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後的魔術(2 / 2)

直到一個月後,怪盜基德的預告信又一次送到了他的麵前。

“我將偷走聖地瑪麗喬亞無可替代的寶物,同時為世界各地的觀眾們獻上月下魔術師最後一場、也是最盛大的表演——怪盜基德敬上。”

鼯鼠看著眼前帶著淡淡玫瑰花香氣的預告信,還有那畫在簽名處壞笑的怪盜基德Q版小人,瞳孔猛然緊縮!

但是那一晚,鼯鼠親眼看到了理茲卡死在了薩卡斯基的手裡……

鼯鼠手握緊成拳,咬緊牙關,激動不已。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怪盜基德了!

而怪盜基德的預告信,不知怎麼泄露了出去,被媒體報社大肆地宣傳著。

怪盜基德再次出現了!並且這一次膽大妄為地盯上了世界貴族天龍人!

市麵上紛紛出現了不少話題,諸如瑪麗喬亞無可代替的寶物到底指的是什麼?諸如怪盜基德所說的那句‘最後一場、也是最盛大的表演’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是怪盜基德最後一次出現了嗎?

而返回了海軍總部馬林梵多的赤犬看到了新聞報道,手下一個用力,掌心冒出來的岩漿便將這份報紙燒成了灰燼。

“哼——那個蠡賊還沒有死啊。來得正好,這一次不會讓你再逃走了!”他眯起眼睛,語氣冷酷而冰冷。

瑪麗喬亞裡居住著的世界貴族們被如此挑釁,自然震怒不已,在預告信出現後的三個小時,命令便抵達了馬林梵多。

來自於世界政府的命令自然引起了海軍的重視,薩卡斯基當仁不讓地第一個領命,但同時他向海軍元帥鋼骨空直言不諱地說道:“鼯鼠不應該參與這次抓捕,他與怪盜基德糾纏了那麼久,卻一直沒能抓住怪盜基德,要麼是他能力不夠,要麼就是他與怪盜基德有首尾。於情於理,我都不認為鼯鼠適合加入任務。”

“薩卡斯基,你這是在懷疑鼯鼠的忠誠麼?”

鋼骨空皺眉冷厲喝道,“你知道這對於遵循正義的吾等同僚來說,是怎樣嚴重的誣蔑嗎?”

薩卡斯基寸步不讓:“我知道,我並沒有說鼯鼠一定背叛了海軍,隻是覺得他對怪盜基德投入的個人感情太多,或許是因此而被怪盜基德利用。”

“此次任務在聖地瑪麗喬亞,必須得謹慎再謹慎。”

鋼骨空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了,這一次任務你為負責人,一同護衛瑪麗喬亞的人選由你決定。”

薩卡斯基行了一個軍禮,擲地有聲地回複道:“明白!”

即便已經確定好了人選,去往聖地瑪麗喬亞的手續也依然需要時間辦理,但此事關乎世界貴族天龍人,是以薩卡斯基帶領的海軍隊伍在傍晚便踏上了瑪麗喬亞的土地。

而另一邊,鼯鼠在香波地群島海軍駐地辦公室裡焦躁地來回走動著,疑惑著為何自己沒有接受到命令,隨著他情緒越來越焦躁,鼯鼠甚至動了哪怕堵上自己的未來與前途,也一定要加入到這一次怪盜基德的抓捕行動的念頭。

橘色的夕陽透過窗戶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恍惚記起自己遇到理茲卡的時候,也是這樣暖色卻又十分寂寥的黃昏。

忽然窗戶響動了起來,有什麼輕而薄的東西順著窗沿飛入了鼯鼠的辦公室,他反應極快地徒手抓住了那不知名的物體,卻發現被自己捏皺的是一張紙。

——那也是怪盜基德發來的信函,但並非預告信,而是一份邀請函。

鼯鼠恍惚了一下,邀請函上寫明了地址與時間,隻等著他應邀而去。

要應邀孤身前去嗎?還是趁這個機會帶領部下將怪盜基德抓捕歸案?

鼯鼠看著落滿了自己全身的夕陽,忽然笑了起來——根本不需要猶豫,他的內心早已做出了選擇。

鼯鼠來到了那片草地上,臨近傍晚,這裡已經無人再逗留,他踏上橋梁,看到了那不遠處站在草地上的白色背影。

那是怪盜基德,一如既往的白色披風,一如既往的白色禮帽,垂落於臉頰邊的單邊眼鏡鏈隨風輕輕搖擺著,看不清他的麵容。

鼯鼠上前走了幾步,怪盜基德忽然抬起了手,將他那隻會發射出撲克牌的□□對準了他:“就在那裡停下吧,鼯鼠先生。”

鼯鼠從善如流地在怪盜基德的十米開外停了下來。

怪盜基德回過了頭,很平靜地對他說道:“今晚是我最後一次的演出了,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鼯鼠的喉頭有些哽咽,他深深地呼氣,再吐出,如此反複幾下,才能讓自己如常地發出聲音:“你先說是什麼。”

“這一次的抓捕,希望鼯鼠先生你不要來參加——用任何方式都不行,尤其是壓上你前途與未來的行為。”

“為什麼?”鼯鼠上前一步,有些激動。

“能夠把你抓捕起來的人隻有我,難道不是嗎!”

“我沒有打算被你以外的海軍抓住。”

怪盜基德說道。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是我和那位薩卡斯基之間的戰鬥,我不希望你在我與海軍之間左右為難。”

怪盜基德沒有打算透露太多,關於他收到的鼯鼠被排擠出行任務的情報,還有薩卡斯基已經登上了瑪麗喬亞,布下了天羅地網這件事。

【所以說鼯鼠有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把怪盜基德與海軍放在了同等的價位上?】

【你看他激動的模樣,恐怕沒有發現吧】

【就,隻有我覺得很虐嗎……鼯鼠恐怕還不知道理茲卡就是怪盜基德,換句話來說,理茲卡是被怪盜基德牽連才會死的吧……】

【前麵的彆混淆概念了!明明殺掉理茲卡的人是赤犬!】

彈幕又吵了起來。

“希望你能夠答應我這件事。”

怪盜基德麵容嚴肅地盯著鼯鼠,一字一頓地說道。

鼯鼠沉默了良久,緩緩開口道:“我到現在也沒有收到命令,大概上層也不打算讓我參與這次行動吧……我答應你,但相對應的,也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不,這是我的請求。”

怪盜基德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道:“如果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草,基德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我的腦子裡嘟嘟地開過了火車】

【喬喬,我舉報有人公然開車!】

【你們收斂一點好嗎——這是分明男人的友♂情!】

【來人,拿出我的意大利……麵給友軍端上!】

鼯鼠看不到直播間裡觀眾刷的搞笑彈幕,他凝視著眼前這名魔術師,聲音忽然變得很乾啞,翕張了幾次才終於成功地開口道:“……我想看看你的臉。”

此話一出,直播間的彈幕炸了,一致地刷起了‘yooooo!’。

怪盜基德愣了愣,開口道:“你應該清楚,我擅長變裝。”

“我知道。”

“你看到的並不是我真正的臉。”

“我知道。”

“我說不定會變裝成你熟悉的人。”

鼯鼠苦笑了起來:“這些我都知道……是假麵也無所謂,至少讓我在最後看一看,我追捕了這麼久的怪盜基德,到底是什麼模樣吧。”

“這是你最後一場表演了,不是嗎?至少給我一個念想吧。”

這一次輪到怪盜基德沉默了。

鼯鼠並沒有催促他,而是耐心地靜靜等待著。

要是換做數月前,有人告訴鼯鼠自己有朝一日會看著怪盜基德在眼前,卻沒有半點抓捕他的念頭,大概他會第一個拍桌而起,把這個說胡話的家夥給拖出海軍基地吧。

帶著涼意的晚風輕輕地拂過鼯鼠的衣角與怪盜基德雪白的披風,怪盜基德長長地呼了口氣,隨後他取下了頭上的高禮帽與鼻梁上的單邊眼鏡,手在臉上輕輕撫過,將一直以來隱藏著的真容袒露在了鼯鼠的眼底。

——黑發藍眼,清秀端莊,那正是理茲卡年輕稚嫩的麵龐。

鼯鼠的呼吸一下子窒息住了,煩亂的思緒一股腦地衝上他的大腦,讓他的理智混亂得猶如一鍋煮熟的粥,冒著咕嚕咕嚕不明的氣泡。

鼯鼠並沒有忽略怪盜基德的手在臉上撫過的動作,如果是這名月下魔術師的話,大概可以做到在瞬間便換上理茲卡的麵具。

但如果……怪盜基德真的就是理茲卡呢?

他並未失去他年輕的友人,這不過是怪盜基德又一次出神入化的表演,鼯鼠不過是又一次被怪盜基德戲耍了一番。

鼯鼠沒有說話,他靜靜地凝視著怪盜基德的麵龐,良久之後,帶著哽咽與輕歎的聲音才重新響起:“……謝謝你。”

鼯鼠並沒有追問怪盜基德這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模樣,也沒有問關於他與理茲卡到底是什麼關係。

或許怪盜基德真的就是理茲卡,或許理茲卡是怪盜基德的同夥,或許理茲卡其實與怪盜基德根本沒有關係,這不過是怪盜基德為了鼓勵他而故意變裝城理茲卡……

有無數個念頭閃過了鼯鼠的腦海,讓他的心臟因為這些可能性而帶來的希望急速地跳動著。

然而很快,理智讓鼯鼠揮散了這些想法。

理茲卡已經死了,鼯鼠的眼睛看到了他身上暈染開止不住的鮮血,親手觸摸了那逐漸冰冷僵硬的屍體。

理茲卡死在了自己的懷裡,為了救他。

無論如何,不管理茲卡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那個溫暖笑著的青年大概永遠不會再出現於他的眼前,與自己一同喝酒了。

怪盜基德體貼地移開了目光,給鼯鼠留足了時間,讓他眼底與臉上的淚光被晚風吹乾。

“你想要在瑪麗喬亞做什麼?那裡可是天龍人和世界政府的地盤,他們不會允許你亂來的。”

鼯鼠恢複了以往嚴厲而強大的硬漢海軍,他看了怪盜基德一眼,半是勸誡半是警告地說道:“瑪麗喬亞與香波地群島可不一樣,除了海軍以外,還有專門服務於世界政府與天龍人們的Cipher Pol諜報機關與特工組織——他們的實力深不可測,並且不擇手段。”

“……要小心。”

最後這句話,鼯鼠說得輕如囈語,但確實地傳入了怪盜基德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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