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確實說到做到,效率驚人。
才過了一天,冬歉就已經在魏玄的府邸中安頓下來。
魏玄命人將最大的客房收拾給了冬歉,其奢華程度都快趕上魏玄住的地方了,不僅如此,這幾天還陸陸續續有人往冬歉的新住處送東西來,原本就已經很名貴的家具也被再度翻新。
總而言之,他看起來當真很看重這件事。
單從這些細節來判斷,冬歉大抵也能明白魏玄對自己的重視程度。
這樣也好,他越是在乎自己,就離死不遠了。
於是乎到了現在,冬歉也算是正是同魏玄住在一起了。
這其實也是魏玄一直以來的願望。
小的時候,他就答應他的弟弟,等自己將來考中功名,升官發財之後,絕對要親自將他接到府中大宅,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邊,如今,也算是成全了他的一個念想。
冬歉站在院子裡的槐樹下,那風姿,那背影,還有轉過眼眸時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都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可是,好像又不僅僅是這些。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仿佛湧動著另外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隻是這情緒來到快去得也快,當冬歉笑著像他走來時,他到底也沒有弄明白。
他故意將冬歉安排在距離自己臥房不遠的地方,走動起來也方便。
晚上,他們甚至可以一同用晚膳。
他不太熟悉冬歉的口味,隻好按照記憶中弟弟的口味來安排夥食。
可這麼做了之後,他又有些不確定,畢竟冬歉並不是他弟弟,口味自然不能對上號,便抱歉地冬歉道:“以後將你想吃的菜寫下來告訴我,我吩咐廚子去做。”
冬歉笑了笑:“無妨,桌子上都是我愛吃的菜。”
魏玄愣了愣,以為冬歉是在跟他客套。
雖然冬歉確實跟自己的弟弟有七八分像,如果弟弟還活著,恐怕現如今也同他一般年紀,但是他到底也清楚,弟弟已經不在人世了,縱然他再怎麼思念,這世間也不可能能有和他弟弟外貌口味都相近的人存在。
但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
冬歉動筷的姿勢,吃菜的順序,幾乎和他弟弟一致。
尤其是吃魚的時候,他就像貓兒一樣,將魚骨剔得乾乾淨淨。
魏玄一時之間也有些恍惚,仿佛他的弟弟正真真切切地活在他的眼前。
冬歉見他不動筷,掀起眼簾問他:“為何不吃?”
魏玄這才回神:“沒事,方才在想事情。”
他心不在焉地吃著,目光卻時不時地落在冬歉的身上,一顆心臟在胸膛裡雀躍地跳動。
.....
魏玄同冬歉住在一起的事情沒有太多人知道。
這其實也是厲寅的計策。
那天厲寅的人偷聽到冬歉的分析之後,厲寅便找冬歉同他商討了這個計策。
不過這件事倘若被厲北沉知道了(),他恐怕又要來大鬨天宮一場?()_[((),到時候,這件事或許就會暴露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冬歉特意交代厲寅最近多分給厲北沉一些任務,讓他多出去走動走動,練練兵之類的,不要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厲寅也按照冬歉的話來做了。
總而言之,魏玄與冬歉同居的事情並沒有鬨出太大的風波。
這日像往常一樣是東廠的例行工作交流會。
沒想到就算是在古代,也時不時會有一些團建活動。
這次選在的地方是一座酒樓,宴席上,冬歉已經咽下好幾杯酒。
以往,魏玄最喜歡給人下馬威的方式就是用話術pua對方再給他灌酒,但是如今,倘若這種事情落在冬歉身上,他是極為不愉快的。
於是當冬歉端起酒杯時,魏玄就不動聲色地按住了他的手,一副好哥哥的模樣,搖搖頭:“少喝點。”
冬歉卻笑道:“沒事,這點酒不打緊。”
魏玄對他的態度一慣是縱容,所以當冬歉說出這句話時,他便不好再多說什麼。
說來他這個人也真是奇怪,明明對待外人都嚴酷的狠,又極為自私,無論如何都首先精心算計著自己的利益,倘若對方對自己沒有價值,他便薄情至極,連一點情麵都不給。
可是麵對自己弟弟的時候,他無法決絕弟弟的每一個要求,甚至當弟弟對自己說他想要什麼的時候,自己都會格外開心,因為這樣,他會有一種被弟弟需要的感覺。
可是自從弟弟死後,這種感覺便再也沒有過了。
勸阻不了冬歉,他就隻能對自己的手下使眼色。
他那眼神可怕的狠,屬下們看懂了他的意思,哪裡還敢攛掇冬歉繼續陪他們喝酒。
但儘管如此,宴席過後,冬歉依然醉得不像話。
魏玄無奈地笑了笑,待人都散儘之後,他輕輕捏了捏冬歉的耳垂,溫聲道:“小歉,醒一醒。”
冬歉似是真的醉的厲害,伏案在桌上,艱難地想掀開眼簾,無果,又軟趴趴地闔了回去,魏玄寵溺地笑了笑,乾脆將他抱起,一步步走下台階。
管事正備著馬車,見狀,都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何嘗見過大人對一個人如此親近啊。
魏玄看見他之後,語氣冷淡下來,命令著:“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