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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花園那端亮起了火把,圍牆下有排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打鬥聲響起。

江大魚自柳樹上居高臨下的眺望過去,似是江子景領著護衛在扭著什麼人,漸漸的火把移了過去。不多時,大丫鬟翠羽從花園那端腳步匆忙的低頭走了過來,仰頭看向樹上的江大魚,眉宇間透著深深的凝重。

“出了什麼事?”江大魚從柳樹上跳下來,走到翠羽麵前。

翠羽飛快而隱晦的瞥了涼亭中的魏蘭沅主仆一眼,接著踮起腳尖,附在江大魚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江大魚朝涼亭中的魏蘭沅望去,施禮道:“本侯有些事要處理,娘娘儘可在花園中閒逛。有什麼需要,儘可吩咐府中的下人。”

“侯爺請便。”魏蘭沅微笑道。

江大魚點點頭,便辭彆了沅妃主仆,帶著翠柳急匆匆的朝裡處走去。她行走的方向,正是花園隔斷的圍牆上,通往江府三房的鐵拱門。而此刻,本以落鎖的鐵拱門處,早有幾個護衛並看守鑰匙的婆子凝神屏氣的在此垂手等待。

“娘娘,您覺得江侯爺說的話可信嗎?”江大魚一走,思薇便急不可耐的問道。

“可不可信,看看便知了。”魏蘭沅看著江大魚的背影說,“那位‘佳人’勢必要進宮,就看往後威武侯府對她的扶持力度了。若侯府果真是陽奉陰違的假意扶持那個佳人,說不準咱們真能和江侯結成同盟。”

“奴婢想著,剛才江侯爺有句話說的確實很對。”思薇試探的說。

“哪句話?”魏蘭沅倚在涼亭的玉石欄杆上,懶懶的問。

“娘娘您不日就要成為晉國的皇後,母儀天下、聖祚保延。到時,您便再也不是魏國那個受人欺淩的十三公主了!”思薇的神色裡露出了幾分向往,眼睛裡也閃爍著熾熱的光彩:“那到時奴婢便是晉國皇宮裡品階最高的女官了,整個皇宮的宮女太監都要看奴婢的臉色!”

“又有什麼用?”魏蘭沅歎了口氣,伸手接了片隨風飄落的柳葉,口中道:“本宮的母妃還不是被困在魏國的皇宮裡?本宮便是成為皇後,也仍然是父皇的傀儡。而你,你就算是讓皇上的總管太監江海都聽從你的吩咐,也不過是更方便你向魏國的探子通風報信罷了。說到底,和如今又有什麼分彆呢?”

“娘娘恕罪!”思薇立刻跪了下來,惶恐道:“奴婢不是有意要將娘娘的行蹤報告給探子的。”

“本宮知道,你的父母親人都被父皇捏在手裡,你平日裡也是迫不得已。”魏蘭沅手中轉著著那片泛黃的柳葉兒把玩,“可這一次,你實在是過了。若不是那群山猴恰巧趕到,鬨出動靜,隻怕真就讓刺客得了手。”

魏蘭沅幽幽的說道:“思薇,你一心想要回報母國,本沒有錯。但你可曾想過?若是晉國的皇上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我二人可能得了好?況且,若是一擊得中便也罷了,倘若一擊不中再落下什麼把柄,你我主仆二人才是真的叫死無葬身之地。”

“奴婢知錯了,請娘娘責罰。”思薇悚然一驚,忙不迭的磕頭說道。

“你我主仆自小相伴,情同姐妹,本宮又怎麼舍得罰你呢?”魏蘭沅神色莫測的盯著方才江大魚跳下的那株柳樹,“晉國這麼大,這麼多人,可本宮能信任的,也就唯你一人罷了。”

“娘娘。”思薇突然說道,“江侯爺匆忙離去,是否也是和刺客有關?奴婢剛剛聽到花園那邊好像有什麼動靜。”她的眸中露出慌亂和焦慮:“會不會是香山上的那幾個刺客,跟過來了?”

“應該不會。”魏蘭沅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那幾個刺客在山猴出來時便退了下去,他們既然不敢在香山上鬨出動靜,就更不敢在皇城裡行刺。況且威武侯府守衛森嚴,為了恭迎今晚的聖駕,又特地抽調了京師的守衛,那幾個刺客應該進不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緩緩的朝思薇遞出自己的手,“多想無益,本宮也乏了,扶本宮回去歇息吧。”

“是。”思薇溫順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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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魚順著花園的遊廊,穿過圍牆上的拱門,到達了三房的院子。

這是江大魚第一次踏入江家三房的所在。

三房各間屋子的明燈俱都被滅了,隻昏黃的點著火把。整個三房看不到一個女眷甚至是小廝,然而滿院子都凝神屏息的垂手站立著身穿護甲、手持兵刃的兵士。

“這是怎麼了?”江大魚到的時候,同輩的老四江子峰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腳上趿拉著拖鞋,衣衫淩亂的半敞著,顯然剛從哪隻小妾的床上爬過來。他驚訝的看著滿院的刀戈兵刃問道:“怎麼突然就叫了熄燈?還叫呆在房裡不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