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涼刺骨。
林行韜吐著泡泡,眼前出現自稱河伯的孩童的臉孔。
河伯直視著林行韜愕然的雙眼,直至林行韜發現水底可以呼吸、平靜下來審視自身情況,才念道:
“天地靜聽!”
“洛水河伯在此祝:水流交衝,有龍氣雲浮!”
話音剛落,林行韜的小龍就蘇醒,睜開了黃金的眼眸,有龍氣浮於頂。
“有欲觀鼎者,兩人!”
“其無庇佑者,窺深悸魄,心竅迷之——
爭爭爭休休休,掛命於樹頭!”
不知何方正慢悠悠走在路上的黑衣道人忽然眯起雙眼,心口一痛,哇得吐出一口黑血。
“其有托庇者,廓然澄明,心竅明之——
奪奪奪興興興,嘗願於河流!”
聲音似波紋,在水底一圈圈回蕩。
死死抓住九皇子肩膀的王應驚愕地看見他的雙眸,亮起了璀璨的金色。
熠熠生輝。
其高貴與雋永,無法被冰冷的河水侵蝕。
而林行韜睜大眼,恍惚間見得霞光萬道,日月並行。
他明白過來這是洛王之前提過的有河伯相助以尋鼎。
他沉下心神,配合著河伯的行動。
然後他看見自己的青紫小龍遊下頭頂,落於身前。
於是他的神識馭龍之上,與光同行。
前進前進!
有日月指引方向!
有氣運開辟道路!
有神明喝退魍魎!
氣運之鼎,為大氣運者出世!
神物不應自晦,當為天命之人綻放光明!
場景變幻中,林行韜看見了一隻小鼎,埋於漆黑的泥下,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其上似有水流衝刷而過。
他複眨眼,眼前景象消失。河伯輕輕推開他。
“且去尋。”
河伯頓了一下,眼裡出現些微不解之色,說:“怪之,你身上的氣息吾甚為熟悉。”
......
林行韜猛得驚醒。
他躺在一個營帳裡,有微弱的光透進來,照進他的眼睛裡。
居然已是早上了。
身上暖洋洋的,全然沒有落入水中的冰冷刺骨。
他掀開身上的毯子,穿好不知被誰脫下弄乾的衣物,拉開簾子。
天光大亮,眼前豁然開朗。
虎豹軍肅立於營前,而遠處有成堆的屍體。
自己睡了一夜,而他們在一夜間不知解決了幾波敵人?
虧得自己居然沒被吵醒,自己是睡成豬了嗎。
他揉揉不知為何有點疼的腦袋,喊道:“王應!”
王應跨步走出,遞出了乾糧。
林行韜驚奇地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疲憊。
看來昨晚的敵人也不是那麼好解決的啊。
在解決完早餐還有生理問題後,林行韜閉目感應小鼎的方向。
遙遠的地方有氣機牽引,他往南邊走幾步,能感受到氣機微弱地變強。
那個地方距離此處,應該要個兩三天的路程。
也不知道洛王那邊怎麼樣了,是不是打起來了。
卜果子、大樂、卿卿他們又都還好嗎,有沒有被戰爭波及到......
他四下看了看,沒瞧出什麼特彆的東西,於是乾脆利落地跨上馬,道:
“出發!”
虎豹軍轟然應諾。
......
王應抓著九皇子的肩膀拉上河岸。
冰涼的水珠順著盔甲流下,涼風一吹,骨髓也跟著一起痛。
他一用力,“當”得一聲,九皇子的腦袋狠狠撞到了他腰腹的盔甲之上。
王應看了看昏過去臉色發白的九皇子,默默將他放到火堆旁。
而這時風刮過,火堆裡的餘燼倏地散開。
黑色的灰裡露出一角白色。
原本應該完全燒儘的帛書竟還留了些許殘片。
王應微微一頓,彎腰撿起,拚起。
於是字就連成了:“得鼎者,林。”
何人為林?
王應凝神思索片刻,將帛書藏於盔甲中。
許是張況己那邊的人。
得鼎者應為洛王,姓林者,必先殺之。
作者有話要說: 標槍選手王應出場了,他痛擊了友軍!
友軍(其實不是):哎呀媽呀腦瓜疼腦瓜疼。
文言文部分瞎改自《河水龍門》,《透天玄機》,前幾章的忘說了,來自《陰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