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仙門裡的廢柴美人師兄(2 / 2)

他斂下眼簾,在江守月的注視下,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

江守月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了恐懼和絕望。

冬歉扯出一個不真切的笑來,聲音輕到幾乎微不可查:

“笨蛋。”

窒息的鈍痛從喉嚨裡傳來,沒有任何外力幫忙,冬歉的身體像是一具任人摧殘的破布娃娃,被那難以掙脫的銀鏈用力扯到了魔界之人的手中。

好像要死了....

冬歉呼吸不過來,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彆人像看到救星一樣的叫喊聲:“快看!是月冥仙尊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冬歉朦朧的視野緩緩變得清晰。

是謝清楓。

他什麼時候出關了...

看見冬歉受困於魔界之手,被折磨地衣裳破敗,渾身淒慘的模樣,謝清楓攥緊了指節,麵對魔界之人,冷冷道:“放開他。”

“仙尊,我也不想為難你的徒弟,隻要你願意交出雪山睡蓮,我自然會將他還給你,怎麼樣?”,男人的聲音陰險,話裡話外都藏著威脅。

() 冬歉愣住了。

雪山睡蓮。

那不是鳳煜和他說過的東西。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冬歉下意識地覺得,這雪山睡蓮一定跟初輝的劍主有一定的聯係。

思及這個可能性,冬歉陡然心慌。

他忍著窒息的疼痛,艱難地看向謝清楓,自然也沒有錯過,謝清楓那一刻的眼神。

他看見了....猶豫。

那一刻,冬歉仿佛整個人泡在了冰水裡,徹骨的寒。

如果說之前還不相信鳳煜說的話,那麼現在,他好像是真的開始害怕了。

慘淡的黃昏落在冬歉蒼白的臉上,那一刻,時間仿佛定格在這裡,冬歉近乎僵硬地呼吸著,大腦一陣空白。

隻剩一個想法:

在師尊心裡,那個雪山睡蓮,好像真的比自己更重要。

勒著他的銀鏈好像更緊了些,冬歉兩眼發黑,雙腿發軟,近乎跪在地上。

但是他還是強撐著自己,紅著眼尾,不死心地開口道:“師尊....我想活。”

可是,等待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謝清楓什麼也沒有說。

什麼也沒有。

世界忽然蒼白了起來。

隻剩下風卷過樹枝的□□聲,落石被卷走的咕嚕聲,烏鴉在血色的黃昏中乾啞的鳴叫聲。

周圍的一切都在褪色,隻剩下他跟他。

謝清楓眼中的猶豫輕而易舉地毀滅了他的整個世界。

喉嚨痛得好像快要碎了,冬歉卻好像喪失了求生欲,緩緩鬆開手,眼裡一點一點地彙聚起絕望。

他知道,他輸了。

輸的一敗塗地。

看著冬歉灰敗的眼神,江守月心疼不已,看向謝清楓,眼裡早已染上了慍怒:“謝清楓,他可是親手帶大的徒弟!”

那是江守月第一次直呼他的名諱。

謝清楓愣了愣,指節緩緩攥緊,眼中第一次浮現出難熬的掙紮,將要說出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中蔓延。

他在猶豫。

冬歉的瞳孔顫抖。

師尊是真的想過要放棄他。

在那個雪山睡蓮的麵前,自己好像又變成了曾經那個一文不值的存在。

就像曾經一樣。

眼前一陣接一陣的發黑。

冬歉的手輕輕發顫。

那一刻,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狹小的青樓裡,看老鴇貪婪地為他選擇有錢的恩客,他像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提心吊膽地等著交易達成的那一刻。

被放棄,好像是他此生無法破解的宿命。

絕望之際,他看見錮住自己的男人一雙眼睛滿是瘋狂之色,手中積蓄魔氣,趁著謝清楓分心之際,悄悄對準了謝清楓。

那魔氣出招迅猛,在靠近謝清楓的那一瞬間,幻化成有形的刀槍劍戟。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冬歉從男人手中掙脫,擋住了那一道道

足以要了他性命的攻擊。

少年的身體被穿透,視野忽然變得血紅一片。

謝清楓愣住了。

江守月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冬歉吐出一口血來,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他眼前墜落。

那樣脆弱,好像轉瞬即逝。

謝清楓接住了冬歉的身體,在看到冬歉那張蒼白的臉時,仿佛有隻手狠狠地攥緊了他的心臟。

他感覺到了手上有溫熱的,潮濕的觸感,瞬間頓在那裡,目光僵硬地向下探去,抬手一看,滿手的血跡。

全是冬歉的血.....

那一刻,謝清楓驟然清醒,像是怕極了什麼,急迫地呼喚著他:“阿歉!”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冬歉的口中湧出,他嗆咳了一聲,聲音輕到微乎其微。

“師尊...我有沒有,做的比那個人好一點....”

那句話好像耗費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他眼中的光亮一點一點淡去,像是抓不住的一抹生機,連胸膛的呼吸都一點一點的微弱下去,冬歉雙唇失去血色,周身不斷發抖,黑暗中仿佛想要伸手捉住些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捉到。

好像活著的每分每秒對少年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最終,他的手緩緩垂落了下來,在謝清楓的懷裡變得無聲無息。

“阿歉,你醒醒,你醒醒....”,謝清楓徹底慌了,他眼尾泛紅,顫抖著指節,卻不敢去探一探冬歉的心跳。

“你有什麼資格叫他這麼親近。”,江守月咬牙道,“是你害死了他!”

死。

這個字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了謝清楓的心臟。

不....

怎麼會呢。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擦拭著冬歉臉上的血跡。

可是越擦越臟,越臟越急。

他抱緊冬歉,喃喃道:“阿歉,醒醒,師父錯了,師父錯了.....”

“什麼雪山睡蓮,他們想要多少我都給。”

“阿歉,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江守月看著謝清楓這副樣子,哀求,瘋癲,不知所措,可是縱是如此,也全然晚了不是麼?

謝清楓懷裡的,是平時自己碰都舍不得碰的人。

他卻因為謝清楓的一句話,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誌。

因他生,又因他死。

如此一來,便什麼也不欠了吧。

可是偏偏到最後,他問的問題也僅僅是,自己有沒有比那個人做的好一點。

他冷冷道:“師尊,師兄已經不在了。”

頓了頓,他殘忍地看向他:“是你親手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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