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晴,阮魚站在窗邊,看那圓圓的一輪明月從天邊升起,浩瀚月華灑向人間。
轉頭道:“今天月亮特彆漂亮,要出去看看嗎?”
話說出口,才後知後覺:“你現在,能走嗎?”
裴銳不假思索道:“能走,要去。”
他掀開薄毯,左手撐著床,有些艱難的試圖起身,又因為牽扯了肩膀和胸腹的傷口而低低吸氣。
“...急什麼。”
阮魚用肩膀撐著將人扶起來,笑道:“我給你做拐杖,放心大膽的靠著。”
Alpha低低的笑了兩聲,胸腔震動起伏:“好啊,那就全靠小魚兒了。”
兩人相互攙扶著,從病房中走了出去。
穿過安靜的甬道,乘著電梯,一路上了最頂層的天台。
今夜恰逢滿月,在這山中更沒什麼遮擋,月華光輝毫無遮掩和保留的灑下來,在大地上灑下一片銀色的光輝。
夏夜的風是溫柔的風,吹拂過發梢鬢角,帶來些許涼意。
阮魚滿意的欣賞一番,然後才後知後覺,裴銳眼睛是還沒好的。
“抱歉,我忘記了,你還看不見。”
裴銳微笑道:“沒關係。”
又道:“你講給我聽,是一樣的。”
“這樣也行?”
“當然...你看見了,我就看見了。”
阮魚望著那月亮,斟酌的措辭:“今天沒什麼雲彩,唔,也看不見什麼星星。”
“月亮很圓,特彆大。”
她拉起裴銳的手,比量著:“大概這麼圓。”
“月光,很亮,也很溫柔。”
她沒什麼華麗的辭藻,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用很淺顯的語句形容著。
Alpha安安靜靜的聽著,嘴角一直掛著淺笑,仿佛也親眼經曆了這樣的美好景象。
阮魚那點可憐的詞彙儲存量很快便用光了,便也不再形容了,氣氛一時安靜下來。
兩人隻相互依偎的坐在地上,靜靜的享受著這樣美好的時刻。
阮魚慣來是喜歡曬月亮的,時常要跳出去,攀到屋頂,攀到樹梢,一看就是一晚上。
這回卻是頭一次有人陪著,感覺麼,也挺好。
唯一遺憾的,是裴銳看不見。
不過也沒什麼,等他眼睛好了,再看一次就是了。
要去更高的地方。
她自己在心裡默默的下了這個決定,甚至認真的思忖起了備選的地點。
就這麼在外麵呆了大半夜,直到那輪皎潔的明月慢慢的落下去,天空邊緣亮了起來。
阮魚起身道:“走吧,該回去了。”
裴銳:“啊,腿麻了,小魚兒扶我起來吧。”
“嘖。”
依著原路返回,進入電梯的時候,alpha終歸是沒忍住:“...小魚兒,你這幾天去了哪裡?”
在忙嗎?
忙什麼?
若是不忙,為什麼不來看我?
阮魚倒也沒想瞞著,乾脆道:“和顧非英去了趟帝都。”
“......”
“你的眼睛,需要那個特效藥,隻有那裡有。”
Alpha微微張大嘴巴,麵上神色難辨,最終也隻是道:“...我,何德何能。”
“這種話少說。”
Omega頭也不回的:“我覺得你值,你就值。”
“......”
從電梯出來,晨曦的第一抹曙光已經透過窗戶,投在走廊上。
一個瘦削的身影正站在病房門口,鼻子尖紅紅的,眼皮也有些腫。
正是唐若。
裴銳眼睛看不見,可不代表鼻子不好用,遠遠就聞見了,頓時額頭上就冒汗了。
誠然,他沒什麼好心虛的,也沒做什麼不光彩的事兒。
但涉及到這方麵,是該要避的乾淨和敞亮,才叫人挑不出毛病。
Alpha徒勞的張了張嘴,試圖解釋:“小魚兒,你聽我說,他是——”
阮魚卻神態自若的,將人往前一推。
“呐,人帶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銳(緩緩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