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00(2 / 2)

真千金不乾啦 遊鯤 23457 字 3個月前

餘心月忍不住笑,再次點頭,“恩!”

她歪歪腦袋,“姐姐為什麼要幫我呢?”

心裡卻在想,快誇誇我快誇誇我,像楊昉那樣,誇我可愛!

秦卿彎起眉眼,出塵的眉目溫柔舒展,像水麵亭亭的蓮花。

“因為你……”她也如季昭華一樣,捏了捏還帶點嬰兒肥的臉頰,手感極佳,不怪季昭華這麼愛不釋手,“手感不錯。”

餘心月噘嘴,沒有收到希望的答複,不開心。

季昭華噗嗤笑出聲,從來沒見過小外甥女露出這樣的表情,像是一隻拚命想求主人擼又不好意思開口的小貓。看著,她心裡莫名吃味,月月還沒對著自己這麼撒嬌過呢!

像是想到什麼,季昭華突然開口:“秦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接手了天裕?”

秦卿:“是的。”

季昭華恍然大悟。

這就是小孩讓自己投資天裕的理由嗎?

餘心月知道她在想什麼,“舅媽,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昭華沒脾氣地瞪她一眼,心裡犯愁。

她把手裡的現錢全投進去了,這可不得賠個底褲都不剩。

季昭華長長歎氣:“唉。”

餘心月不知怎麼解釋,也跟著歎氣:“唉……”

秦卿不懂她倆賣的什麼藥,“唉?”

季昭華現在看秦卿就像在看自己的財神爺,眼睛閃閃發光。

天裕的未來、自己的錢財,可全係在眼前這人身上。

“聽說天裕馬上就要舉辦一場音樂選秀?”

“還在籌備中。”

季昭華興致勃勃:“我還沒在國內看過這種節目,一定會火的吧!一定要火呀!”

不然她可就慘了。

“對了,這個節目參選有什麼條件嗎?”

秦卿:“沒有。”

這個節目旨在尋找散落在市井裡的音樂,讓感染人心的聲音進入千家萬戶。

餘心月記得,尋音創造了樂壇的奇跡,讓音樂不隻屬於一群專家組成小圈子,不止屬於金色的演奏廳或者鋪著紅天鵝絨的歌劇院。

它更大眾、更流行。

既可陽春白雪,又可下裡巴人。

同時,也像寒夜裡的星光,給了許多喜歡音樂的青年以希望。

自尋音大火後,視圈爭相模仿,無數個跟風的音樂選秀冒了出來,

彈指一晃二十年,等到餘心月出車禍時,電視上的音樂選秀很多都與音樂無關,更像是一場場博人眼球的作秀,當年滾燙赤誠的夢想,被當作博人眼球的資本。

和資本掛上鉤的東西難以保持純粹。

然而就算過去數十年,還是會有無數人記得,當年守在電視機前,看舞台上那一個個為了夢想拚搏的身影的激動心情。

看他們訴說過去的挫折與堅持,看他們眼底的熱淚、揮灑的汗水。

電視裡的人在哭,電視外又有多少人淚流滿麵。

總有些夢想不被世俗接納,總有人被六便士壓彎脊梁,可心裡裝著的,還是少年時澄澈的月光。

餘心月本也有這樣熱淚盈眶心潮澎湃的時候。

可印江涵理直氣壯的抄襲抹去她所有美好的回憶。

季昭華把還在發呆的小孩推到秦卿麵前,“你看,我家心月能不能去參加?”

“啊?”

……

在回家的車上,餘心月還有點懵,“舅媽,為什麼突然推我去?”

季昭華慢慢分析,苦口婆心:“月月,你想想,天裕幾乎是孤注一擲把全部都砸在這個節目上,要是大火,天裕起死回生,要是撲街,那就一起完蛋,對不對?”

餘心月點頭:“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季昭華瞋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當然有關係,我那天聽你的話,可是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天裕。要是天裕死了,咱們不得去睡大街?”

餘心月:“……你沒買點其他公司的股票?”

季昭華開始還理直氣壯:“你不是說買它嘛,”越說越心虛,偷瞟女孩一下,聲音漸漸變小,“那我就買它嘍。”

餘心月扶額。

從某種程度上,季昭華誤打誤撞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投資天裕的回報率最高,可以想象,她們未來會有比相當可觀的入賬。

一開始她怕舅媽懷疑,特地多寫幾個公司,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原來季昭華的行事準則就一個字——莽。

不管什麼情況,莽就完事了。

季昭華繼續說:“你要好好表現,我會為你加油的!”

餘心月:“我參不參加,和這個節目火不火有什麼關係嗎?”

季昭華眨眼,一本正經地拿出自己的理論:“當然有啊!我家月月這麼可愛,鋼琴又彈的這麼好,誰不想多看你一眼,就算那個節目糟糕透頂,肯定也有不少人為你留下。”

她自信滿滿:“就衝這張臉,也能拉到不少收視率。”

餘心月:“……我懂了,我就是個工具人。”

話雖如此,季昭華隻是開開玩笑,參不參加尋音還是看當事人的意願。

她永遠不會強迫餘心月去做任何事情。

除了不準早戀!

年紀小小,就一口一個霸道總裁的姐姐,還有一個彈小提琴的妹妹,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個小外甥女這麼能的呢?

宋微在大門外等候很久,看見兩人回家時,一臉緊張地喊住她們,及時通風報信,把印江涵在車上說的話全部告訴了餘心月。

季昭華快氣笑了:“送出國?她怎麼想的?”

餘心月沒有生氣,看著宋微,認真說:“謝謝。”

宋微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那天您幫我說話,我一直很感激,這是我應該做的。”

在印家,印江涵看似客氣有禮,實際上表麵一套背麵一套,暗地裡對他們這群在此工作的人頤指氣使。現代社會早沒有“下人”這個詞,上下之分卻分得非常明顯。

那次宋微不敢得罪印江涵,提前開走車,本來就很心虛。印鴻飛把鍋甩給他時,他差點以為自己要被辭退了,沒想到開口幫忙的,居然是餘心月這個受害者。

那一刻,宋微幾乎無地自容。

所以今天聽到印江涵的話後,他在大門口等幾個小時,隻是想把事情告訴餘心月,讓她早點做準備。

季昭華站在印家門口,開始盤算到底要不要進去。

她在九江有一套公寓,沒必要帶小孩留在這裡受印家人的氣。

還沒想好,餘心月就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季昭華:“哎哎哎?”

小朋友今天怎麼突然開始主動?

餘心月麵無表情地推開門。

她心裡沒鬼,為什麼要心虛,為什麼要躲避?

客廳裡氣氛凝重,那幾個人臉色都不好看,印江涵兩隻眼睛腫腫的,窩在印家外婆懷裡。

印鴻飛冷冷瞥了她們一眼,掐滅手裡煙頭,沒有說話。

“咳咳,玩夠了?”印家外婆抬眼一看,忽然愣住。

從門外走進的女孩膚白勝雪,明麗逼人,下巴微微抬著,滿臉寫著驕傲與自信。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女兒回到人間,不知不覺鬆開抱住印江涵的手。

餘心月徑直走到印江涵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隻螞蟻,“手機拿出來。”

印江涵心裡莫名發怵:“你想做什麼?!”

餘心月:“你不是一口一個我是小三嗎,給舒子虞打個電話,當著大家的麵直接問他。”

印家外婆對著這張臉,無法說出駁斥的話,何況聽了還覺得她說的有理。

“涵涵,問一問吧。”

印江涵一臉不甘心,拿出手機後,不肯按下按鍵:“你為什麼不自己打?”

聽到這話,餘心月嘴角往上扯,露出個好笑的表情,“我怎麼知道他的手機號,又不是人人都把垃圾當寶。”

季昭華噗嗤一聲笑出來,簡直要給她鼓掌。

印江涵氣得滿臉通紅,眼裡的淚珠又在打轉。

但她沒有彆的辦法,隻能當著幾個人的麵,慢慢按下舒子虞的號碼。

舒子虞沒有掛斷,須臾,少年不耐煩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你搞什麼啊,又要弄怨婦那套嗎,說了分手還聽不明白?”

印江涵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要提出分手?”

舒子虞:“非要我說實話嗎,我看不上你……”

聲音戛然而止,印江涵把通話摁斷,撲進外婆懷裡,肩膀聳動抽抽搭搭。

印鴻飛一聽怒不可遏,當即決定找這小兔崽子算賬,“混賬!”

餘心月拿起手機重新撥回去,打開外放。

“你有完沒完……”

“舒子虞。”女孩聲音軟軟糯糯的。

“嘶————”

舒子虞倒吸一口涼氣,好像聽到什麼催命音,猛地從病床坐起,動作幅度太大扯到傷口,疼得手機啪嘰掉地上。

他兩眼發黑,忍著疼撿起手機,哆哆嗦嗦地回:“您、您有什麼事?”

這孩子被打怕了,不知不覺都用上敬稱。

態度從張揚跋扈,一秒切換到小心翼翼。

轉變太明顯,印家人也察覺不對勁。

可從舒子虞的語氣裡,聽不出他與餘心月有半點旖旎。

比起曖昧情侶,更像是,小弟對大哥的畏懼?

餘心月直截了當:“你和印江涵分手,是因為我插足嗎?”

舒子虞心裡把印江涵罵了無數遍,那婆娘作妖找死乾嘛要扯上自己!

“是嗎?”

“不不不,當然不是!”舒子虞快哭出來:“我怎麼配得上您呢,我想都不敢想啊。”

現在他晚上都不敢睡覺,一閉眼就想起迎麵而來的拳頭,都快心理陰影了。

餘心月輕輕笑了聲:“可有人說是因為我當小三呢。”

舒子虞真的被打怕了,加上早厭倦印江涵,所以才順勢提出分手。要是他早知道會被閻羅爺找上門,怎麼也不會提了,至少現在不會。

“誰說的?他瞎說!”

餘心月瞥了瞥印江涵,她埋在外婆懷裡,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也沒有了。

印鴻飛點燃一根煙,沉著臉不說話。

一時間,場麵變得有點尷尬。

季昭華打破尷尬:“還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們去睡覺了。奧對,”她扶住扶梯,回眸淺笑,“既然誤會解開了,那憑空汙蔑造謠的人,是不是也要道個歉呢?”

印鴻飛沉默半晌,“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季昭華反而笑了,“你腦子被車撞了吧,還是被門給夾了。”

印鴻飛額上青筋迸發:“在長輩麵前不要無禮。”

季昭華:“嗬嗬。”

印外婆看著餘心月。

女孩臉上沒什麼表情,既不生氣也無憤怒,一臉冷漠地站著,像這裡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心月,涵涵那麼說你是她不對,她也是太難過了,人之常情,你理解一下。”

餘心月的眉毛挑了挑:“哦?”

印江涵轉過頭,眼淚巴巴,“我沒有想汙蔑你,隻是……”

話到一半,餘心月突然出手,扇過去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印江涵被打蒙了,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印鴻飛站起來:“你瘋了嗎?”

餘心月甩甩手,力度太大,打得自己的手都有點疼了,“我隻是太生氣了,人之常情,你們要理解一下。”

說完,不管後麵驚天動地的哭聲與怒吼,牽住季昭華的手一起上樓。

季昭華笑眯眯:“乾得漂亮!”

餘心月倚著欄杆,與季昭華一同看了會戲。

印江涵哭得撕心裂肺,聲音尖銳像指甲劃過黑板:“外婆、外婆!”

“彆哭彆哭。”印家外婆摟住她,吩咐男人:“還不快去拿藥。”

印江涵撕破臉皮,邊哭邊跺腳:“我不要她在我們家,讓她走啊!她來了我們家都成什麼樣子了!”

印家外婆捂住心口:“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樓下亂成一鍋粥。

樓上的人卻在悠哉悠哉地看戲。

沒幾分鐘,餘心月就索然無味,也許是看了幾十年,她早對印江涵種種扮傻賣潑看厭,跟季昭華互道晚安,就準備洗漱洗漱睡覺了。

等梳洗完再回臥室時,才發覺印江涵的手機在自己桌上。

拿起一看,屏幕亮著,通話還沒有斷。

舒子虞不敢貿然掛電話,捧著手機苦苦等了一個半小時。

再次聽到餘心月聲音,他哇的一聲哭出來:“姐姐,我不分手了,您彆來找我行不?”

餘心月:“滾。”

舒子虞愉快地滾了。

她摁斷後直接把手機丟到門外。

路過的徐姨歎口氣,默默撿起來手機。

房門吱呀一聲又打開了,冒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姨,我房間裡你來過嗎?”

徐姨搖頭,“沒有。”

“那是印江涵進來了?”

徐姨沒有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

餘心月合上門,目光沉沉,片刻,輕輕笑了起來。

沒想到重來一世,小偷變成強盜,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明目張膽把彆人的成果搶走。

她今天有點困了,不想去“後花園”查賬,早早睡下。

剛眯一會,就被叮咚的手機鈴聲吵醒。

餘心月閉著眼睛拿過手機,聲音裡滿滿倦意,“喂?”

手機那頭的人沉默半天,一直到餘心月差點沒耐心掛斷電話時,才輕輕開口——

“歪?”

輕輕柔柔的聲音像一片羽毛拂過心房。

餘心月頓時清醒,“雅雅?”

“恩。”女孩聲音很緊張,“吵到你了嗎?”

“沒有沒有。”餘心月坐起來,睜著眼睛說瞎話,“我還在看書呢。”

童雅也躺在被窩裡,驚歎一聲:“你好努力呀!”

餘心月笑著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嘛。”

童雅頓了頓,試探性地開口:“你說,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可以做朋友。”

餘心月笑起來,像是看到隻綿軟無害的小白兔,一蹦一蹦朝自己跑過來。

“當然。”

“我要來思源讀書了,你在哪一班呀?”

餘心月突然啞住。

顏霽是在哪一班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