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鹿眠回到了小區樓下。
在車上的時候無聊,鹿眠有調出監控看林澗在做什麼,見她圍著圍裙在做菜。現在將門打開,果然飄來一陣飯香。
林澗此刻已經做好了飯菜,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毯子上,眉眼微聳著,略顯憂鬱。
似乎在擔憂,鹿眠怎麼還不回來,待會飯菜要涼。
“眠眠!”看到鹿眠,她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去,神采奕奕。
她有些急的越過鹿眠關上了門,讓這間房子徹底成了隻有她們兩個私密空間,然後不管不顧控製不住的,將鹿眠一把抱住。
鹿眠不勝防備,被她弄得退後兩步,背抵在門上。
林澗緊摟著她的腰,讓兩人的身軀貼得沒有一點縫隙,親密得要死,親密得過頭了。
鹿眠剛從外麵回來,身上都是凜冽的寒氣,大衣上的金屬扣更是冰冷,林澗被凍到了,也還想要更親密,貼著她的頸間呼吸,唇瓣貼著她的頸間在一張一合說一些想她,想抱她的話。
明明動作這麼霸道,語調卻綿軟溫順,甜的,很欲。
然而柔情的溫存隻存在兩三秒,她被鹿眠不太溫柔的推開,鹿眠斥道:“林澗。”
明明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鹿眠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給過林澗這種權利。
是因為上次她發病自己允許她抱過,所以她得寸進尺了麼?
熱臉貼上冷屁股,林澗顯得有點卑微狼狽,但也沒有因此沮喪,瞳孔裡都是鹿眠。
眠眠並沒有馬上推她啊,還縱容了兩三秒。
無論是出於什麼,出於對她精神狀態的考慮或心軟,縱容這種東西,下限會越來越低吧?
林澗揚了揚嘴角。
鹿眠換上拖鞋外套脫下慢條斯理的走進去,桌上已經擺滿了好幾道菜,林澗問她喜不喜歡,如果都不想吃的話可以再做。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在外麵吃飯?”
“眠眠已經在外麵吃過了麼?”林澗話中沒有一丁點指責的意識,隻是有點失落。
還抱有一絲期待看著鹿眠。
真是讓人於心不忍。
“你猜呢?”鹿眠又開始逗她了。
可以挑起她的劣根,這對林澗來說是好事,林澗小小的糾結了一會,“我想猜沒有。”
鹿眠揚了揚眉,轉身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房間,本以為答案再明顯不過,她卻說:“猜對了哦。”
真是像極了那種情場中的壞女人,明明要拋下自己走掉,走掉前還笑著說一聲,“彆傷心,我其實還是很喜歡你的。”
林澗沒有很沮喪,站在原地等,沒半分鐘鹿眠就再次從房間出來,扔給她一個創口貼,然後在餐桌前坐下。
“眠眠好貼心啊。”林澗露出笑容,眠眠怎麼會注意不到呢,自己的食指被刀切了口子,因為找不到醫藥箱,隻能用紙巾暫時包著。
她站在原地,將鹿眠的給的創口貼小心的貼在傷口上,貼得完美,才坐在鹿眠身前,鹿眠在等她一起開飯,她幫她盛了一碗湯。
“冬瓜湯,一點也不油的。”
鹿眠在她的目光下喝了一口,林澗對她的菜喋喋不休,“這些菜裡的蔥薑蒜都被我挑走了,眠眠嘗嘗看味道。”
鹿眠不喜歡吃蔥薑蒜,又不喜歡吃腥味,所以東西都要跟蔥薑蒜煮一遍,然後再挑出來,很麻煩。
除了餐廳和家裡曾經雇傭的廚師,好像還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林澗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她碗中,“試試看,如果不好吃我再改進。
”
“好不好吃?”
鹿眠淡淡道:“嗯,還可以。”
說完,她少見的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太過敷衍,添了一句:“比外賣好吃。”
似乎還是挺敷衍的,林澗卻很滿足了:“好開心。”
兩人的氛圍算得上溫馨,這種感覺鹿眠挺陌生的,她從來都是獨居,就算之前談戀愛也沒有和彆人同居過,更彆說晚餐能吃上誰誰誰親手做的飯。
更彆說,有誰會用心一點一點幫她把蔥薑蒜全部挑出來。
林澗總是這麼細心,細心的為她做一些彆人注意不到或是無法耐心去做的事。
七年前就是如此了。
林澗總是能發現她心情好不好,昨晚有沒有睡好,林澗會注意到她在嘈雜的環境睡不著買一副耳塞專門給她用。
林澗精準的找到一款不愛吃零食的她百吃不膩零食並且每天都塞給她吃。
林澗會耐心溫柔的給她補習講題,一點也不漏的做上標記,還會在兩人冷戰的時因為擔心她被老師訓幫她補作業。
林澗七年前就知道她不吃蔥薑蒜又要用蔥薑蒜炒菜的臭毛病,隻是抱怨了一句“鹿同學你好挑剔哦”然後耐心的踐行,一點一點挑出來。
鹿眠現在努力回想,也隻能回想到一部分,但她知道,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