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1 / 2)

“我是天靈根?”亓官柳伸著白玉藕節似的小胖手,詫異的指著自己:“我不是土木雙靈根嗎?秦老賊還說因為我靈根裡帶木,所以才讓我用竹笛當法器,修煉笛中劍來著。”

“呸!”衛壇主用力的唾棄了一口,然後對著亓官柳笑成了一朵風中搖曳的胖菊花:“你見過哪個土木雙靈根,修為會像你一般晉進的如此之快的嗎?”

“沒見過。”亓官柳誠懇的搖了搖頭,“畢竟我活得年歲短,沒見過幾個土木雙靈根的修士。”他開心的笑了起來,鼓著小手掌道:“所以小爺我居然是天靈根嗎?哼,秦老賊還動不動就說我資質不行,不過是中庸偏上的土木雙靈根罷了,讓我不要覬覦那些單靈根修士的修煉資源和生活條件呢!”

“秦虞!”聽聞此話,執法長老一聲怒喝。

繆裕更是像隻被滾水燙到爪子的兔子,嫉妒得雙目發紅。

怎麼會?

這個犄角旮瘩裡冒出來的低賤男童,好命的投成他師尊的兒子也就罷了。怎麼會還繼承了他師尊的天靈根?

如今萬年難得一遇的天靈根竟然如此的大白菜了嗎?短短三千年時光,便出現了整整兩人!

這究竟是憑什麼?

憑什麼他絕世的雷係單靈根天才繆裕,要碰到整整兩個天靈根修士?!

既生雷,何生天!

“不是我的主意。”秦虞觀賞了一番繆裕青紅交白的臉色,這才摸了摸自己仙風道骨的胡須,悠悠的歎氣道:“也是宗主為了磨礪柳兒的性子。”

“咱們這位宗主,可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有長老搖頭晃腦的嘀咕道。

“七歲的準金丹,嘖嘖嘖,實乃生平僅見。”另一個長老感慨道。“從前我還在納悶,古籍中為何會記載‘昌蛻謳巴丹’這種奇怪的丹藥。如今我算是知道了,這世間是真的有人驚才絕豔到,需要借助丹藥去長個子的。話說便是咱們宗主當年,也不如他吧?”

“是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生著實可畏。”秦長老微微頷首,他是亓元白的嫡親師父,一路看著亓元白長大,亓元白的資質與悟性,他最清楚不過。他眉目複雜的看向天空中那個與魔尊激烈站在一處的白色身影,又低頭看了看一臉喜悅的包子臉亓官柳,暗歎道:或許又到了該站隊的時候了。

從前,他秦虞唯亓元白之命是從,那是因為他不覺得世間會有人能夠超越年紀輕輕,方才兩千餘歲便已經渡劫大乘的正道魁首亓元白。

即便接回了同為天靈根的亓官柳,他也私以為,待亓官柳成長為寒玉仙尊亓元白的高度,也還要花上兩三千年。而對修士來說,年齡和資曆也是很重要的。在亓官柳成長的同時,亓元白也會不斷進步。

因而見慣了高高在上亓元白的秦虞,下意識的便認為即便是亓官柳,也是永遠都無法超越寒玉仙尊亓元白的。

所以在發現亓元白對亓官柳這個親兒子有著明顯的排斥和不喜之後,他秦虞才會下意識的對亓官柳嗬斥怒罵和苛責對待,下意識的放縱宗內弟子去欺壓和排擠小小的亓官柳。

可如今,親眼見識到亓官柳恐怖至斯的天賦之後,秦虞心中的天平悄悄的傾斜了。

即便亓官柳是兒子,亓元白是老子。

但,兒子就未必追不上老子,老子也未必就能製得住兒子不是?

而被人群包圍議論著的亓官柳,仍在咬著手指的抬頭觀看著天上兩位絕世修者的戰鬥。隻不過結束入定之後的他,目光中隻剩下懵懂和好奇。

眾長老見亓官柳天懵懵懂懂,不像是要再入定的樣子,便也放鬆了心神,都將目光聚焦到他們當中的異類,身處正道長老包圍圈卻一臉輕鬆和自在的魔教衛壇主身上。

從而,除了被諸多玉虛宗長老共同警惕敵視,卻仍然老神在在的魔教衛壇主,也就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亓官柳看向天空的圓溜溜烏黑瞳仁中,稍縱即逝的閃過了一絲殘忍妖邪的暴戾。

那絲暴戾蘊含著無邊無際的磅礴殺意,像是一隻饑腸轆轆的凶獸饕餮蟄伏在其中,隨時準備伺機而動的掀翻和毀滅整個大陸。

衛明麵上仍是一派慈眉善目樂嗬嗬的表情,心頭卻是驚懼不已。亓官柳眼中的那抹並不是針對他的暴虐,一時間竟然讓他震撼的呆住了。

“衛壇主!”好在玉虛宗的長老們及時叫醒了他,衛明這才恢複了心神。否則他堂堂的魔教北壇主,卻被一個稚齡小兒眼中稍縱即逝的殺意給震懾住心魂,傳出去怎麼也是個笑話。

衛壇主定了定神,於凜冽的寒風中摸出一把羽扇,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瀟灑風流的搖著羽扇問道:“何事?”

“何事?”執法長老冷哼道:“亓官柳乃是我玉虛宗宗主的血脈,如何能是你魔教少主?衛壇主還呆在此處,是想和我玉虛宗為敵嗎?”

“難道我們不是一直都是敵人嗎?”衛壇主詫異的看向執法長老,眉間隱隱有些感動:“還是說,儘管我衛明過去坑了你們玉虛宗無數青年才俊與珍寶玉石,你們玉虛宗其實還是一直把我當作是朋友的?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了,叫人怪感動的。”

執法長老:……

“衛明!”另一個女長老看不下去了,她持劍大聲的嬌斥道:“你少在這裡巧舌如簧的耍嘴皮子!你還賴在此處不走,是準備喪命於此嗎?”

“你以為我什麼都沒準備,便敢獨身呆在你們玉虛宗長老裡的包圍圈裡嗎?”衛壇主唇角浮現了一抹冷笑,用羽扇指著身後虎視眈眈的魔修們:“信不信隻要你們現在動我一根手指頭,立刻就會有魔修攻進你們宗內?”

“你敢!”

“為什麼不敢?”衛壇主冷笑道,“原本我們來此,倒是沒指望真能打進你們宗門。可誰讓你們玉虛宗的護山大陣被你們宗主給親手劈碎了呢?不攻進去,簡直對不起亓宗主為我們魔教親手創造的好時機!哦,順便說一句,現在你們幾大長老都聚集在我這裡,你們大陣的裂口處可就防守薄弱了!”

幾名長老悚然回頭,這才發現,魔教其他三名修為高強的壇主,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們洞開的護山大陣裂口之處。

方才亓官柳引動天地靈氣瘋狂進階之時,玉虛宗的幾名長老全都在心頭驚詫又忐忑的浮現出這名孩童十有□□其實又是一個天靈根的猜測。一時之間,幾位長老都控製不住心頭的激動和欣喜,急於想要驗證自己內心的想法。再加上看到魔教以陰險狡詐著稱的北壇主衛明也佇立在亓官柳身旁,長老們便都控製不住的匆忙趕了過來。

結果如今心緒平複,這才發現自家老巢都快要被魔教的人給攻破了。

畢竟魔教的人都知道亓官柳是天靈根,見到他引動天地異象也不覺得奇怪。可堂堂正道玉虛宗,卻隻有掌教長老秦虞和寒玉仙尊亓元白兩個人知道亓官柳是天靈根。

幾名長老連忙禦劍飛回護山大陣。

再不回去,他們玉虛宗小輩裡的年輕精銳可就要被三名魔教壇主給薅光了。

“嘖嘖嘖。”看著幾名遁光而去的玉虛宗長老背影,衛壇主搖頭晃腦的點評道:“剛才慌裡慌張的急著趕過來,現在又慌裡慌張的急著趕回去,玉虛宗的這幫劍修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這要是抓了我當人質,不是更好對付我們魔教的三個壇主嗎?”

聽聞這話,奉命留下看管亓官柳的秦長老,心動的往前朝衛壇主走了一步。

“你乾什麼?”衛壇主揮著羽扇,摸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說道:“我既然敢在你麵前說這些話,又從一開始就敢在你麵前爭狗蛋,你以為我會沒有對付你的手段嗎?我修為雖低,法寶和手段卻都是準備萬全了的!”

“也對。”秦長老遺憾的退了回去。

亓官柳用關愛智障的眼神,鄙視的看了秦長老一眼,繼續仰頭觀看天空裡二人的爭鬥。雖然他現在觀看這些招式不能入定,但不妨礙他將這些都記在腦海裡,以後好拿出來觀摩與學習。

……

寒玉仙尊亓元白與魔尊夏威的這一戰,打了整整十天十夜。修為高到一定境界,對戰鬥中一絲一毫的勝負都有所預感和推演。酣戰中的亓元白與夏威都清楚,若是沒有其他的契機,就算他們再打下去,打個五年十年,也不會分出勝負。

因而十日後,酣暢淋漓的魔尊率先退出了戰場,結束了這場戰鬥。

時刻注意這邊動態的衛壇主立時上前,附在魔尊的耳邊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