嘴,竟然沒認出她,是忘記她了嗎。
也是,小時候加起來見的麵次數還不到兩隻手,他能記得才怪。
但是阿綱不記得自己,又讓安安有點不開心。
“你是京子的男朋友?”
阿綱臉一紅,連忙擺手,“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好家夥,一連三個不是,鬼都知道有鬼了行嗎。
“隻是同學啦。”
阿綱看安安的笑容,眨眨眼,抓抓腦袋,總感覺有點熟悉,記憶裡好像也有個小女孩這樣易碎,卻總是帶著輕笑,那是他見過最為精致的女孩。
是誰呢……
叫什麼來著。
阿綱記不太清,但對於眼前看上去很柔弱的少女能鼓起勇氣為京子解圍,他很佩服,被稱為“廢柴阿綱”的他在麵對那種情況,哪怕是為了京子,他也會害怕。
但她毫不畏懼,阿綱很佩服這種人。
安安和阿綱並排走在人行道,側目看了眼,“隻是同學嗎?”
“啊,嗯。”
害羞個什麼勁。
“我看不怎麼像呢。”安安輕笑,“你喜歡她吧,是你的初戀嗎。”
阿綱想倔強一下否認一下喜歡,但聽到初戀這個詞,腦海裡忽然想起了小時候上幼兒園時,他喜歡上他第一個朋友的“姐姐”。
這個記憶太可怕了,哪怕他忘記第一個朋友的名字長相,也忘記“姐姐”的長相,也依然讓他忍不住渾身一震。
“姐姐”名字是因為不知道。
初戀什麼的……
不提也罷。
見阿綱神遊的模樣,安安也疑惑了。
他竟然在質疑京子是不是他的初戀,該不會他還記得雲雀吧。
啊,那他記得雲雀都不記得自己。
安安淚目了。
“你叫什麼呀。”
既然他不記得自己,那自己也裝作不認識他好了。
“沢田綱吉。”
“阿綱。”
她叫了聲,這聲音又讓阿綱感覺似曾相識,心底忽然有很大的觸動。
他是不是認識她?
但她好像不認識自己,那應該沒見過吧。
“你呢,你叫什麼啊?”
現在剛剛放學,看她的年紀應該和他差不多大,但沒穿校服,她今天沒上學嗎?
“千歲安。”
這個名字讓阿綱停下腳步。
太熟悉了,但他就是想不起來。
“千,千歲。”
安安這回沒糾正他的叫法。
想想阿綱能記得自己才奇怪,阿綱是成長型男主,現在考個試都是折磨,指望他能記得自己,還不如指望千璀彆哭了。
“啊,我要走這邊,阿綱,回見哦。”
阿綱揮揮手,“再見。”
但是回見?隻是萍水相逢的話,應該很難再見吧。
半天下來,雖然很累,不過還能堅持,但一天不知道行不行,想要天天上學,這點體力遠遠不夠。
還得再鍛煉鍛煉。
上了初中後,雲雀倒是比小時候來的遵守規則,等她回到家,雲雀連忙上來看了半天。
“怎麼出去這麼久。”
回來看到妹妹不在家,雀哥都急壞了。
“我想適應一下,哥哥。”
行吧,妹妹做什麼都對。
“準備什麼時候去學校?”
雲雀熟練的遞過一杯水,安安也將在外麵買的他喜歡的小零食給他。
他艱難的接受妹妹不跟自己在一個班級的事實。
“下周吧。”
“嗯。”
妹妹下周去學校,他得好好看著,省的被誰欺負,又或者被誰拱了去。
他不能接受!
越長大越能看出她的風華絕代,甚至那股病弱感都是她的裝飾。
誰看了不說一句心動。
上帝對她不夠好,卻在這上麵補償了她不少。
安安一看就知道雲雀在意什麼。
“我沒事的,哥哥,媽媽已經說好了,我可以去醫務室午睡,不舒服也可以提前放學,不用擔心啦。”
雲雀咬了口安安帶回來的小零食。
放心得了才怪。
翌日安安下午依然撐著傘出門,因為一直有係統放的女保鏢,加上現在長大了,雲雀他們會放心很多。
今天得和千璀交代點事,有東西要給他,不能在手機裡說,需要見麵。
她坐長椅上等千璀來,等看到千璀牽著個孩子過來,不僅皺了皺眉。
千璀現在不是鳳梨頭了,但他牽著的孩子是,所以為什麼,這種既視感讓他們還沒有走到麵前,安安就感覺不好。
“安安,今天我們打誰。”
“……”
安安都不想說話了,她特地換的道具放千璀身上,就是不想被六道骸知道她在做什麼,畢竟一山不容兩反派,你倒好,又給她找一個過來。
謝謝你千璀,你一定是覺得遊戲太簡單了給我增加點遊戲難度吧。
“他是?”
安安轉移話題,千璀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有個人,“哦,剛剛路上遇到的,他說他迷路了,我準備送他回去,想起跟你的約會,就來了,你說有東西給我,什麼東西啊,啊還有,千家老大……”
“等等。”
他一看就是,要說點什麼出來的樣子。
彆說了大哥,再說苦茶子都被骸哥聽完了。
“沒什麼,你先走吧,千璀。”
安安揉了揉太陽穴。
本宮的頭好痛。
小孩一直低著頭淺淺哭泣,也就是這樣這樣,安安才覺得他是六道骸,正常小孩肯定會抬頭看過來,再內向也會抬頭看一眼吧。
安安長呼一口氣,千璀聞言以為有什麼問題,是不是周圍有人在監視他們,肯定得過兩天再說,自覺對上安安暗號的千璀很開心,領著六道骸走了。
這小傻子,沒有自己在,早就被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安安隻好撐開傘出去走走。
走到小公園門口,安安看到剛剛的小孩雙手背在身後,一副等她出來的模樣,看到她的時候,臉上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小跑著到她身邊,拉著她裙擺晃了晃。
救命,骸哥你在乾嘛,你該不會是撒嬌吧。
不對,你該不會是想一邊撒嬌一邊殺了她吧。
“姐姐。”
啊呸,都是千年的老妖怪,裝什麼嫩啊!
“你是剛剛迷路的小男孩嗎?”
安安隻能裝作不認識他,畢竟她能認識骸哥那絕對是世界未解之謎。
“嗯。”
“千璀呢?”
“不知道。”他眯眼一笑。
他用幻術讓千璀回去了,他的目標是她。
可算讓他找著你了,千歲安。
自從不能附身千璀,他就覺得不對勁,但因為本體被牽製,導致幾個月沒附身這邊,然後就找不到人了。
他一直就覺得千歲安身上有很多迷題,他很想弄清楚,那股詭異的感覺來自哪裡,明明她隻是一個柔弱……哦並不柔弱,他看過她小時候就能打倒四個大人的模樣。
但她確實很易碎,這種感覺真的怪的讓他不得不去在意。
好不容易找到她,得做點什麼讓他開心,監獄生活太無聊了,最近連越獄都開始不好玩了。
“姐姐,你能送我回去嗎,我一個人不敢回家。”
我看你敢的很。
安安咬唇,說實話很不想,但作為一個善良的花季少女,不送一個孩子回家道德上有點說不過去。
所以,骸哥你是不想在道德綁架。
“你家在哪?”
“我,我忘了。”
“記得周圍有什麼建築之類的嗎?和媽媽一起出來?是在哪裡走丟的?”
素質三連讓骸哥嘴角微抽。
他哪知道那麼多。
安安暗暗歎了口氣,隻怕小男孩的父母見他不見了也會著急,不敢和骸哥多待也沒辦法了。
骸哥一看就衝著她來的,她就是離開又怎麼樣,總歸是個無辜的小男孩。
安安牽起他的手,“你彆怕,好好想想。”
骸哥低下頭,裝作思索的模樣。
實則在感受她牽起他手的溫度,明明天氣還可以,她的手卻涼的像冰塊一般。
他隨口說了幾個地方,安安真的眼前一黑。
她懷疑骸哥要整她。
“走吧。”
無奈,隻得牽著他往他說的第一個地點走去,她走的慢,六道骸也不著急,剛想用幻術控製她說點什麼,她低頭看向他,他眼睛微動,收回了幻術。
“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姐姐,什麼話呀,你說吧。”
“說了你彆生氣。”
“不生氣的”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發型很像一個鳳梨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