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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彆了江子景,江大魚便穿過花園裡的遊廊,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高門大戶規矩多,便是嫡親母子,也是男女有彆,平日裡並不能住在一起。原身作為威武侯府一家之主的侯爺,雖然尚未“娶親”,仍是孤零零的一個,但也是遵循規矩的,在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之後,便搬到了前院。

而她的母親江老夫人,則是同其他女眷們一道,住在垂花門後麵的各院裡。

經過正室堂屋,穿過內大門,便到了江大魚居住的前院。這院子四通八達、軒昂壯麗,離被兩頭石獅子看著的侯府大門距離最近,規格氣派與其他各院都不相同,乃是府邸當家人的居所,曆代的威武侯都居住在這裡。

一進院子,便見到作為原身兩個大丫鬟之一的翠羽,正握著把竹子做的大掃帚在門邊掃地。

晚風漸起,吹得院子裡的梧桐落下三兩闊葉在半空中打轉兒,隱隱還帶著點茉莉花的沁人甜香。翠羽身量嬌小,握著的大掃帚看起來倒是比她自己還高還沉。那梧桐落葉被風兒吹得忽東忽西,翠羽舉著大掃帚撲它,氣喘籲籲的有些吃力。

江大魚幾步上前,輕輕鬆鬆的拿過了掃帚便往地上一扔,不悅問道:“怎麼讓你掃地,粗使婆子呢?”

那掃帚在翠羽手中沉得吃力,在江大魚的手中卻輕薄如紙。翠羽呆呆的看著那被江大魚輕飄飄扔在地上的大掃帚,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得虧任務者們都擁有係統神器,一般無論怎樣都不會被熟悉原主的人懷疑身份。否則就憑這一個舉動,翠羽也會覺得自己的主子是被彆人給換了芯。

“噓。”翠羽用食指抵了抵自己的嘴唇,低聲對江大魚說道:“是奴婢自己替了王嬤嬤的班,在這兒等著侯爺的。”她悄悄的朝屋內指了指,道:“蓉姑娘來了,正在客廳裡坐著呢,翠柳姐姐在招待她。”

這客廳名義上是當家夫人招待來訪女眷的地方,但因為原身尚未娶妻,一般都被她用來招待同僚和下屬。省得每次都在前麵掛著敕造牌匾、擺滿刀槍甲護的威武侯正室堂屋裡議事,會惹得同僚的文臣們不自在。

因而,府裡的真正女眷,倒是沒幾個敢隨意踏入這裡。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找彆的小丫鬟在這裡等著便是。”江大魚看向翠柳的雙手,潔白柔嫩,還不像記憶裡在冷宮時的那樣布滿老繭和傷疤,她蹙眉說道:“沒必要讓你大晚上的在這裡掃地。”

“侯爺心疼奴婢,奴婢也心疼小丫鬟們呀。”翠羽俏皮的吐了吐舌頭:“侯爺今晚回來得遲,蓉姑娘已經等著很久了,您快進去吧。”

江大魚撇了撇嘴,又關照慰問了兩句翠羽,這才不急不忙的抬步走向客廳,去見未來的蓉昭儀。

客廳裡擺滿了插畫屏風,四周的牆壁掛滿了墨寶,當中尤以五代徐熙畫派的汀花野竹、水鳥淵魚居多。而正對麵的主牆上,則掛著一幅羲之先生的蘭亭集序。整個房間,充滿了文臣墨客的氣息。

下首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黛眉杏眼、明眸皓齒的黃衣姑娘,正是原身最小的庶姐江芷蓉,旁邊則站著她的貼身丫鬟。

原身的大丫鬟翠柳,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江芷蓉閒聊。

見江大魚回來,翠柳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侯爺,您總算回來了。”翠柳笑著迎上前道,替江大魚解下了披風,意有所指的說道:“您再不回來,奴婢肚子裡統共也沒半壺的墨水,就都要被蓉姑娘給考校完了。”

“蓉姐姐的才學我是知道的。”江大魚笑道:“能得到她的考校,是你的福分。”

“九弟弟快彆笑我了。”江芷蓉起身行了屈膝禮,然後將帕子舉在唇邊,抿嘴笑道:“讓我在九弟弟這樣的文曲星麵前談學問,那可真是班門弄斧——羞死個人了。”

江大魚笑了笑,接過翠柳遞來的茶盞,隨口問道:“前兒母親剛送來一批好茶,可沏了來招待蓉姐姐?”

“快彆提茶了。”江芷蓉笑著說道,“翠柳給我沏了明前龍井,我一時貪心,多飲了幾杯。晚上怕是要睡不著了。”她看向自己的丫鬟,道:“小鵲,我與侯爺要談些事,你先去外麵等著。”

“那奴婢也去廚房替侯爺熬些安神的湯來。”翠柳識趣的帶著丫鬟們都下去了。

下人們都退下後,江大魚仔細的看向這個最小的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