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2000(1 / 2)

真千金不乾啦 遊鯤 15140 字 3個月前

後來月餅軍新粉老粉交流。

新粉興致勃勃地問:“你們是因為影後的才華才粉她嗎?還是演技?顏值?難道是……錢?”

老粉淡定地望天:“是打拳,那女人打拳的樣子該死的甜美。”

餘心月在直播間裡演示遭遇校園暴力如何脫困。

她教的這幾招防身術都相當實用,適合以少勝多,以弱製強,目的不是取勝,而是自保。

彈幕裡麵從一堆問號,到現在開始刷瘋狂“妹妹牛逼”了。

但要等過幾天爆出有人依靠這套防身術,成功擺脫意圖猥褻的色狼,人們才真正意識到它到底有多牛逼。

餘心月抬起手肘:“如果有人在身後摟住你,這樣反手擊他的腹部,踩他的腳趾頭。”

防身術嘛,當然使最小的力氣讓對方痛越好,於是踢襠、踩腳、插眼……這些在武道裡被視為“下三濫”的招式統統使出,怎麼方便怎麼來,引起一部分人的反感。

有人說:“練這個有什麼用?”

“小孩子才信練這個能夠防身吧。”

但很快就有不少人幫餘心月發聲,“我剛剛和我老爸試了,很有用!就是他痛得把我給逐出家門了。”

“彆說了,我一腳差點把我哥斷子絕孫。”

“臥槽好狠。”

餘心月對著鏡頭,微微一笑,神色閒適而自然。

教完拳,她拖來一張長椅,坐在上麵,偏頭看看手機,走近把鏡頭調得低一點。

一張盛世美顏的臉靠近屏幕。

觀眾紛紛捂住心臟,承受這美顏暴擊——

“啊啊啊啊妹妹這張臉太好看了,我要暈倒了。”

“她親我了!我不管她就是親我了!”

“雙手打字以示清白。”

“原來……這就是人類的極限嗎。”

餘心月坐回椅子,開始講述過去的遭遇。

她沒有說誰欺負了她,隻是說自己對校園霸淩的理解,和曾經經曆的事情。

很快,沒有人發調侃彈幕了,屏幕慢慢空下來,露出女孩堅強的模樣。

一直沒人意識到的暴力終於在此刻揭開一角,人們開始意識到,這並不是一次普通的直播。他們開始反思、開始回憶,過了會,終於有人發言——

“我從前因為不愛說話被人欺負,就算過去十幾年想起過去總是想哭,我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自己惹人嫌,才會被孤立被欺淩。可我又做錯什麼呢?”

“我不敢說出自己的痛苦,所有人都會指責我矯情,他們說這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鬨,他們說那群孩子隻是不懂事,他們說是我斤斤計較,心胸狹隘。”

“可現在才有一個人對我說,一切都不是我的錯,我是受害者,我曾經受到傷害。”

“謝謝你,讓我開始寬宥我自己。”

諸如此類的留言,逐漸出現在評論區。

它們大多很長,許多人在講述自己過去的經曆。

他們曾經受到傷害,但所有人都說是他們的錯,所以連受害者都開始懷疑自己。

我錯了嗎?

難道隨意傷害彆人是對的嗎?

為什麼,長大後我隻是不想原諒那些傷害過我的人,不想和他們牽手,不想對他們微笑,全世界都在說我不對呢?

而到此刻,終於有個孩子站了出來。

她雙肩稚嫩,眼裡卻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她說:“如果把人逼至走投無路才是“正義”的話,我會與全世界為敵。”

那一刻,許多人在電腦麵前、在手機麵前,泣不成聲。

他們已經長大了,時間衝淡一切,淚水與疼痛似乎已經變得沒那麼清晰,然而深埋在心裡的隱痛,在此刻化作泱泱洪水洶湧而來。

如果傷害彆人是這個世界堅持的真理的話,如果全世界都在說我錯了的話。

我不怕與全世界為敵。

心底,蜷縮在牆角的受傷小孩終於站了起來,麵對巨大的怪獸舉起拳頭。

看直播的,有孩子也有家長,有學生也有老師,有施暴者也有受害者。

他們共同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校園裡被忽略的暴力,那些曾經被認為是孩子之間無足輕重的打鬨,真的會給人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嗎?

會的。

女孩回答。

她看著鏡頭,明明在笑,眼裡卻有水光閃爍。

霸淩一直存在,隻是在從前,沒有人會替被傷害的人發聲,沒有人指責,沒有人覺得這是錯誤。等到受害者長大,或者因之受困終生,或者無意識地,重新成為新的霸淩者,像是無解的循環。

餘心月把自己的傷疤揭開。

隻希望這道結疤的舊傷口,能夠讓人們意識到這個問題,能夠讓新的孩子不再受到傷害。

她想改變這個大環境。

餘心月抬頭看了會燈光,直到眼裡的淚憋了回去,才重新看鏡頭。

“我教的防身術,不是為了讓你們用暴力製裁暴力,而是用暴力保護自己。”

“我知道,看我直播的有成年人,也有像我這麼大的孩子,有人從前被受到過傷害,也有人曾經欺淩過彆人,或者冷眼旁觀一場欺淩。”

“而我站在這裡,不是為了製裁誰、指責誰,或者,原諒誰。我隻是作為校園霸淩的受害者,說出自己經曆的事情,它一直存在、傷害過無數人,但從來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

“現在,應該直視它了。”

在末尾,她留下聯係方式,如果受傷的孩子,找不到學校和家庭的幫助,可以來找她。

她說,你們不是一個人。

這場直播以啼笑皆非開場,到最後卻讓上萬人感動與流淚。餘心月說的一番話引發公眾廣泛討論,甚至連官媒都開始報道有關文章:“正視校園暴力,這些年,到底有多少孩子在暗夜裡哭泣。”

“預防校園暴力,不僅是學校的責任。”

“學校,不該是滋生暴力的地方。”

……

各大報紙紛紛登載,民眾的呼聲讓教育界開始反思,許多教育學家聯名發聲,要求學校關注校園霸淩,同時呼籲家長與社會也不該忽視此事。

幾天來餘心月收到無數慰問道歉,信箱很快就塞滿了,刪了一批又來一批。

顏霽她們看她的眼神閃閃發亮,充滿崇拜,像是看舉世無雙的英雄。

餘心月有點無奈。

但她不知道,當她站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經是無數孩子眼中的英雄。

沒多久,她收到幾個媒體的邀約,接受采訪,某日報為她專門開設一個版麵,標題是——

鮮血淋漓,依舊緊握玫瑰;大雨傾盆,仍然看到彩虹。

前段時間,因為水軍的努力,餘心月這個名字處處充滿爭議與非論,但直播過後,水軍們發現,就算他們想黑女孩也很難黑了。

從前給女孩潑幾盆臟水,最多引來月餅軍和一些路人粉。

而現在,他們要麵對的都是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黑?想都不要想。餘心月的直播讓大量教育工作者湧入網絡,於是會發生這樣的現象——

水軍們在努力工作,“一天到晚裝腔作勢,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

“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懂什麼校園暴力。我說,她是想蹭熱度火起來吧。”

“人血饅頭,吃著真香。”

“草,抄了就抄了,這是它們的榮幸,不然誰知道這幾首破爛歌?”

要是還像往常一樣,激怒彆人然後開撕,那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如今下麵一排苦口婆心的勸誡:“孩子,不要說臟話。”

“抄襲是不好的,老師沒有教過你不要抄彆人的作業嗎?”

“餘心月同學這次站出來,有很正麵的影響,宣揚了社會正能量,請不要對其進行汙蔑與詆毀。弘揚正能量,是我們每個人應儘的責任……”

此役過後,無數曾經在鍵場七進七出縱橫網絡的水軍紛紛退隱,並哭著表示,媽媽我再也不亂黑彆人了,再也不收錢做這種昧著良心的事了。以後我一定改過自新努力宣揚正能量!五星紅旗心中飄揚!

而在這場廣泛討論中,一紙維權書已經無聲無息運到青說桌上。

計傅看眼上麵數目,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千萬?他們怎麼不去打劫?”

小秘書暗鬆一口氣,“已經很好了,立晴是出了名的維權大戶,幸虧咱們還沒發唱片什麼的,隻是宣傳了下。”

計傅一臉抓狂,根本沒把這當回事,把那張侵權書丟進碎紙機。

逗呢,要他賠一千萬,還得把這首歌撤下?

嗬嗬。

他朝碎紙比個中指,“讓他們來告啊,這擺明是想訛我們,兩首冷到不行沒人聽的破爛歌也配一千萬?我呸!”

“老板……”小秘書欲言又止,欲哭無淚,“國外版權意識比較強,這兩首歌不出名,但本家立晴可是巨佬,有世界最好的律師團隊,要真告起來,說不定比這還要多。”

計傅瞪他,“沒出息的東西,立晴又怎麼了?強龍難壓地頭蛇,我還真不怕它!”

小秘書長長歎口氣。

不是他沒出息,實在是立晴這個維權專業戶太可怕了。

國外有個笑話,如果你流落到月球,就唱一首立晴的歌,他們會馬上派飛船過來告你。

如果在小旅館約炮,害怕被人偷拍發在網上,就在屁股上紋一個立晴的商標,這樣即使真被偷拍,立晴也會立刻把上傳者告到下架。

維權大魔王,恐怖如斯!

打官司是件耗財力物力的事情,計傅吃準了立晴不會為這點小事打官司,壓根沒放心裡,把文件往桌上一摔,拎起西裝就要出去鬼混,“你在這把工作做了,我先回去。”

小秘書期期艾艾地坐下,像個小媳婦一樣哭著副臉。

終於,他鼓起勇氣,給吳須問發條短信——“吳哥,你跳槽到哪呢?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

得開始為自己找條退路了。

餘心月直播的內容幾乎家喻戶曉。

就算當時沒有看直播,這幾天電視新聞報紙都在報導,校園霸淩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走入人們的視線。

印家人自然也知道了。

而且,不知道哪位英雄路見不平,爆出來印家的地址。

於是每天印鴻飛下班開車回家,都要麵對記者的圍追攔堵。老太太和印江涵也不敢出門,整天戰戰兢兢待在家裡,把窗簾拉死,一絲光也不肯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