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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晉國境內僧人數以千萬,民間更有童言,說百步一寺廟,十人一和尚。佛教在我中原影響甚大,漸次成為主流。皇上滅佛,是要和這千千萬萬的僧人過不去,和這天下的黎民百姓都過不去嗎?”吳相出列詢問道。

轅星淵眯著眼睛:“朕記得吳相乃是儒學大儒,竟然也會為佛家說話?”

“臣隻是覺得,皇上此舉,是讓全天下的黎民百姓心寒。況且,佛教在晉國發展已久,根深地重,豈是想滅就能滅?”吳相譏諷的道:“臣是擔心皇上,佛沒能滅了,到時再把自己的民心與威望給滅了。依臣之見,這麼多年過去,皇上您還跟當初剛親政的時候一樣,思想幼稚、不夠成熟,想一出是一出的,最後又自己後悔!”

“大膽!”轅星淵猛得一拍案幾,罵道:“你這老不死的,真以為朕不敢動你不成?說朕幼稚,說朕滅不了佛,江子平!”

“臣在。”江大魚說道。

“此事全權托付給你,務必要把這天下的寺廟都給朕拔除了,讓這老不死的睜大眼睛好好瞧瞧!”轅星淵憤怒的說。

江大魚平靜道:“臣辦不到。”

“什麼?”轅星淵瞠目欲裂。

“臣隻是一介禦史,掌監察之責,隻負責糾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臣手中隻有監察院的那寥寥數十官員,便是讓他們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分派到全國各地,臣也無力去拔出天下這麼多的寺廟。”江大魚說。

轅星淵眯起了眼睛:“禦史除了糾察百官,亦有監軍之責。既如此,朕許你監察軍隊之權,總領天下軍師之監。每到一處,可便宜行事,調動當地軍隊護你滅佛。”

“臣領旨。”江大魚跪地叩首道。

宴席散去,百官綴尾,吳相與江大魚並肩同行。

“此宴又勞煩相爺扮白臉了。”江大魚躬身行禮道。

吳相連忙將她扶起:“若果真能動搖佛教根基,老夫便是丟了這官職也是願意。”他摸著胡子幽幽歎氣道:“我中原百家為輔,儒家為尊,道家為次,欣欣向榮。可自打那西方的佛教傳進來後,便壓製了我儒、道乃至百家的發展。這也就罷了,可如今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吳相痛心疾首的道:“佛家僧人不事生產、不納賦稅、不參徭役,卻四處圈地造塔、大興土木,那廟裡僧人,十個有八個私下裡奉行什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百姓當中遊手好閒的懶漢,為了躲避徭役和賦稅,俱都跑去剃度出家。更有甚者,白日裡在廟裡當和尚,晚上回家給人當相公。老夫這心裡,恨啊!我儒學竟然被這等貨色給擠壓的寸步難行?咳咳。”

“相爺息怒,寺廟僧人也不都是壞的。”江大魚勸誡道,拍著吳相的背,給他順氣:“佛家在初入中原時,也是好的。都是前朝和本朝幾代君王愛佛成癡,給慣成如今的混樣子,改一改,整頓整頓,還是能用的。”

“是極。”吳相咳了幾聲,順過氣來:“你統領滅佛一事,務必循序漸進,不必追根究底的徹底鏟除。隻要運用得當,佛教對我們治理天下百姓,還是很有幫助的。隻不過,那些假和尚假寺廟,那些歪風邪氣,萬萬不可再留!”

“小侄明白,相爺放心。”江大魚道。

“老夫現下裡隻擔心,皇上他又出爾反爾的更改主意。”吳相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咱們皇上,最是心性不堅定,遇時隻會臨難退縮。到時民怨一起,他勢必又要後悔滅佛。講真,這麼些年來,皇上做的哪次決策不是半途而廢、功敗垂成?他就連當個昏君,都沒有當昏君的魄力!”

“相爺慎言!”江大魚連忙道,接著微笑說:“相爺放心,此次後宮會有人助咱們。”

“你是說那些秀女會吹耳邊風?”吳相問。

“不,是皇後娘娘。”江大魚說,“相爺想想,皇後娘娘哪次不是勸著陛下做些荒唐事?這次滅佛如此荒唐,皇後娘娘定然也會鼎力相助。”

“嗬,那倒是正中老夫下懷。”吳相冷笑著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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