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哥哥們回來時,卻像是從頭到腳換了個人一樣,連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格外冷硬刻薄,仿佛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那時候的他忽然意識到,自從
踏上那條去參加葬禮的路時,愛他的哥哥們就跟他走丟了。
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等了好多年,可是當初答應給他買缽仔糕的哥哥卻再也回不來了。
冬歉一步一步走到垃圾桶前,將手腕上曾經為了人物設定而愛不釋手的紅繩剪下來,扔進垃圾桶裡。
是啊,死了也無所謂的人,就算自欺欺人地戴著這種東西,又有什麼意思呢?
當原主絕望地待在禁閉室,心臟病發作,痛苦地意識到哥哥真的絲毫不在乎自己時,才舍得用牙生生將這紅繩咬斷。
現在不過是提前了一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床頭櫃上擺著他的藥。
想到已經是最後一個任務了,冬歉沒有拿。
無所謂了。
他推開門,不知為何,心情格外不錯地去執行最後一個任務。
這是冬歉黑化的最後一步。
在原著裡,作者隻用寥寥幾筆寫出了這個炮灰當下的想法:
【既然我是你們最討厭的人,那現在,就用我這種人,弄臟你們最喜歡的人吧。
我得不到的,彆人也彆想得到。
如果你們發現江殊躺在我的床上,還會喜歡他嗎?】
...
冬歉不見了。
起初,冬家沒幾個人在意。
他們以為冬歉隻是像往常一樣出去跟朋友們鬼混了。
畢竟這孩子實在劣跡斑斑,十分好猜。
但是當他連續幾天還沒有回來時,冬思危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聯係了酒吧老板,卻聽到對方說冬少爺今晚根本沒有來過。
冬思危餘光落在門口的垃圾桶裡,看見了冬歉一直戴在手上的紅手繩。
現在,這手繩卻斷兩段,被它的主人毫無留戀地扔進垃圾桶裡。
難道之前他們說的話,他聽到了?
冬思危蹙了蹙眉。
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了掌控。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安彌漫在了每個人的心裡。
此時,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冬歉去哪了?”
程亦推開冬家的大門,眼裡帶著洶洶怒意,看見冬思危後,扯著他的衣服往他臉上給了一拳。
冬思危踉蹌幾步,口腔中湧上一股血腥味,慍怒道:“你瘋了?”
程亦卻嗤笑地看著他:“我瘋了?你們全家才是瘋了!”
程亦拚命地在房間裡尋找冬歉:“冬歉呢,我要把他帶回程家。”
冬煊握住他的手臂,沉下眼睛看他:“程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程亦看著他,冰冷噬人的眼神中凝聚著風暴:“你不是一直討厭冬歉,不想讓他再黏著你嗎?”
他唇角劃過一抹殘忍的笑意,目光森然地看著他:“現在你如願了,冬煊,還有你,冬思危,從今以後,冬歉會恨你們冬家人一輩子。”
他揪起他的衣領道:“我會告訴他,
你的父親,
你們冬家人,是害他變得家破人亡的殺人凶手。”
冬思危愣怔一瞬:“你說什麼?”
程亦嗤笑一聲:“好啊,你聽不懂,那我就再說一次。我會告訴他你的父親是一個怎樣道貌岸然的人,他騷擾冬歉的家人,害他們出了車禍,也是你的父親,讓冬歉從小沒了父母。”
“你知不知道,他媽媽從來沒有對冬蹇動過一分一毫的心思,從始至終,都是你們的父親覬覦彆人的家庭,把他們家毀得乾乾淨淨!”
“可笑他什麼都不知道,被你們冬家人一遍一遍地潑臟水,還拚命地討好你們。”
“你知不知道,他明明可以是一個很幸福的孩子...”
程亦越說越痛苦,他眼裡帶著刻入骨髓的恨意。
冬思危看著他的臉,在近乎艱難地理解他所有的話每個字背後的含義後,一股寒意忽然從後背襲來,沿著神經攀向大腦,帶來撕心裂肺的陣痛。
有什麼東西,天翻地覆了。
一個從未聽過的,另一個視角的故事將他過去的認知和信仰打碎。
這怎麼可能。
可如果這些不是真的,為什麼冬蹇會不敢看他的臉,會在給冬歉送完禮物後匆匆離開。
無數以前被忽略的細節變得那樣難以忽視。
如果這些是真的,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
冬思危和冬煊麵色慘白。
那個一直討好著喊他哥哥的少年,真的會恨他一輩子。
不,不止。
是千刀萬剮都無法彌補。
“不好了!”
王姨跑過來,拿著手中的藥瓶,聲音顫抖道:“冬少爺離開的時候...沒有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