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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景歎了口氣,道:“你若是真的不在意,又怎麼會在今日派人到吳家送上一份不亞於聘禮的厚重賀儀?京中都已經傳開來了,說你對吳家小姐情根深種,便是被退了親,你也甘願當一個默默在旁邊守護的癡心人。”

江大魚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九弟。”江子景認真的看著她,誠懇勸誡道:“你被退親以來,對外、對吳相府,都不曾有過半點不悅的表態,反而掩耳盜鈴的將退婚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為兄知道你是為了嗬護吳家小姐和吳相府的聲譽,可是你這樣做,置我侯府的威望於何地?背上了這癡情的名聲,日後你又如何去迎娶其他高門的女兒?”

“隻要我自身立得住,能影響幾分府裡的威望?”江大魚抽出腰間的紙扇,徐徐展開的隨意搖道:“至於說娶親,反正我的年紀其實並不算太大,遲些娶親也是無妨的。更何況,八哥你都還沒有娶親。我急什麼?”

“寸功未立,何以家為?”江子景仰頭看著天上的月牙,看不見表情:“我隻是個副驍騎參領,母族又不顯,眼下能依賴的唯有侯府的威勢罷了。若是早早娶親,無非也就是和哥哥們一樣,娶個不高不低的小官家、甚至商人家女兒。”他喃喃的低語道:“我不想這樣,不想讓我的兒子將來和我一樣辛苦。”

見江大魚沒有吱聲,江子景又轉頭再接再厲的勸誡道:“九弟,身為咱們這種人家的男兒,不該把兒女情長放在第一位。這一點,九弟你應該比我清楚。即便你對吳家小姐情根深種,你也不該讓這份情愫妨礙到家族的聲譽和利益。”

“八哥。”江大魚抬起了頭。

“嗯?”

“我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江大魚說。

“什麼?”

“好男兒不該耽於兒女情長,家族利益始終排在第一。”江大魚說,“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

“我當然會記住了。”江子景有些莫名奇妙。

江大魚微微一笑,道:“府裡八個兄長,可好些兄長的孩子,歲數比我也差不了多少。唯有八哥你,年紀與我相仿,幼時一道長大,關係最為親睦。我時常想著,八哥雖然隻是我的堂哥,但其實比之親兄弟,也是不差的。隻是不知八哥你待我,與待三哥、五哥和六哥如何?”

“我自然也是將你看作親弟弟。”江子景說,“三哥、五哥和六哥雖然是我的親兄弟,但一來我們並不都是同一個娘胎裡出生的,二來正如你所說,我與他們年紀也相差較大。數來數去,我到是和你最為親厚。雖然上一輩的有所隔閡,但到底我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我隻希望你我兄弟一文一武,可以齊心協力的將侯府發揚光大。”

“八哥你能這樣想,弟弟我也就放心了。”江大魚轉過身,“天色不早了,八哥早些回去歇息吧。”

江子景沉默的看著江大魚離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孽種回去了?”黑暗裡閃出了一個人影,把他嚇了一跳。

“母親。”江子景恭敬的行了個禮,無奈道:“九弟他到底是這侯府的主人,您彆老是一口一個孽種的叫他。”

“哼。”江三老爺的夫人趙氏冷笑道:“那女人那麼多年不能生,在大伯死了後,到是懷上了,不是孽種是什麼?”

趙氏憐惜的替兒子理了理衣襟:“可憐我的兒子,這麼優秀卻隻能做個小小的副驍騎參領。而她的孽種,一生下來就是侯爺,隨便當個不痛不癢的文官,就能仗著家勢青雲直上。”她指著拱門的那端道:“景兒你記住,咱們家原本是住在正院裡的,是後來你爹不爭氣,才被攆到這個隔斷的院子裡來。她們母子如今住的,是咱們的房子。”

“可是母親,大伯本來就是嫡長子,九弟如今也是承恩威武侯。九弟和大伯娘住在正院,本就無可厚非,從前其實是咱們和二伯家僭越了。”江子景無奈的說。

“你知道些什麼!”趙氏生氣的打斷了兒子的話,不悅道:“你二伯家能和咱們比嗎?”

她歎了口氣,道:“原本怕說出來影響你的心性,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你大伯生了那麼多女兒,卻始終沒有兒子,而你又是江家這一代最聰慧最年幼的孩子,他早就準備過繼你為嗣子。不過是礙於那女人的麵子,一直遲遲沒說罷了。”

“否則你以為,江家那麼多兒子,為何就你特殊的從小便拜了那麼多優秀的武師傅?這些都是你大伯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定好的。”

“原本打算,等他從戰場回來,便正式開宗祠立你為嗣子,可誰知他竟然死在了戰場!你說可恨不可恨?”

“更可恨的是,那女人二十幾年都不曾懷胎,卻偏偏那時診出了身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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