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反倒是冬歉先開口:“方便進去麼?”
“方便,當然方便。”,厲北沉生怕說晚了人就沒影了。
冬歉走進太子殿中,這裡一如既往什麼也沒有變。
可是這次再來,心境已經有些不同。
他今日在魏玄麵前暴露了太多,必須加快計劃。
他要趕在一切暴露之前,完成他的複仇計劃。
再過不久,他甚至會弑君,手刃厲北沉的親生父親。
到時候,不知厲北沉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不過,無所謂了。
反正早晚要走到這一步的。
他已經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不可能因為任何人而停下來,他這輩子注定是為了複仇而活,愛人什麼的,對他來說太奢侈了。
就這樣也好。
冬歉問厲北沉:“這個月的藥呢?”
厲北沉愣了愣:“什麼藥。”
說完,他才想起來,自己當初將冬歉綁來的時候,給他喂了藥,騙他說一個月不服用就會不治身亡。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他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可是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想讓冬歉對他再有那樣的隔閡了。
他已經想好了,從此以後,就算冬歉在得知自己對他沒有任何束縛之後離開,大不了他再追上去就是了,反正隻要冬歉還在這裡,他就總有辦法追上去的。
他已經不想再跟他維持這樣的關係。
他想拋除這男寵的芥蒂,跟冬歉好好談談。
關於這一點,他已經想過無數個日夜。
他總是一遍遍地想著,若是當初他沒有采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將冬歉帶來他身邊,若是當初他能更溫柔一點,善待他一點,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錯誤已經鑄就,隻能想辦法彌補。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冬歉道:“沒有藥。”
冬歉的眼睫顫了顫,收回了手:“怎麼,殿下想讓我死?”
“我不是這個意思。”,厲北沉咬了咬牙,目光炙熱地看著他,“從來都沒有藥,其實從最開始,我給你的藥隻是孩童吃得糖豆罷了。”
冬歉微微睜大眼睛。
厲北沉這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敞開天窗跟他說亮話。
竟是不瞞他了。
隨說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被騙。
那場變故之後,他已經吃了太多太多的藥,可是從來沒有一顆藥像
厲北沉給他的那樣甜。
隻有傻子才會被騙到吧。
更何況是他這種精通藥理的人。
他們就這樣互相欺騙著,隱瞞著,把對方當傻瓜。
不過,坦白也好。
自己當初借助厲北沉接近厲寅的目的也達到了。
所以他對自己而言,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也沒有再接觸的必要了。
雖然自己將他從頭到腳利用了個徹底,但那都是因為厲寅他欠自己的。
而厲北沉身為他的兒子,冬歉對他本不應該有負罪感。
仇人之子,有什麼不能利用的呢?他沒將他一並殺了便不錯了。
可是.....
當真一點也沒有嗎?
他冒死下懸崖救自己的時候。
他這樣熱忱地看著自己的時候。
他炙熱地愛著自己的時候。
所以當真沒有一點點愧疚感嗎?
不,或許是有一點點。
不然,他就不會將他的名字從那個死亡名單裡劃除了。
也罷.......
他跟傻子計較什麼。
倘若自己真的死了,他也要陰魂不散地讓這個人想起自己的存在。
冬歉輕輕歎了口氣,隨即,緩緩道:“可否請你幫我個忙?”
他這話題轉變的太快,厲北沉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們剛才不是在談藥的事?
不過既然是冬歉有求於他,他便沒有拒絕的道理,信誓旦旦道:“但說無妨。”
冬歉唇線抿緊,從袖中取出了那依舊有些舊了的鳳釵,交給他:“這個,可否請你幫我代為保管?”
厲北沉垂下眼眸,看著冬歉手中那物。
分明該是女人的東西。
冬歉手中怎麼會有此物?
而且看起來,他好像對這東西很重視的樣子.....
厲北沉心裡頓時有了些不好的聯想,但是他們剛剛才把話說開,若是自己這會又霸道地問冬歉這釵子的來曆,搞不好又會讓他心裡不痛快。
不過,不等厲北沉問,冬歉已經率先答了:“此物,原本是想著娶妻時送給對方的,很重要,你一定要幫我保管好。”
娶.....妻?
厲北沉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