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的魔術(1 / 2)

【——基——德——】

【啊啊啊我的基德大人!!】

【頂上 戰爭再現】

【前麵的住口!我的心好痛啊!】

【臥槽赤犬你這混蛋!!放開我的男神啊!!】

【喬喬果然翻車了ww】

【到現在翻車已經是喬喬厲害啦!我看之前的幾次直播, 都為在翻車邊緣大鵬展翅的他捏冷汗啊!】

【赤犬居然真的不顧及同僚之情啊,他對著鼯鼠根本沒手軟!】

在喬書亞披著理茲卡的馬甲推開鼯鼠時, 彈幕中其實玩梗與嬉鬨的人大於擔憂的人。

這也難怪,以觀眾們的視角來看,這不過是主播喬書亞的一個馬甲,而且還是馬甲的馬甲套娃, 沒有誰會真正地死去。

所以直播間嘻嘻哈哈,頂多對於赤犬可殺錯不肯放過、對同僚也毫不留情的鐵血偏激進行聲討,刷一些赤犬出來挨打的彈幕。

喬書亞也沒有想到, 薩卡斯基竟然真的會對鼯鼠出手,所以他下意識地衝了過去推開了鼯鼠——畢竟他就算受傷也有的是辦法複原,但鼯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隻是當自己的身體真的被岩漿貫穿時, 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十分真實,讓喬書亞皺起了眉頭。

要說受傷, 怪盜基德這張卡麵的確是收到了重傷,不過幸好為了保護他這個主播的意識,卡麵的痛覺是自動被減低到了三分之一,但即便如此也依然疼得喬書亞滿臉冷汗。

薩卡斯基抽出他的拳頭時,甚至還能感受到呼呼的冷風穿過傷口時帶來的寒意。

喬書亞順著薩卡斯基攻擊的力道在地麵上滾動時,做了兩件事情,一件事就是立刻把之前囤積的假死藥和治愈藥丸囫圇吞下, 另一件事便是裝備上【sr卡輕薄的假象】, 掩蓋自己身上那明明是致命傷卻快速愈合複原的異狀。

【sr卡輕薄的假象】

說明:《全職獵人》魔術師西索的念能力, 可以把氣變成展現各種質感的皮。

技能:在氣中加入想象力, 便能重現一切質感,是優質的彩色影印。

備注:原作中猶如紙麵一般輕薄,但是係統出品必是優良,除非使用者主動取下,否則不會有任何人看出破綻。

在愈合上的小腹處,喬書亞將輕薄的假象附著了上去,模擬出血洞的姿態。

也幸好之前腹部被貫穿時濺出的血液糊了滿身,在夜色之中應當也不會看出什麼破綻。

喬書亞吃下了治愈藥丸與假死藥,一來是此刻情況緊急,如果赤犬發現他沒有大礙,很難說會不會再次出手把他給乾掉;二來則是理茲卡對鼯鼠說的身份是一名普通的魔術師,如果發現他毫發未損,鼯鼠恐怕也會懷疑他這位年輕的‘好友’身份是不是有鬼了。

假死藥發揮的速度沒有愈合藥的快,還足夠喬書亞在最後完善一下‘理茲卡’的人設。

因為卡麵沒有回收,所以最後鼯鼠跪倒在地,那番幾乎要把靈魂嘔出來的哭泣聲,被喬書亞與直播間裡的觀眾們收入耳中。

直播間裡的彈幕沉寂了好一會,才寥寥出現了幾條。

【……心口好堵】

【男人有淚不輕彈……以鼯鼠這種性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失聲痛哭,一定是非常痛苦吧……】

【對於鼯鼠來說,理茲卡是為了他死去的啊……】

【看直播的我們知道理茲卡沒有死,但是對於鼯鼠來說,他的朋友為了自己而死,還是死在同僚手中……】

【光是想象就覺得窒息】

【赤犬出來挨打!!】

喬書亞的感受是最深切的。

這一次自己玩脫了。

他深沉地想著。

不是因為赤犬,而是因為鼯鼠。

這個冷靜而堅定的硬漢居然哭得如此悲痛,那撕裂著的哭聲仿佛化為了利箭,刺入他的心臟。

那滾燙的熱淚滴落在了他的臉頰上,比方才薩卡斯基打在他身上的熔漿,還要讓喬書亞覺得滾燙。

他原本就打算讓怪盜基德的卡麵近來就下線的。

畢竟直播間的觀眾已經趨於飽和,這張卡麵已經無法為喬書亞帶來更多的收益,最重要的是,月下魔術師已經引來了海軍總部的注意,早晚都會要遇上這種情況。

畢竟這個世界的海軍可是為了宣揚海軍的強大,就能公開處刑一個罪不至死的青年,喬書亞相信他們不會放過三番五次把海軍顏麵扔在地上踩的怪盜基德——哪怕他其實沒有傷害過一個人,甚至把偷來的寶石如實還回去。

就算沒有鼯鼠這一出,喬書亞也會找個機會讓怪盜基德退場,最好是重傷在海軍的手下,然後銷聲匿跡,偶爾去其他人多一點的島嶼上個線,將怪盜基德的生死化為新的謎題,由外界紛紜猜測,增添怪盜基德的神秘度。

喬書亞原本是打算安排卡麵這樣神秘莫測的退場結局,與神出鬼沒的怪盜基德也十分相襯。

然而死掉的卻是‘理茲卡’,這個怪盜基德馬甲的馬甲。

鼯鼠卻為了這個馬甲的馬甲,打破了以往的硬漢形象,哭得如此痛苦。

喬書亞原本是隻把鼯鼠當做‘工具人’的,可是‘工具人’的哭泣聲,卻讓他因為假死藥而停止跳動的心臟在抽痛。

行吧,喬書亞心平氣和地想著。

薩卡斯基我和你杠上了。

——鼯鼠是一名好海軍。

他之所以成為海軍,是為了貫徹自己的正義,保護弱小。

在翡翠寶石事件後,喬書亞有時會披著‘理茲卡’的馬甲與鼯鼠見麵,他們逐漸地成為了好友——當然,有時‘理茲卡’也會從鼯鼠這裡得到些海軍們對目標寶石的保護措施的情報,好完成他那華麗精彩的表演show。

偶爾,鼯鼠在酒後也會向‘理茲卡’傾訴著自己的迷茫。

“理茲卡……我明明已經實現了夢想,成為了正義海軍的一員,可有時我卻覺得自己離夢想越來越遠了。”

在香波地群島駐軍的鼯鼠,已經見過了無數的醜惡。

高高在上的天龍人,依附著天龍人而存在的貴族與奴隸商人們,那些淪落為奴隸的淒慘同類們……

有時鼯鼠會覺得自己不是正義的海軍,而是那些貴族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走狗。

理茲卡靜靜地傾聽著鼯鼠的訴苦,他並沒有說什麼話,但是鼯鼠便已經覺得滿足了。

“抱歉,對你說了無聊的話,朝你抱怨這些的我太糟糕了。”鼯鼠朝理茲卡歉意地笑了笑,卻得到了對方這樣的回複。

“不,我並不覺得無聊或糟糕。”理茲卡笑了笑,輕聲對鼯鼠道:“因為鼯鼠先生你真的是一個好海軍,而且還擁有自己的思想能力——有不少人已經徹底地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以世界貴族當走狗而為榮。”

“有尊嚴的人,又怎麼會選擇不當人,而去當狗呢。”

幸好鼯鼠喝醉了,而他們喝酒的地方又很隱蔽,不然這番話要是傳出去,恐怕他們兩個人都要以侮辱天龍人的罪名而被抓捕了。

鼯鼠喝得太多了,那一晚理茲卡到底說了什麼話,也隻有模糊的記憶。

而此刻他跪在理茲卡的屍體旁,卻忽然記起了黑發年輕人的那些話語。

或許並不是他因為喝醉而忘記了,而是鼯鼠下意識地知道,理茲卡所說的話會動搖他的理念。

“鼯鼠先生現在很痛苦吧,自己的理想與殘酷的現實如此迥異,明明實現了理想,卻反而越來越遙遠。”

“因為海軍是世界政府的暴力機關,自然要維護世界政府的統治階級。而世界政府的統治階級隻有天龍人,其他的人種都是被壓迫的剝削工具而已。”

“鼯鼠先生,你大概是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你成為了那些剝削階級傷害弱者的工具。”

正義的夥伴應當是要保護弱者才對——為了殺死一個可能的敵人而一同殺死他身旁的民眾,真的是海軍該做的事情嗎?

鼯鼠曾經堅信著“海軍既是正義”的觀念,此刻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一夜之間,鼯鼠失去了兩個重要的東西,一個是他年輕的好友,一個是他一直以來堅信的理念。

他渾渾噩噩地直起身,輕輕地拭去了理茲卡臉上的血汙,脫下了自己身上的白色製服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年輕人總是更在乎自己的外貌,他不能讓理茲卡以這樣的外貌走——醫療班已經趕到了,但是卻不需要他們了。

沒有人出聲,鼯鼠的部下也好,那些趕來的醫生們也好,沒有一個人出聲打擾他。

幾乎要將空氣凝固住的沉默窒息般地籠罩在了他們的上空。

地麵上還殘留著冷卻了的熔漿留下的坑洞與硫磺味,但是此刻還留在原地的海軍們卻行動一致地取下了頭上的帽子,朝著那名永遠沉睡著的黑發青年深深地鞠躬,表達他們的感謝與敬意。

天邊隱約泛起了魚肚白,這漫長的一夜終於要宣告結束了。

鼯鼠抱起了理茲卡的身體,被擦去了血汙的麵龐顯得稚嫩而青澀,十分安詳,倘若不是那蓋在他身上已經被鮮血浸透的白色外套,恐怕他人隻會認為理茲卡在熟睡。

海軍們很快聯係上了理茲卡的戀人,讓他來認領屍體。

鼯鼠沒有出去見理茲卡的戀人,他問心有愧。

而怪盜基德在那一晚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這其中怪盜基德與理茲卡的關係,讓人不得不深思。

鼯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逝者已矣,再去追究那些又有什麼用?

那段時間鼯鼠雖然工作依然儘職儘責,但是他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不少。

他的部下們雖然為他著急,卻也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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