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多少想要相信一下去試試的安室透,在再次接到電話後,覺得這是個針對他的騙局。
他不可能托付信任,因為那可是鬆田陣平的電話啊,那個號碼他不會認錯的……而鬆田陣平本人,正是死於三年前的1200萬人質爆炸案中,為了得到另一處炸彈的藏匿地點而殉職。
但是生氣嗎?生氣啊。
所以哪怕是陷阱,他也來了。
而這群魚貫而入,絲毫不把他當外人的‘同期們’,一下讓他生出了些許的期望——萬一呢?
而‘萩原研二’的話更是讓他忍不住想:我也不想信的,可是他讓我捏捏臉誒?
於是在坐在駕駛座的那個當司機的公安毫無感情的視線裡,坐在副駕駛的安室透思考了兩秒,伸出手就去摸萩原研二的臉,看能不能揭開真麵目。
……然後,竟然真的沒有揭動!耳朵後麵和脖子邊緣是一丁點兒縫隙都沒有,臉上的表情也如此自然!
安室透這才敢向坐在他正後方的‘諸伏景光’看過去:“我能摸一下嗎?”
他克製的很好,眼神中還算平靜,隻是這就像是湖水中被扔進了一顆石頭那樣顯眼,波瀾是無法掩蓋住的。
至少,坐在這輛車中的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完全是看得出的。
今天安室透的行為與以往來比,不可謂是不大膽,但這都是有意義的,因為他沒能在幾個人的臉上摸到任何的接縫,這也就是說不可能有人易容。
如果說是一個人有特異能力,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好意思,現在的科技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安室透感覺自己好像處於一場幻夢之中,明明是真實的,但卻讓他無法相信,反複掐自己,最後還是諸伏景光看不下去了,按住他的手:“彆這樣,這不是夢,你知道的。”
金發青年沉默了。
是的,他知道不是夢……可如果他們再度回到那六英尺之下,那就是一場幻夢,就算是有彆的可能,也絕不可能是死人複生,他從來都很清醒,也分得很清楚。
他害怕的是他們再次消失。
可這正是不爭的事實,很明顯,從那最開始打電話的人的話語中就能知道‘本來不想聯係’就是可能時間很短,不會打擾到他,能處理問題的話絕對不會聯係他。
而後是鬆田陣平的電話,這讓他進一步感覺到時間的緊迫。
安室透垂著頭:“你們早晚會走的,不是嗎?”
諸伏景光也沉默了兩秒,然後道:“是的。”
他看著另一個沒有自己陪伴的幼馴染落寞的表情,心軟的說:“但是在離開之前,我會陪著你的。”
鬆田陣平抖了抖。
萩原研二眨眨眼,按住他。
鬆田陣平這是覺得有點肉麻,但是考慮到安室透的‘可憐’,隻好被hagi按下來。
安室透看到了他的不自在,還是收回了手。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回到安全屋之後再說吧。
*
差不多十分鐘後。
幾個人坐在一起,看上去就要促膝長談一番,但……
安室透看了看栗棲琉生,又看向諸伏景光:“這個人,我沒見過。”
回答他的不是諸伏景光,而是鬆田陣平:“他是我男朋友,栗棲琉生。”
深棕發的警官回望著安室透,露出一個還算溫和的微笑,然後又迅速的沉寂下去。
……安室,看上去好辛苦啊。
“……啊?”,安室透茫然,“應該不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對嗎?”
諸伏景光笑了:“是的,你的耳朵沒問題,zero,他就是鬆田的戀人。”
萩原研二:“是同期哦,我們都是鬼塚班的嘛!”
降穀零與安室透對視:“他是我們的轉機。”
安室透更加茫然了。本來他能相信他們是同期,還是基於他們的臉不是易容,讓他聽懂什麼什麼轉機……家人們,他確實聽不懂啊。
然後,他就被迫聽了一下神奇的上輩子和恢複記憶的故事。當然,栗棲琉生在那之前被早早的趕到了一邊,他們說聽不得這些東西。
簡單說就是生怕他恢複了記憶,然後又回到那種人生無望,自尋死路的狀態。
雖說鬆田能夠當他的錨點,但是既然能夠避免,也不是非要栗棲來展現一下他的自救能力和意誌堅定。
栗棲琉生沒什麼辦法,隻能接受了同期的好意,然後因為這裡沒有那種身份能夠帶來的安全感——簡而言之是黑戶——他感到有點不安,生怕哪裡發生了案子,他被扣下。
最後還是安室透給他找了個口罩和鴨舌帽,讓他去旁邊街上便利店,買點生活用品,萬一會在這裡待上好幾天呢?
栗棲琉生隻得去了。
在談論這個轉機之前,降穀零忽然說:“你的下屬值得信任吧?”
他的下屬和安室透的下屬是沒什麼區彆的,這麼問也隻是因為……
安室透:“當然。”
伊達航:“突然出現六個男人,已經很難用科學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