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位道長私下有情,自己肯定不能跟飄渺門的人搶人。
更何況這兩個人看起來格外般配,看起來就不是他能染指的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原本他還心存得不到就多看看的心態,但既然他們二人已經情投意合,自己這個時候再去糾纏,那就顯得很不禮貌了。
更何況他還指著這幾位小仙君幫他揪出禍亂內室的妖怪呢。
“既然二位晚上還有話聊,那我就不叨擾了。”
話音剛落,王老爺就拖著臃腫的身軀,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冬歉蹙了蹙眉,鬆開江守月,笑容散儘,眉目也瞬間變得疏離起來。
一時之間,判若兩人。
江守月也瞬間清醒。
有那麼一刻,江守月甚至希望這個府邸的王老爺能多待一會。
因為隻有這個時候,師兄才會願意主動跟他親近。
他知道這是冬歉的權宜之計,也知道自己是被冬歉利用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卻並沒有絲毫的抵觸和不悅。
甚至在那個人從自己身邊離開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到空落落的。
冬歉坐在了梨花木製成的椅子上,斷起杯子,淡淡地浮了浮茶水。
王老爺在的時候,他惡心壞了,一口水都不想喝。
輕輕抿了一口,略涼,冬歉便沒有再動作。
江守月跟著來到他的身邊。
倒也沒有借機跟冬歉挨得太近,江守月安分地待在一旁,將手中的橘子仔仔細細剝好,交到冬歉的手中。
冬歉猶豫了一會,伸手去接,倒也沒有拒絕。
掰開一瓣剝好的橘子嘗在嘴裡,酸酸甜甜的,剛好淡去了剛剛的反胃。
江守月目光晦澀地看向他:“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他說的是剛剛的事情。
冬歉既然利用兩個人的關係來欺騙王老爺,那麼日後,或許還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他應該不願意被那個富商給糾纏上。
冬歉卻淡淡道:“不用。”
頓了頓,他看向江守月,眼尾裡藏了點點壞勁:“我利用你,你生氣了?”
“沒有。”,江守月看向他,唇角藏著微不可查的笑意,“你可以儘情的利用我。”
冬歉的眸光輕顫,隨即,斂下眼簾。
他怎麼記得,原劇情裡的江守月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無論原主用什麼手段對付他,他都可以以牙還牙地報複回去,而且,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要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話,利用他,最後死的很難看的人,也隻會是自己。
江守月的話,冬歉隨便當笑話聽聽,並不當真。
他吃完了最後一瓣橘子,發現江守月仍在這裡,便道:“除了送橘子之外,你應該還有彆的事吧。”
江守月確實還有彆的事。
他對冬
歉道:“我在藏書閣裡看過,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妖怪叫花鬼,取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它天生無臉,隻會偽裝成自己見過的人的模樣,藏匿於人群之中,很難被發現,隻是有一點,它們沒有心跳,可以分辨,你自己要多多當心。”
江守月現在是在正經給他科普,冬歉記在心裡,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師兄,我這便走了,有事喚我便好。”,江守月站起身來,仍舊是這副溫溫柔柔的樣子。
冬歉:【係統,他的情緒真的很穩定。】
係統:【我也感覺到了。】
冬歉:【他小小年紀就這麼沉穩,跟謝清楓仿佛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過更多了幾分血肉,謝清楓會對他有好感,也是應該的。】
冬歉分析的頭頭是道。
係統也連連稱是。
他們一個捧哏一個逗哏,活得倒也瀟灑。
門開了又闔。
隻有外麵的月光淡淡地照了進來。
整個房間裡又隻剩下了冬歉一個人。
隔著那道門,江守月的目光黯了下來。
他沒有主動問他白天的時候為什麼情緒如此不對勁。
他知道,冬歉不想說的事情,都是不會告訴他的。
但是,憑借他的手段,完全有能力自己查到這件事。
......
深夜,冬歉很晚才熄了蠟燭。
他發現自己這具身體有些認床,在王家宅邸根本睡不著。
更何況,或許現在是因為故地重回,心中總是隱隱有些不安。
他回到的,於他而言可是噩夢一樣的地方。
見到的,又是差點毀了自己的人,儘管他心知肚明,他不是他。
燭火熄滅,他輾轉反側,總也睡不安穩。
就在這時,他隱約聽見門口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一聲接著一聲,由遠及近,在這漆黑的夜晚中尤其可怖。
錯覺吧?
冬歉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可是那腳步聲卻愈來愈近,愈來愈清晰。
冬歉的心漸漸揪在一起。
不會吧?他想。
門被人從外麵輕輕推開。
外麵的風卷了起來,拂過冬歉雪白的後頸,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冬歉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會是誰來了?
當那東西靠近他的床前時,冬歉咬了咬牙,瞬間從身邊抽出劍,冷冷地指著那個人的脖子。
因為曾經的陰影,冬歉一直有隨身帶劍的習慣。
借著月色,他終於將那個人的臉看清時,卻瞬間愣住了。
江.....江守月?
他怎麼會在這裡?
此時此刻,江守月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不對勁,一雙漆黑的眼眸中滿含著肮臟的欲色。
一股沒來由的危機感在冬歉的心中緩緩升起。
冬歉的鬢角流下冷汗(),語氣緊繃:你⑥()_[((),究竟想做什麼?”
江守月的唇角蓄著笑,意有所指道:“你啊。”
那種荒誕的猜測再次襲來。
江守月怎麼可能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像是為了印證心中的想法,冬歉的力道更重了些,劍鋒生生割在了江守月的頸側。
更恐怖的事情出現了。
那道傷口慢慢裂開,卻沒有一絲血跡。
冬歉忽然想起了江守月今晚對他說的話,伸手探向了眼前人心臟的位置。
沒有心跳.....
他不是江守月!
“江守月”看著他的目光也愈發詭異,瞳孔急劇縮小,露出鋒利的牙齒:“我當你喜歡他,看來也並非如此。”
冬歉冷汗直冒,手中蓄力,試圖用劍將他的頭顱割下來,但是令他驚恐的是,他的皮肉就如同鋼鐵一般硬,根本貫穿不透。
“小美人,彆白費力氣了。”,那花鬼盯著江守月的臉對他道:“我又並非凡人,你當然傷不到我。”
冬歉並不相信自己傷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