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喝酒後的後遺症也好像一下就全都湧上來了。
他暈暈乎乎的說:“沒什麼,隻是想叫而已。”
“……這樣啊。”棕發青年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鬆田陣平隨口道:“嗯,對,就是這樣。”
等下?‘想叫而已’……而已個鬼。
鬆田陣平恍然發覺自己說出了相當不得了的話,隻能假作鎮定,又開始拆解手上的東西,隻是思緒又雙叒飛到了栗棲琉生身上。
鬆田陣平:“……”
他悄悄用餘光去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發現栗棲琉生還在專注的注意著手中的湯碗,這才鬆了口氣,稍微放鬆一些的繼續拆解。
而實際上的栗棲琉生?
他是背對著鬆田陣平的,所以才隱藏住了自己所有的表現。
隻要脊背挺得直,所有異樣都不複存在!
栗棲琉生暗自打氣,沒有端碗的手在身前握了個拳頭為自己加油:你可以的,栗棲琉生!你可是前途無量的栗棲警部補啊!
(這句,是彆人誇讚他的話。)
總之,沒有用的強製冷靜用到了這種地方,恐怕是鬆田陣平也想不到。栗棲琉生甚至還有閒心想:這是不是黑羽快鬥總說的那個撲克臉……pokerface?
喜怒不形於色!哈哈,陣平做得到嗎?!
栗棲琉生:“……”
他腦子可能是還有點問題。
溫度差不多了。分神留意薑湯的溫度已經可以入口了,栗棲琉生趕緊揮散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反複告訴自己還有工作要做,這才勉強維持了平常心,把碗端給了鬆田陣平:“小心一點。”
鬆田陣平放下工具,試了一下不算燙,就憋了口氣一口悶了。胃部一下就變得暖洋洋的,胃不太好的鬆田陣平居然覺得有一些舒坦,但哪怕是這樣,全喝完的他也覺得自己嘴裡還是揮之不去的薑味。
但還不等他露出嫌棄的神色,就有溫熱的手指懟在他唇邊,手指的主人說:“張嘴。”
下意識張嘴以後,鬆田陣平發覺自己的嘴裡多了一塊巧克力。
巧克力……他想起今天早些時候,栗棲琉生的確從口袋裡掏出了巧克力,但這好像並不是他的那一塊?
疑問的目光對上栗棲琉生含笑的綠眸,他撇撇嘴,話也問不出口了。
栗棲琉生倒是解釋說:“是我兜裡剩下的。”
巧克力這種東西,高溫下的確會融化,但是既然是真空袋裝的小塊,當然也會在溫度降下來之後凝固。
雖然形狀不太好看,但是味道又不會有任何區彆。
是甜的。
本來心情因為薑湯而有微弱下滑的鬆田陣平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但是兜裡就兜裡,非得強調一下剩下麼……
鬆田陣平以前從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然而現在,他不知不覺就注意到了——敏銳這種東西不聽話的在這時候居然起了作用。
是他變得矯情了啊。
感覺如果是琉生的話,很輕易就能夠牽動他的心神了。
鬆田陣平垂著眼睛,壓下了內心這沒用且矯情的想法,他隻‘嗯’了一聲:“很甜。”
然後他就專心的看手中的東西,繼續拆了。
時間才八點多一些,他大可以拆完以後再安裝回去,他有信心不到八點半就能安裝回去。
與其在意那些沒用的,還不如再稍稍努努力,不要讓自己的拆彈技術退步呢——拜托,記憶也是會變淡的。
而且他的男朋友這麼優秀,他也沒有道理就那麼躺平任由男朋友更加優秀,自己停滯不前吧?
栗棲琉生看似不太在意的把碗收回去,還準備放水清洗鍋和碗,但是他的餘光也是會注意著陣平的。
見鬆田陣平的嘴角微微下撇,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剛才的行為哪裡有問題。
但是男朋友不高興又不能不哄。
心裡天人交戰了半天,他下了決定。
不過還是先把手頭的工作做完。深棕發的警官垂下眼眸,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清洗碗和鍋,順便還把水池擦乾淨,收拾好,碗和鍋也擺回原位,讓這‘廚房’又變得好像沒有人用過一樣。
現在——
到了,已經到了決勝時刻!
栗棲琉生心裡的小人握起兩個拳頭在身前: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於是,漸漸進入狀態而拆解完畢開始安裝的鬆田陣平,察覺到自己的卷發上壓下了一隻寬厚的手,附帶了一句有些不自然的話:“彆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