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2 / 2)

“我給你的獎勵,是……”

她將手蓋在他眼睛上:

“去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有多久沒聽到這個聲音了?

靳燎突然睜開眼睛,頭頂是陌生的紗帳,他警惕地跳起來,把進門的宮人嚇了一大跳:“靳道長?”

靳燎按按自己額頭,問:“這裡是……”

宮人說:“回道長,這裡是九霄殿,道長昏迷七日了。”

靳燎抬手按按肚子,雖說修士煉體,不太需要進食也能度日,但他跟著封苒,習慣已經養了出來,離不開一日三餐。

宮人察言觀色:“道長餓了?奴才這就讓人把準備的食物拿來。”

聽宮人這麼說,靳燎才隱隱想起昏迷前的事,謝高旻最後放棄龍魂離開,龍魂卻朝他體內衝過來,在感覺身體快要炸裂時,他忽然聽到師父的聲音。

他不信,師父怎麼會在這裡,可是師父的聲音,就算再怎麼變,他都能認出來的。

會不會是幻聽?

靳燎仔細回憶種種。

不,不是幻聽,他不會忘記聽到那個聲音時的震驚,也正是這句話,才會讓他憶起小時候的事。天底下,沒有人的聲音他會記得這麼清楚,除了師父。

靳燎閉上眼睛,他倚靠在床上,手背搭著額頭,忽然,腦海裡浮出無數的畫麵,從第一次見到“師姐”,直到七天前的那個聲音。

第一次見麵,她穿著師父的鞋子,七天前,她發出師父的聲音……

這時候,宮人去端食物,正踏入門內,靳燎忽然坐起來,把宮人嚇了一跳,隻看這個一向沉穩的道長,此時一臉震驚。

宮人問:“道長?”

靳燎以手掩麵,道:“啊,東西放下吧。”

宮人恭敬地放下食物,退出房間。

靳燎思緒一片繁雜,因為他想到一個假設。

也就是說,那個自稱“小紅”的師姐,其實是師父?

這個假設十分大膽,甚至讓他臉上難得露出慌亂,小紅是師父?怎麼可能?可是,她不是的話,又怎麼解釋她穿著師父的鞋子,又怎麼解釋那個聲音?

越想,越來越多蛛絲馬跡露出來。

她被人麵蛛擄走時,現場其實是有打鬥痕跡,按另一個純靈仙府的弟子,他都嚇暈了,怎麼和人麵蛛打鬥?他們到北郊的宅子時,那些木儡的舉動,也不太正常……

但是當時靳燎從沒想過這回事,就忽略種種,如今,這些細微的不正常,一下變得明顯起來,把真相進一步指向小紅就是封苒。

可又怎麼解釋那嗲裡嗲氣的聲音?

疑問剛提出來,靳燎就知道怎麼解決,隻需要捏一隻音儡,以前封苒教過他,一些娛樂用的紙儡,比如能歌善舞的紙儡,製出來並不費勁。

可又是為什麼師父要這樣隱瞞身份在他身邊?靳燎從床上跳下來,他打開門,問外麵的宮女:“……還有一個呢?”

宮女瞧他長得俊,微微紅了臉,不敢直視他,低聲說:“道長問的是?”

“跟我一起的……”靳燎猶豫了一下,道,“我的師姐,在哪裡?”

宮女輕輕捂住嘴巴,道:“道長找的是紅道長呀?她讓我告知您一聲,她有事,先回去了。”

“道長,道長?”宮女見靳燎沒有反應,又呼喚幾聲。

靳燎突的回過神來,他隱去不太好的神色,低聲道:“無礙。”

於是,靳燎又在皇宮歇息幾日。

也好在有這幾日,靳燎又撿起冷靜的麵具,但即使如此,他卻沒想好等師父回來,要如何應對。

仔細回想,她的很多做法和習慣,和師父如出一轍,越想靳燎就越納悶自己為何沒有早點發現。

靳燎扶著額頭,就總覺得,有點高興,不知道怎麼而來的高興。

在龍魂衝入他身體後,他從煉體期五層突破到融丹期,丹田一直處於豐盈的狀態,時刻準備等時機一到,再進行突破。

即使靳燎涉世不多,也知道這個修煉速度絕無僅有。

同在皇宮,韋泉找到他。

韋泉第一反應就是找封苒:“靳道友好久不見,你身體可還好,你那個師姐呢?”

靳燎留心起來,也發現每次見麵,韋泉都會問起封苒,於是問:“你知道她的修為不低?”

韋泉“啊”了聲,捂住嘴巴:“我什麼都沒說!”

靳燎:“說吧。”

韋泉抓抓腦袋,把人麵蛛山洞的事說出來:“你這個師姐實力絕對不低,最低也在小周境,真是想不到啊,你居然還有這等高手護著……”

“也不是護著。”靳燎抬起手咳咳,否認。

總而言之,少年心裡越來越期待,然而,卻一直不見封苒的蹤跡。

阿木如今在皇宮當尚宮,她對前主人的徒弟一樣恭敬,不等靳燎來問她,主動說:“主人說她出去辦事,沒有說她會回來。”

按封苒所想,靳燎起來後,肯定是繼續曆練,怎麼會等“小紅”,然而靳燎還真等了小半個月,等到臉色都黑了。

韋泉小嘴叭叭:“欸,你還在等你師姐啊,都成‘望夫石’了!”

靳燎:“……我沒等。”

他總算收拾起行李,準備離去。

韋泉和個小跟班似的,老跟在他身後:“靳道友接下來要去哪兒呀?”

靳燎沉著臉,本不想搭理他,卻聽韋泉說:“上回謝高旻不是逃出京外嗎,被我們門派布在京外的天羅地網抓了個正著!”

“抓到了?”靳燎問。

韋泉:“咳咳,沒有,謝高旻太狡猾了,還是讓他跑了。”

靳燎把東西收到儲物袋:“那你說抓個正著。”

韋泉手舞足蹈:“這不是激動嘛,反正一開始是抓個正著的,謝高旻受了重傷,但是他還留了一手,在宗內人羈押他時,他逃跑了,不過有小道消息……”

靳燎動作頓住,韋泉見靳燎有興趣,更高興了:“謝高旻逃之前,落下不少東西,其中有一本功法,叫《霜降》。”

“這本功法最適合變異靈根,特彆是變異冰靈根,可是變異靈根的弟子太少了,幾個長老怎麼也參不透……欸靳道友你往哪啊?”

韋泉追著靳燎跑,靳燎牽著一匹馬走出皇宮,盛夏已過,天色晚得快,剛到酉時,天際就有月影了。

靳燎不遮不掩,說:“我要去取功法。”他現在需要一本功法,按封苒的說法,修煉之途,師父能做的是引導。

她可以給徒弟們很多東西,唯獨功法除外,功法必須要自己去找,這是一種機緣,隻有自己獲得的功法,才會是適合自己的。

韋泉說:“你要《霜降》?可是,這功法現在在我們門派呀!”

靳燎說:“那就去你們門派取。”

韋泉又納悶了:“長老不會把謝高旻的東西給彆人的。”

靳燎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不給我,我不會拿麼。”

韋泉:“有道理。”

靳燎說:“你大可以先回你們門派去報信。”

韋泉無辜地說:“靳燎誤會我了,我不會去門派報信的,畢竟我也被你們救過幾次,這點感恩之心,還是會有的。”

靳燎“哦”了聲,半點不感動,他跨上馬身,一踢馬腹,道:“走!”

韋泉跟著道:“等等我呀!”

繁密的樹枝上,站著一隻胖胖的紙鶴,紙鶴將這裡一處的景物看在眼裡,悠悠拍拍翅膀,朝遠處飛去,速度是越來越快。

紙鶴飛過山海,終於在日落後,紙鶴落在一雙手上。

封苒食指按在紙鶴上,讀出靳燎的現狀,他和韋泉一起走,韋泉是純靈仙府的人,不過品性本就不壞。

那她就放心了。

回頭封苒看著地上,都是純靈仙府的人,一個個因疼痛而慘叫,封苒按按額頭。

簡單說,她和純靈仙府的人打起來了。

純靈仙府仗著自己在修真界名聲響,想利用這點逼她放棄手上一些有資質的弟子,並且還放話,以後會讓兩個門派之間對立。

為了她下山曆練的弟子們,封苒怎麼也得出個頭。

於是,純靈仙府的人一**倒在她門派下。

直到現在,仙府的人才反應過來什麼,由一位長老出門賠罪:“實在不知道封苒真人在此,弟子們不懂事,望真人不要怪罪。”

封苒:“……”

想用“不懂事”當借口糊弄她,可沒那麼簡單。

封苒提道:“這樣啊,你們圍在我們山下這麼久,一句話算過去了?”

那長老渾身是汗:“那真人是想要?”

談判結束,一車車的靈藥靈草、法器和書籍運進小山派。

封苒拍拍手掌,歎息,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是她小山派不小心落了下風,那她的徒弟們就要一個個送去純靈仙府了。

包括靳燎。

想到這,封苒又把自己關在屋裡看無名。

然而翻開開頭幾頁,封苒一下發現不對,的內容和她一開始看的內容有偏差,開頭的靳燎,已經沒有和明煦一行人一起走了,反而多了一個人物——紅。

封苒翻到哪一頁,那一頁的字就緩緩扭曲,由原來的情節,改成現在所發生過的事。

原來無名還會根據現實進行改寫。

這麼看,封苒確實能改變靳燎後麵的結局,她心急地翻到後麵,後麵那些字淺了許多,它們好像浮現在水麵一樣,微微晃動。

因為前麵劇情的改寫,後麵的劇情勢必會改變。

封苒翻到無名處,手指落在《霜降》上,不過再怎麼改,具體走向和一開始的改變並不大。

靳燎還是為了《霜降》,前去純靈仙府。

那她也要出發了。

把無名合起來,封苒再一次拿出冪籬,這次她換隻紙儡,雖然還是一樣的聲音,但紙儡的語氣終於不再那麼矯揉造作。

一切準備就緒,給還留在小山派的弟子留了話,封苒按紙鶴的指引,追上靳燎的腳步。

彼時,靳燎已經離開王曜所在國家的國境,正準備去純靈仙府。

純靈仙府在凡人界高峰上設分府,曰小仙府。

小仙府的資源與在修真界的純靈仙府比起來大不相同,因為凡人界的靈力有限,之所以純靈仙府會在凡人界設府,也是為了凡人界一些妙靈根。

靳燎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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