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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桃花瓣兒似的小臉上五官精致,蝶練紗的鵝黃襦裙襯得肌膚瑩潤白皙,石青的絲絛係出似柳腰肢,如墨的青絲上珠玉閃爍,掩唇一笑間更是嬌娜動人。

眉宇之間,與原身的確很有幾分肖似。

無怪乎在原劇情裡,她能成功假扮原身爬上轅星淵的床。

江大魚斂了斂了眉,淡淡問道:“蓉姐姐找我什麼事?”

“九弟弟。”江芷蓉撲通的便朝地上跪下,哀求道:“求您替我向母親說說情,晚兩年再讓我嫁人吧。”

“蓉姐姐這是乾什麼?”江大魚虛虛的扶了把她:“晚間地上涼,您還是快些起來吧。有事好好說就是,何苦行這麼大的禮?”

“九弟弟,我姨娘剛走,我想替她守個足孝。”江芷蓉並不起來,而是跪在地上落下了漣漣的眼淚:“我知道這於理不合,可姨娘生我不容易。好不容易母女一場,我想儘了和她之間的情分。”

“本朝並沒有要求庶子庶女去替姨娘守孝的規矩,蓉姐姐你能主動這麼做,實在讓人欽佩。”江大魚說,不再去扶跪在地上的庶姐,而是習慣性的自顧自走到高高的主座上坐下。

江芷蓉跪在客廳中間,登時就顯得有些尷尬。

“隻是若是金姨娘得知她自己竟然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怕是在地下也得不到什麼安生。”江大魚坐在高首,居高臨下的繼續說道:“況且,金姨娘也已經走了快小兩月,蓉姐姐你也守了快小兩月,已經足夠純孝了。若是你真的守滿三年,隻怕金姨娘也消受不住。這道理,蓉姐姐你不會不明白吧?”

江芷蓉紅了臉,囁嚅道:“九弟弟,我也不瞞你,我感覺自己還小,想遲些再嫁人。”

“蓉姐姐雖小,可未來的姐夫卻是年紀不小了。”江大魚坐在主位上,心不在焉的打量著客廳牆壁上懸掛著的文縐縐詩句,內心很想將它們都換成武鬆打虎一類的畫像。

“這門親事,我記得當初還是金姨娘央著母親定下的。”江大魚說:“定的是金家的一個武舉人,也帶來從屏風後麵給蓉姐姐你偷偷瞧過,當時你是極為滿意的。”

“如今那舉子在軍中屢立戰功,已經被派到北邊兒去做了千把總。”江大魚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欣賞:“這人職位雖低,但論起實權卻是比八哥還要高上幾分,可謂是事業有成。如今他可就等著蓉姐姐你,嫁過去成家了。”

“況且。”江大魚頓了頓,又說道:“蓉姐姐你的年紀,不算小了。”

江芷蓉囁嚅著不說話,隻是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蓉姐姐,你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想現在出嫁,還是不想嫁給那個千把總?”江大魚問道。

“我隻是想給姨娘守個大孝。”江芷蓉低著頭,執意的說。

啪!

江大魚不耐煩的拍了下桌子,敦厚結識的黑梨木案幾立時不甚穩當的晃動了幾下,把江芷蓉給嚇得一激靈。

“我要聽實話!”江大魚冷聲道,巴掌大的小臉上自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與森冷:“否則,我便全了蓉姐姐你的心願,讓你真的替金姨娘守滿三年足孝!”

“彆!”江芷蓉慌忙抬起頭,終於說出了實情:“我不想嫁給金家的那個男人。”她說:“我是侯府的女兒,我想留在京城,做高門顯赫之婦!”

“高門?”江大魚眯起了眼,她不疾不徐的摩挲著黑梨木案幾的桌角,道:“咱們侯府最不缺的就是女兒。二房和三房的女孩兒加起來,足有十幾二十個。再加上咱們這一房,得奔著三十個女孩兒數。若是個個都想嫁高門,這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加起來都不夠咱們府裡塞的。且你雖是我候府姑娘,但不過是個庶女,你姨娘當初也是被母親從人牙子那裡買進來的,你又憑什麼去當高門婦呢?”

“憑我自己當然不可以。”江芷蓉抬頭直視江大魚,目光中流露出噬人的光彩:“可如果九弟弟你願意幫我,就一定可以!”

“我幫你?”江大魚笑道:“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幫你呢?要知道,若是你背棄和金家的婚約,便也傷害了候府的聲譽,我罰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你?”

江芷蓉重重的在地上行了一個叩首大禮,輕聲道:“就憑北朝的一首樂府小調《木蘭》——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