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走進校園,氛圍和幾天前已經截然不同。
一些同學即使隻是簡單路過,出來到小賣部買瓶水,到食堂吃頓飯,都會被其他同學側目。
大部分學生的心思還很單純,他們隻是隱隱覺得,自己和對方已經不一樣了,那就避開吧,雙方都自然而然組成了新的圈子。
而對還沒有檢測的班級來說,就顯得更加煎熬。
他們不知道自己會是夢想成真的那少數幾人,還是默默無聞夢想破滅的全校大多數人。
一股浮躁的氛圍在不知不覺間包圍了校園,許多老師看到了頻頻皺眉,但在最終結果出來前又不好多說什麼。
姚老師的前車之鑒放在那裡,要是說一頓班上哪個刺頭,誰知道會不會突然整出一出趙馳的事情?
他們可沒有一個孫子能在前麵抵擋一會兒,然後等丹心的人來救援!
葉澤生其實也不大喜歡這種氛圍,他快步從校園中穿過,來到自己班上。
高三五班和外麵相比,氛圍稍顯沉重一點。
其他班不一定知道宋濟他堂哥的事情,但對五班來說,他們好像更早地窺見了一絲修行的殘酷,
這可能,是真的會死人的。
修行有那麼好嗎?
總有些人心中開始動搖。
葉澤生在座位上坐下,環顧一圈,小聲問道,“宋濟今天沒有來?”
陳卓搖搖頭,“宋濟好像請假了。”
葉澤生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他再次從書包中拿出來和上次相似的蔬果,給周圍同學散了一圈,笑嗬嗬地說道,“我家裡又長出來一批,大家嘗嘗味道怎麼樣?不錯的話我就拿到市場上去賣了,也好賺點零花錢。”
同學們其實還都挺喜歡吃,上次太少了,都不好意思多要一塊。葉澤生現在這麼說,大家紛紛接過,誇獎道,“真好吃,你肯定可以賣出去的!”
“味道好,聞著也香,不比修行集市上的差!”
“多謝了兄弟!下次賣了喊我,我雖然買不起,但我家裡有幾個親戚還是買得起的!”
走了一圈,葉澤生才回到座位上,他臉上的笑意看得陳卓心裡瘮得慌。
葉澤生並不常笑,陳卓和他初高中都是同班同學,也隻見過他在生氣的時候笑得最燦爛,笑得讓人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在生氣。
那回是有人笑話葉澤生是個沒爹沒罵的野種,放學後,陳卓就跟著葉澤生一起,看他硬生生把人打一頓,大半個身體栽進花壇裡變成真正的“野·種”——野生種子。
他當時沒敢說話,也沒敢勸葉澤生彆打了,等葉澤生打完到一旁看著大樹不知道想什麼時,他才去偷偷摸摸地把人扒拉出來。
葉澤生沒說,但陳卓明白——父母是葉澤生的死穴,除了姚奶奶,沒有人可以隨便提起。
可這回,陳卓有些不明白了。
“葉子,你想乾啥先給我透個底吧?昨天宋濟那事兒你也看到了,你這不是上趕著惹人懷疑嗎?”
同學們沒有明說,但誰也不是傻的,尤其是臨走前班主任又強調了一下靈根保密的重要性。
宋濟的堂哥,大家有聽他炫耀是木靈根,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嗎?雖然想不明白,但這會兒誰都不敢隨便動用能力——即使他們還什麼法術都不會。
葉澤生勾起唇角,笑容中冷意盎然,“如果我說,這就是我的目的呢?”
陳卓似懂非懂,他沒有多問,隻是理解地說道,“你心裡有數就好,有事喊我幫忙,能幫的我就幫。”
葉澤生聽見這話,唇角弧度落下,但聲音中多出來一絲暖意,“謝了,兄弟。”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有一個間諜敢對木靈根下手,就難免會有第二個。
在今天之前,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是躲避和隱藏。不暴露自己的靈根,隱藏自己的身份。
即使昨天給大家分水果埋下一些隱患,隻要用覺醒果實掩蓋,這點小問題也不要緊。
但在今天,在上學路上,他體內的兩個葉片成熟之後,葉澤生的想法變了。
他想要主動出擊。
新得到的兩個技法似乎就是為了他現在的情況量身打造。一個是技法·感知,葉片上傳承的信息是:方圓一裡之間,凡是植物所見所聞,皆為汝之所見所聞。
陵城靠山,植被繁茂,城內綠化非常充足。學校的教學樓走廊外側都是花壇樣式,隔出來一小段,裡麵是土壤,栽種的是迎春花。
這會兒隻要葉澤生閉上眼睛,走廊上的迎春花就會將它們所看到的、聽到的、乃至於感知到的,全都傳輸給他。
整個學校的植被,都成了他的眼睛。
校門口今天的值日生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想著自己能否在接下來的檢測中覺醒,嘀咕著是不是覺醒了就不用上課了。
老師辦公室正在討論學生難教,哪個班上都有些刺頭,現在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隻能無視,免得一不小心刺激到覺醒異能給自己惹麻煩。
哦,還有個暴脾氣的老教師罵罵咧咧,說這些年輕教師都太慫了,他指不定還是先覺醒的一個。
隔壁辦公樓中,地中海校長在辦公室裡長籲短歎,看著同學們上周的模考試卷成績算一本率,算著算著,頭發又掉下來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