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000(1 / 2)

真千金不乾啦 遊鯤 14731 字 3個月前

秦卿微微笑起來。

眼中寒意一掃而空,笑容燦爛溫煦,猶如暖陽。

她揉了揉女孩的腦袋,“怎麼還在這裡?”

餘心月笑意盈盈:“我今天學會好多東西!姐姐,我彈給你聽,你聽哦……”

秦卿拉住女孩的小手,“都多晚了,怎麼還練?”

“哎,很晚了嗎?”餘心月呆了呆,這才注意到訓練室空空蕩蕩,好久前葉聞笛徐眉他們好像來跟自己告彆,但她那時沉浸在音樂裡,沒有在意時間。

她又笑起來,“我還想再練練呢,烏騅馬那段我總練不好。”

那一段太考驗練習程度,不能像她平時那樣,隻憑音感和天賦就能演繹好。

秦卿嘴角噙起淡笑。

這女孩對音樂的執著與熱愛,總是能夠讓她想到曾經的自己。

就算旁人不能理解,全世界都在阻攔,就算隻能擠出零星時間,但碰到畫筆的那一刻,仿佛身處天堂,無限的美好湧上心頭。

餘心月歪頭,看著秦卿,眉眼帶笑:“不過姐姐來了的話,我就不練啦,我們去外麵看看海吧!今天要是有月亮就好啦。”

很快,秦卿就明白為什麼女孩這樣說了。

明月從海上生起,大海沙灘皆身披銀輝,三三兩兩的遊人從身邊經過,輕聲細語,耳鬢廝磨。

海風清涼,秦卿解下外套,披到餘心月身上。

外套上帶有女人的芬芳和體溫,餘心月偏頭,靜靜看著秦卿。這個人身上明明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寒冷,眉目懨懨,眼神冷清,可一舉一動,又格外細心體貼。

奇怪,秦家那樣的陰冷地獄裡,卻活生生長出一縷冰清玉潔的月光。

餘心月把外套裹緊,深吸一口女人身上的冷香。

秦卿卻以為她還是覺得冷,用手背碰了碰女孩的臉頰,微微冰涼的觸感從手上傳來,於是秦卿準備讓她回去,這幾天就是比賽,要是吹風感冒可不好。她對女孩那天吃火鍋上頭結果幾天沒法好好說話心有餘悸,這孩子看上去機靈聰明,卻總照顧不好自己。

餘心月還流連忘返,不想回到酒店,抬頭望著一輪冰玉輪,笑道:“姐姐,這個時候要是有把琴就好了,哎,”她站起來,從頭頂摘下一枚樹葉,重新坐到秦卿身邊,看著她問:“你想聽哪首歌?”

秦卿無奈地歎口氣,“想讓你去睡覺。”

餘心月噘嘴,嘟囔道:“還早著呢!還早著呢!我可是修仙小能手!”

“修仙?”顯然在二十年前這個詞並未普及,秦卿蹙眉,想了想才明白,啞然失笑。

餘心月牽起她:“我們再去玩玩嘛,明天姐姐又要工作啦,都沒空陪我玩呢。”

秦卿任她牽著,隻當是小孩子玩心大,玩夠就會累,也就隨她去了。

夏半島的小吃街依舊燈火喧囂,遊人如織。

餘心月進入訓練室就沒再出來過,聞到香氣才覺得饑腸轆轆,於是一路吃得小肚子鼓鼓的,再次讓秦卿刮目相看。

餘心月揉揉肚子,有點撐。

然而秦卿還在小心問:“還餓嗎?”

餘心月:“……”

她已經放棄掙紮,算了算了,飯量大就大吧。

秦卿看了她一眼,思忖著措辭:“就算餓也忍一忍吧,吃太多了會睡不著的。”

餘心月:“我不餓了,姐姐,我們再走一走吧,消食!”

秦卿含笑點頭。有時候小孩遇到好吃的,總要拉著她嘗幾口,現在她也覺得有幾分飽了。

兩個人在景區裡看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帳篷,帳篷係著一圈五彩的布。

鬼使神差,餘心月停下腳步,好奇地往裡看,“這是什麼?”

秦卿看著豎在外麵的木牌:“算命的。”

餘心月自從重生後,也跟顏霽一樣,對怪力亂神的事格外感興趣,拉著秦卿往裡走,“姐姐,我們也去算算!”

帳篷裡都是個吉普賽女郎,褐色頭發,深目挺鼻,身著彩衣。

她抬眸,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目光掠過秦卿,直接落在餘心月身上。

“過來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她直接了當地要求。

秦卿皺眉,沒來及說什麼,餘心月已經走過去,乖乖坐在女人對麵,盯著水晶球,像個好奇寶寶,“你能看到什麼?”

女郎閉上眼睛,手掌放在水晶球上,口中喃喃有詞。

半晌,她張開眼,望向餘心月玉白頸間的項鏈上,“你聽過猴爪的故事嗎?”

餘心月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她當然聽過《猴爪》。

傳說中能夠實現三個願望,卻也能給人帶來不幸的不祥之物。

在故事裡,得到它的老頭許願兩百英鎊,結果次日兒子卷入機器,用生命換來二百鎊的補償金。老太許願自己的兒子活過來,於是夜深之時,亡者重歸人間,敲響家門……

餘心月不自覺撫上頸間項鏈,小臉煞白,緊張兮兮地問:“真的嗎?你的意思是?”

秦卿安撫女孩:“這種話當不得真。”

餘心月:“可是……”

那邊吉普賽女郎卻歡快地笑起來,笑聲像銀鈴一樣,“哈哈哈昭華,你家小孩可真可愛。”

昭華?

餘心月一怔,然後看見桌布底下探出一張笑眯眯的臉,邊笑邊打招呼:“hello~呀~”

“……”

季昭華灰頭土臉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拍了拍衣服,那占卜女郎不高興了:“乾什麼呢,我這裡很乾淨的。”說話甚至還帶點京腔,一下就跌破神棍形象。

餘心月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幽怨地盯著季昭華,沒想到季昭華比她還幽怨,喃喃不休地抱怨:“臭屁小孩,都來夏半島這麼久了,不知道和你最親愛的舅媽聯係嗎,我天天數著手指頭盼你過來。”

季昭華酸裡酸氣地說:“原來是有了卿卿忘了娘。”

秦卿替餘心月開脫:“月月一直在訓練室練習,我和她剛剛才碰麵。”

季昭華:“真的?”

她可不敢和音樂相比,但至少怎麼著也要比秦卿強吧!

餘心月點頭:“真的啦真的啦,所以這就是舅媽你故意聯合彆人來坑我的理由嗎?”

季昭華嘻嘻笑幾聲,想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占卜女郎走上前自我介紹:“蘇蕤,昭華的朋友。”

季昭華補充,“一個仗著自己長相就喜歡到處騙吃騙喝的神棍。”

蘇蕤沒有生氣,反而哈哈笑起來,仿佛她說的再對不過。

餘心月小心翼翼地問:“那這根項鏈和猴爪沒什麼關係對吧?”

季昭華彎腰,審視她頸間的項鏈,“一直忘了問你,在哪買的這劣質地攤貨,怎麼看上去這麼粗糙。”她伸手摸摸,“這個形狀說什麼猴爪啊,明明像響尾蛇。”

蘇蕤抱臂:“那我不還是把小屁孩嚇到了。”

餘心月低頭:“……”

生氣。

季昭華揉她的小腦袋,“彆氣了彆氣了,舅媽帶你去玩!我跟你說,小吃街那裡的章魚燒可香了。”

秦卿:“我們剛從那邊過來。”

她想,小孩再被季昭華帶過去胡吃海塞,今晚就彆想睡覺了。

季昭華撐住下巴,認真想:“那去玩什麼呢?”

秦卿道:“時間不早,她該回去休息了。”

“休息什麼啊,起來嗨啊。”

餘心月也開始覺得有點累了,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睡眼。

季昭華看小孩一臉沒精神,終於相信她是困了,心中幽幽怨怨地想,和卿卿在一起就不累,和舅媽在一起這麼一小會就累了,這孩子白養了。

她心中長歎一口氣,決定放過小孩,一擺手:“算了算了,你去睡吧。”

秦卿點頭:“那我帶她回去。”

餘心月忽然回頭:“舅媽,印家的事,你知道嗎?”

季昭華愣了愣:“哎?什麼事?”

餘心月心裡歎氣,想想就知道季昭華又在這裡玩瘋了,根本沒注意外部消息,“我已經離開印家了。”

季昭華偏頭,細眉輕蹙:“離開?哪個離開?”

餘心月聳肩,“字麵意義上的離開,我徹底和他們鬨掰了。”

季昭華斂去嬉色,表情漸漸嚴肅,抬手把蘇蕤趕到一旁,毫不客氣占了主位,“月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秦卿:“她累了,我來說吧。”

於是她將事情簡略講述一遍,季昭華聽後,眉頭越皺越緊,“我就知道,印江涵那樣遲早會出事,她這不是自找的嗎?”

餘心月窩在秦卿懷裡,眼皮子不住往下沉。

這個年紀就是這樣,困意來了怎麼也擋不住。

她揉了揉眼睛,“舅媽,那兩首歌是立晴的。”

季昭華:“恩,這下印家可慘了,版權大魔王下場,可不把他們告到傾家蕩產。”

“那你什麼時候和印鴻飛離婚?”

季昭華一怔,“啊?”

餘心月噘嘴,眼裡帶著因困倦流出的淚水,看上去可憐巴巴的,“我心疼錢。”

季昭華捂住胸口,“原來你不心疼舅媽,隻心疼錢。”

餘心月:“……我錯了。”

季昭華笑起來,“小屁孩,快去睡吧,彆心疼錢了,那幾支股票是在你的名下。”

餘心月一下子就清醒了,“什麼?”

季昭華屈指,輕輕彈了她的額頭一下,白如凝脂的肌膚出現個小小紅點,像一瓣桃花,“你才是個富婆啦,記得以後好好孝敬舅媽。”

目光在餘心月和秦卿身上打轉,季昭華忽然雙手交握,非常認真地問:“既然你不在印家,那麼,這些天你跟誰住在一起呢?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餘心月打了個哈欠,顧左右而言他:“好困啊。”

隨機把臉往秦卿身上一埋,嘟囔:“我先睡了,你們聊啊。”

季昭華:!!!

你這也太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