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棲琉生陷入了沉默。
他敢說,在鬆田陣平看向他的時候,他的內心裡十分忐忑,覺得這個人也許是發覺了什麼不對勁,已經在思考了。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因為鬆田陣平這人自己之前就產生過類似的想法,所以在看到他行為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媽’。
鬆田陣平倒是能看出他的神情不對勁:“哦,原來不是嗎?”
不是就不是吧,也許是彆的原因,但也許是栗棲琉生死要麵子不想承認,畢竟他這人就是死要麵子的,習慣了以後倒是能輕易的看出他的情緒了。
他也不再深究,隻是略微低頭看了看手腕。
忽然,他開口:“你的手腕怎麼樣了?”
栗棲琉生本來還沉浸在‘不是吧,我想和他當戀人,他居然覺得我要當他媽’的失落之中,同時他也覺得自己隱藏得不錯,是有能夠繼續隱藏下去的機會的,真的是又失落又開心。
畢竟人總是貪婪的,想法會向著自己也是很正常的。按照他的話就是,想想又不犯法,最後理智還是克製住了他,所以他才會是那個值得其他人敬仰的新星警部補。
隻是,警部補偶爾也會有想要把所有犯人全都乾掉的極端想法。因為啊,這個世界恢複平靜的話,想必很快他就不必再擔憂任何事情了。
所以,本來還沉浸在陣平這該死的直男的‘陷阱’裡的栗棲琉生愣了一下,這才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還好?”
鬆田陣平知道自己力氣不算小,但是既然栗棲琉生說了還好,他也就拿起筆,在‘檢討書’下麵寫了半句話,之後頓時陷入了寫不出的窘境。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還是先編一個故事好了。
但是很快,他的思緒就被頭頂傳來的輕柔感覺拉走了。
頭頂的感覺很是輕,但是修長手指從發絲之間穿行而過的感覺太過微妙,偶爾還會因為打結扯到發根,他都能想象得到棕發警官的另一隻手裡拿著梳子的場景,也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一點點的理順。
這家夥,未免太細心了吧?
鬆田陣平一邊嫌棄的想著,一邊忽略了心裡的怪異感,手上又寫下了幾個字,開始從頭描述這個故事。
——描述關於這個他為什麼會出手打栗棲警部補的故事。
過了一會兒,頭上的動作徹底沒了聲響。沒有外物打擾,鬆田陣平一下就沉浸在編故事的思路理了,直到一分鐘後,他的頭發上又傳來了手指按壓的觸感與頭發絲被撥動的輕微感覺。
他詫異地回頭一看,對上了那雙綠色的眼眸,剔透又帶著幾絲幾乎難以捕捉的溫和寵溺。
原來是栗棲琉生拿來了吹風機,想要給他吹頭發。
但是……
“明明你這家夥頭發也是濕的吧?”卷發的警官一下就感到了生氣,但這股氣又像是對自己的,對栗棲琉生的話他更多的還是感覺對方這個行為讓他覺得很憋屈。
有空照顧彆人,倒是先把自己照顧好啊!
栗棲琉生在他的逼視下,點了下頭。但很快他就提出了可行的方案:“那我幫你擦完再擦。”
這明顯是一個很心機的提議,因為栗棲琉生看準了鬆田陣平不喜歡彆人為他操勞付出。
沒錯,明明他看上去十分的酷哥,但是實際上他通常利用這樣的外表來避免彆人的好意,他是一個不擅長接受彆人善意的人。
所以鬆田陣平很明顯會立刻思考這句話的意味,他也會說:“我自己吹,你快去擦頭發。”
嗯,也會這麼回答的。
栗棲琉生笑著聽他說完,應聲:“好。”
“本來腦子就還沒好,千萬彆變傻了。”
栗棲琉生的笑容還在臉上,整個人就僵住了,他此刻分外理解為什麼有時候諸伏景光會背後冒黑氣了。
他冷笑一聲:“啊,是麼。”
他把吹風機往卷發青年的手裡一塞,也不顧著青年還隻是半乾的頭發,隨手撈起剛才的毛巾,往自己頭上胡亂一搭,擦頭發的動作潦草又粗暴,顯然情緒不高。
鬆田陣平看在眼裡,手上動作也慢了下來。他看著已經插好電的吹風機,抿抿嘴先吹起頭發。很快,卷發就蓬蓬鬆鬆的又一次支棱起來,和剛洗完完全是兩副樣子。
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像是卷毛貓,矜貴又優雅,神情中的幾分彆扭倒是像極了很多小貓咪都會有的傲嬌。
但他不住往栗棲琉生那邊瞟去的視線和手指不安定地輕輕搓著褲子,無一不在說明他的在意。
剛才的話是他說得有些重了,雖然是玩笑話,但是現在腦子不太好的栗棲琉生顯然非常在意啊!!要是平時也就一笑而過了,可今天的琉生……
猶豫了又猶豫,鬆田陣平用餘光看到栗棲琉生放下毛巾——下一步就是擦頭發了——也顧不上自己的檢討了,幾個大步上前,直接按住後者的肩膀:“我給你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