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的深宮棄妃(1 / 2)

深夜漆黑,雖有夜明珠散發瑩潤光澤,房中還是光線昏暗。

再加上自著手發動宮變事宜起,江大魚已有幾天幾夜未曾合眼。眼下大事皆定,又是回到府中自己的院子,她疲怠的身心俱都鬆懈下來,一時隻想臥床休息。故而才會一不留神的,差點就壓到了坐在自己臥榻之上的新娘子。

多年女扮男裝的避嫌本能已經深入江大魚的骨髓。情急之下,她下意識的就後退疾閃了幾步,唯恐觸碰到床上那個突然出現的女子,免得給人家的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

落到在瞬間掀開紅蓋頭的轅星淵眼裡,就是他那天不怕地不怕、連謀逆造反之事都做出得來的好江卿,卻在一見到他的女妝麵容後,就給嚇得驚懼的倒退了好幾步。

“朕的女妝,有那麼醜麼?”轅星淵咬牙切齒的問道。“朕是青麵獠牙,還是洪水猛獸?竟然就將江卿你嚇到如此地步?”

彆看他轅星淵此刻正襟危坐,其實四肢仍然是虛軟無力。也就剛剛在激動之下,才一時爆發的恢複能抬手掀蓋頭的力氣。

而黃昏的時候,他這個堂堂的尊貴帝王,更是被威武侯府的下人給封住了全身經脈,由著那幾個膽大包天的婢女給他——絞淨光潔的麵龐,綰起繁複的盤頭,畫上精致的妝容、簪入滿頭的珠翠,最後再換好正紅的嫁衣。

期間那位被先帝稱讚為“秉性柔嘉、持躬淑慎”的江老夫人,還過來屋裡探望過他。

那每年年宴時,對他和藹可親、恭敬懼畏的一品侯爵老夫人。如今端著一副婆母的居高臨下架子,嚴厲的對他這個堂堂帝王,訓斥了一下午的的德容婦功!

這也就罷了,那小老太太臨走的時候。還慈愛又憐惜的攥著他的手,溫聲道:“淵兒,娘親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往後在這府邸裡,娘親會疼愛嗬護你的,絕不會讓彆的小賤蹄子欺負了你去。這是娘親給你的禮物,你好好的收著。”

說罷,那小老太太從手上褪下了兩個金鑲玉的碧鐲子,強行的帶到了他轅星淵的手腕上:“這是娘親的婆母傳給娘的,如今娘再傳給兒媳你。希望淵兒你能為我兒,為我侯府,好好的開枝散葉。”

可去你大爺的!

他一個男人,怎麼替江子平開枝散葉?

還有他的娘親,那是已故的孝儀純皇太後!跟這不恭不敬的江張氏有什麼關係?

還淵兒長淵兒短的,淵兒的名諱,也是你這個小小的一品侯爵老夫人能叫的嗎?!

轅星淵肺都要氣炸了。

然而又無可奈何。

誰讓他的全身筋脈都被封住,嘴也被貼了封條,隻能任由那個戲精似的小老太太慈愛又嚴厲的拉著他的手傾情表演呢?

就江老夫人這種目無王法的女子,竟然也會被先帝稱讚為“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先帝啊,父皇啊!你是不是眼瞎啊?

孩兒嚴重懷疑父皇您,是為了收回江家的兵權,才昧著良心的誇讚這江張氏的!

江老夫人走後,全身無力的轅星淵隻得任由那幾個婢女在他身上塗脂抹粉。好在他轅星淵的心理素質一向強大,秉持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他就當這是上天對自己的考驗了,閉著眼睛熬過去就好。反正除了侯府的這幾個人,也沒有其他的王公大臣與宮娥妃嬪看見他現在的模樣。

因而待婢女們上妝完畢,轅星淵的心態已經趨於平穩與寧和。甚至,麵對已經換上侯府婢女服侍的大宮女留錦,戰戰兢兢著舉過來的銅鏡,他還有心思點評:“這螺子黛畫的柳葉眉不行啊,朕的臉型還是適合平直眉,你拿遠山黛給朕重畫。”

沒錯,放下了帝王包袱以後的轅星淵,被銅鏡中自己的女裝容顏給驚呆了!

多漂亮的一個小姐姐啊!他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己剃了胡須換上女裝以後,竟然辣麼美麗?

這眉眼,這唇形,這鼻梁,這修飾之後的小下巴,多麼的英氣勃勃而又柔媚魅惑呀!

轅星淵在感到屈辱的同時,又有點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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