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魚那邊卻已經按捺不住了,她順著車隊一路走,一腳一腳挨著踹。
她力氣大,踹在車門上聲音跟打雷似的,甚至有幾腳都沒收住,差點把車子踹翻。
所有人都嚇醒了,驚恐迷茫,有的甚至抓起了武器。
“什麼情況!變異種來了?!”
“是打雷嗎?變天了?”
待回神之後,卻都統一的憤怒了:“乾啥啊這是!”
“發癔症呢!草!嚇老子一跳!”
兩個負責守夜的獵人也都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跑了來,要攔著她。
他們都完全沒反應過來,也完全不知道這小omega突然鬨的什麼脾氣。
“哎,你乾啥,大家還要休息呢!”
“說你呢,彆踹了,就你長了腳嗎!”
求中一個脾氣暴躁的要上去理論,但還沒碰到人的時候,就被裴銳擋在了後麵。
Alpha沉下麵孔,語氣嚴肅:“彆吵了,有危險,趕緊轉移。”
“有危險?”
兩個獵人麵麵相覷,梗著脖子:“哪來的危險!胡說呢吧!”
要說彆的理由,還可能會稍微信一信,但他們都是獵人中的佼佼者,參與過的狩獵沒有一千場,也有八百次。
在野外求生露宿完全是家常便飯一般,判定周圍環境是不是有危險比天氣預報都準。
眼下萬裡星空平靜夜晚,沙土裡埋著的測定儀平靜的指針也沒有絲毫警示,怎麼就有危險了?
這些人不懂裝懂就算了,竟然還對著專業人士指手畫腳,真以為自己是雇主,就什麼都是自己說了算了?
這樣想著,也覺得惱火起來。
雖然說雇主的地位要高一些,可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胡亂的折騰人吧?
大半夜的,連覺都不讓人好好睡了?
正準備要好好理論,還沒來得及開口,阮魚卻道:“...那六個人呢?”
“白天跟過來的,那六個人呢?”
她一路走到車隊末尾,卻沒找到那兩輛墨綠色的小車,沙地裡隻有幾道深深地車轍。
“他們啊,走了!”
大家剛休息不久,那幾人中的一個,便來告彆說,覺得他們的車隊太慢了,想先趕路早點回到營地,看能不能趕在極寒之前再乾一單。
態度很好,點頭哈腰的,還偷偷塞給他們每人一小塊淺藍色的晶核,說這一天麻煩大家了如何如何。
當然,這晶核是要裝進自己腰包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本也沒什麼關係,他們要走,難道我還得跪下來求他們不要走?沒有這樣的道理...”
“再說了,本來也不是一個隊伍的...”
他還想再聒噪幾句,隻聽噌的一聲響,鋥亮的刀刃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
月光下,阮魚的眼神飽含殺意:“如果不想死,就把嘴巴給我閉上!”
轉而扭頭對著其餘的人道:“出發,上路。”
“我說,就、現、在。”
“......”
這一次,沒有人持反對意見。
夜色中,十幾輛車排成長隊,趁著夜色,在沙地中穩且快的行進著。
守夜的兩個獵人恰好是一輛車上的,此時離得遠了,便開始吐槽起來。
“媽的,那娘皮什麼來曆,凶的很!”
開車的同伴嘲笑道:“你也是出息,那小O還沒你高,還有她身邊那小白臉,都不夠老子一拳頭的!”
“慫貨!嚇得滿頭是汗!真丟alpha的臉!”
“你懂個屁!”
那人罵罵咧咧道:“要是你,怕是當場得尿褲子!”
被一個omega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脅,理應是感到恥辱的,但那一瞬,他卻隻有深深的恐懼。
這樣的壓迫感,他隻在獵殺高等級變異種的時候感受到過,而今麵對著一個個頭還沒自己高的omega,卻有了類似的感覺。
非常的...不合理。
開車的alpha仍在叫囂:“放屁,把我嚇尿褲子的人還不存在呢!”
“你讓她上我麵前擺個臉色看看?一巴掌扇的她南北不分,還有那個小白臉,真逼急了老子一起草翻!”
“倆人加起來還不如老子沉!草螞蚱一樣的貴族,有啥好怕的!”
“吹牛吧你!”
先前那獵人罵了一句,沒再跟他計較,而是從車窗裡探出頭去,想吹吹風清醒清醒。
但一探出頭去,卻有些愣住了。
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那地界,似乎有什麼正在發著藍盈盈的光,很淺的如同潮水一般此起彼伏的,似乎還在不停的湧動著。
是錯覺嗎?
他坐回位置上,揉了揉眼睛,又推了推同伴:“哎,你往後看,那是什麼東西?”
身邊的獵人聽了,也探出腦袋向後看。
“臥槽,什麼東西啊啊,在發光?”
當下便立刻用車裡的無線電彼此聯絡,讓大家都警惕一下。
阮魚本來在閉目養神,聽了這消息,當即打開天窗靈巧的躍上了車頂,站立身體朝後望去。
入目所及之處,一大片發著盈盈藍光的,不知名的物質正在起伏湧動著。
因為距離已經很遠了,所以也看不太確切,單知道是一大片的藍色,如果忽略那其中的詭異,倒是還挺好看的。
“這是...什麼東西?”
“我想,應該是沙藻。”
阮魚回頭望去,就見許植也從天窗中探出了腦袋,撐著胳膊,好整以暇的觀望著。
“這種物質,我的實驗室中就研究過,它們不是動物也不是植物,但可以吞噬一切活體生物,是沙地地貌中的清道夫。”
“沙藻完全不會挑食,無論是青鹿還是觸鼠,隻要被沾上,就會成為一具骨架...所以用來製作標本會很方便。”
“好在這種東西的繁衍速度很慢,否則啊,就成了很棘手的問題咯。”
阮魚:“所以,你早就知道它們會出現?”
“怎麼可能!”
Alpha誇張的叫起來:“如果我早就知道,那一早就讓大家趕緊跑路了,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還得去給我家小塔米獵口糧呢,要是死在這裡,豈不是太冤了?”
“你可不要隨便冤枉人。”
阮魚:“不是就不是,說這麼多。”
她嗅嗅鼻子,果然,空氣中的氣味更重了。
看來就是這些東西一直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