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鎮中死了人, 驚嚇是一定有的,隻不過每月都有,便也做尋常,這個小鎮四通八達, 來往的商隊極多, 倒不可能冷清下去。

大家也都會口口相傳, 夜裡不要外去, 但難免總有一些腦殼沒長好的。

夜深人靜,漆黑的巷子裡空無一人,偶爾陰風陣陣,一隻蝙蝠飛掠過。

男子拿著酒壺搖搖晃晃走在巷子裡, 嘴上還念念有詞,“什麼妖啊鬼的我可不怕, 有那本事就直接來見我,我就不信還能嚇死我?”

話音剛落, 耳旁突然一股陰風吹過, 帶著很濃的香氣,像是有人在他耳後吹氣。

男子喝得極醉, 雖說酒能壯膽,但現下背脊也是一陣發涼。

他摸了下耳朵,聽到一聲輕笑,連忙轉頭看去, 竟是一個妙齡女子。

那女子杏腮桃臉,如遠山芙蓉, 麵皮生得極俏, “相公, 深夜相會便是緣, 不知相公可喜歡我這模樣?”

男子當即雙目發亮,“喜歡喜歡,甚是喜歡,你長得甚美!”

他說著連忙撲了過去,那女子被抱了個正著,卻是小聲說,“倘若我不是長得這樣,你也會喜歡我嗎?”

“你便是換一張皮,我也是喜歡的。”男子醉醺醺地說。

女子聞言驚喜,“那我就換給相公看!”

她說著,一張美人臉瞬間變了樣,成了一個形容可怖的妖頭。

“啊!”那男子一看見,嚇得驚聲尖叫,一件外衫迎麵而下,蓋住了他,遮住了他的視線。

恒謙從一旁牆上跳下,“妖物,休奪人性命!”

那妖轉眼看見恒謙,張口吐出毒霧。

恒謙連忙躲開,妖物奪路而逃。

柳澈深從樹上飛躍而下,一劍而去,攔住了去路。

那妖物道行極高,轉身逃得極快。

柳澈深越過她麵前,輕而易舉追上,迎麵而去的劍卻生生頓住,神情微怔。

麵前這人清冷眉眼,淡視而來,和她一模一樣。

即便他一眼就能認出不是她,也下不了手,哪怕隻是一張紙,他也不願意損傷了這張畫。

機會轉瞬即逝,那妖物大開一張,吐出濃霧掩去自己的身,轉眼間便消失在煙霧之中。

幾個弟子紛紛愣住,這妖物雖是道行高深,但對於柳澈深實在太過簡單,怎就讓她逃了?

恒謙也是疑惑,“師兄,你剛頭看到了什麼?”

柳澈深有一瞬間的失神,等回過神來,他收劍回鞘,手都還在發顫,“……沒什麼。”

拈花待在客棧裡百無聊賴等著,他們外出捉妖,柳澈深以防她趁機作亂,還特地施法把她鎖在屋裡。

這區區一個門怎麼可能關得上她,應該說能關得住人,卻關不住彆的小玩意兒。

拈花化成了一隻壁虎,從洞裡鑽出去,爬下了二樓,躲在客棧一樓等他們,想要第一時間瞅瞅那妖物長什麼模樣?

聽說那屍首周身沒有任何痕跡,隻有瞳孔放大,像是驚嚇而死,讓她都有些好奇,那妖物究竟長什麼模樣,竟然能嚇死?

結果卻是看到幾個人空手而歸,拈花連忙爬得近一些,左看右看都不見多出一隻妖。

蓀鴛鴛早在樓下等著了,見他們回來,連忙迎上去,“沒抓到妖嗎?”

幾個人聞言都看了一眼柳澈深,恒謙開口解釋,“那妖擅長迷煙,會讓人產生幻覺,大家不小心著了她的道。”

幻覺?

拈花日有所思,思索了一下話本裡,著實想不出來相關線索。

蓀鴛鴛很是稀奇,看向柳澈深,“是什麼幻覺,連師兄都被迷惑了嗎?”

眾人紛紛一默,看向柳澈深,還真就是他一人被迷惑了。

他們連妖的正麵都沒瞧見,自然不知道是什麼幻覺。

柳澈深聞言沒說什麼,“夜深了,歇息罷,明日再抓。”他說完徑直往樓上走去。

眾弟子也不知柳澈深究竟看見了什麼,這般魂不守舍。

拈花也是疑惑,按理說他們曆練這一段時間,是沒有遇到什麼太難纏的,難不成又竄出來一個死敵?

拈花見他這般魂不守舍,有些稀奇,悄悄跟了上去,她一隻壁虎身姿靈巧,速度非常快。

柳澈深還沒到房裡,她就已經在屋子裡等他了。

柳澈深推門進來,將劍放在桌上,看見了桌子上的小壁虎,睜著大眼睛盯著他。

拈花見他進來,當即往他那邊爬去,一轉眼就被他用手拿起,兜在手裡往窗邊走去。

拈花還是頭一回這麼湊近看他,玉質金相,真不是一般的好看。

柳澈深走到窗口,打開窗子,將她放在窗邊,也沒有一句話,反而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拈花抬頭仔細看他,好像情緒有些低落,抓個妖怎還抓憂鬱了?

這孩子就是心事太重,她一天天老搞不清楚他在想什麼?

拈花有些犯愁,柳澈深的手指突然點了點她的腦袋,“不走嗎?”

拈花腦袋被一壓,用力頂開他的手指,猝不及防四腳朝天,肚皮朝上。

柳澈深以為它怎麼了,伸出手指碰了碰它的身子。

拈花連忙抱住他修長的手指,乾嘛呢,往哪戳?

為師現下雖是一隻壁虎,但好歹也是女兒身,這樣亂戳好是奇怪。

逆徒!

拈花被弄得有些臉紅,推開了他的手指,回頭瞪了他一眼,就爬下了窗。

柳澈深莫名覺得這隻小壁虎的眼神很熟悉,手指微微頓在原處,下一刻,眉間斂得更緊了。

拈花從窗子裡爬下,回了屋裡,蓀鴛鴛現下住在她隔壁,不願意再與她住一間房,給她解了封印,就回屋裡了。

但是不住一間房,也不代表不能作妖。

拈花端起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水盆出去,到了恒謙和柳澈深的房門口,輕輕敲門,“子謙哥哥?”

下一刻,恒謙過來打開了門,裡麵正坐著柳澈深和另外一個師兄。

她當即衝恒謙一笑,聲音很大,朝著隔壁房間,“子謙哥哥,我給你備了熱水,你好好洗一下罷,今日辛苦你了。”

蓀鴛鴛那屋沒什麼動靜。

恒謙伸手接過水盆,似乎有些驚訝,“多謝,你也早些休息罷。”

拈花很乖順的點點頭,“那子謙哥哥,奴家就先回去了。”

拈花回去以後,恒謙關上了門,將水盆端去洗臉,水溫很合適,顯然是特意準備的。

旁邊的師兄見狀打趣了一句,“瞧這姑娘應該是喜歡你,對你好是殷勤,這等你回來又是打水,又是問候的。”

柳澈深聞言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繼續打坐,顯然對這些話沒什麼興趣。

恒謙洗完拿布擦臉,“師兄可彆說了,她或許是害怕我們丟下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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