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那麼近,就算不主動去偷聽,該聽見的還是會聽見,但是沒看見江西糖已經從遛鳥大人口中挖到消息了嗎?是大功臣。
從遛鳥大人這個二傻子口中得到信息的難度,並不比從何必哪裡得到答案的難度低。
對於這樣的大功臣,季無風跟方月夜當然毫不猶豫選擇哄著來。
“我先說,我來第一個說。”
季無風第一個響應,立即說了關於自己的兩個秘密。
“我曾經有一段時間性/功能失常了,但後來又被治好了。”
幾人:“……”並不想知道這個秘密謝謝。
季無風等了一會,困惑地眨眼:“怎麼沒人問我是怎麼治好的?”
方月夜微微沉著臉,特彆想把季無風的嘴巴給堵住。
這人在糖醬麵前能不能收斂一點啊?
“嗯呐……怎麼治好的呢?”方月夜心裡抱著早一點讓季無風說完好早點結束的想法,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接下了這句話。
“很簡單。”季無風給了方月夜一個讚賞的眼神,表示他這次還是滿識相:“切掉,重新長了一個,就治好了。我可從來沒告訴彆人,這是第一次說,怎麼樣,夠有誠意了吧?”
幾人:“……”
為什麼會有人把自己的治愈能力,用在這麼奇怪的事情上啊?!
江西糖現在不尷尬了,他臉蛋依舊微紅,轉而替季無風感到尷尬。
“Daddy。”江西糖突然想起來什麼,跑到元歸雲身邊,小聲地咬耳朵,分享自己的新發現:“怪不得之前他說太監沒什麼稀奇的,原來,他曾經當過太監,才會這樣說,並沒有全部騙人。”
元歸雲沒想到公主還記得季無風在藥廠說的話,看來當時的情況給公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公主的記性越來越好了。他說的話總是真假夾雜,聽起來越離譜的話,或許就是真話。”元歸雲說。
“嗯……”江西糖突然覺得好神奇,他對元歸雲說:“原來有時候,時間是可以驗證一個人的。他騙的過我,騙不了時間。”
一個人可以一時說那些真真假假的語言,但他做不到一輩子都說謊。隻要時間流逝,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季無風有些不滿自己在江西糖心中的形象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他立即替自己正名,說自己從來不說謊。
“如果說謊,那我說肯定隻是善意的謊言罷了……哎?小結巴醬,我第二個秘密,還沒有說呢,你就著急跟我搶著發言了?”
方月夜:“你已經說了兩個哦,第一個是不舉,第二個是怎麼治的,本來就應當輪到我了哦。”
“一我屁.股被狗咬過留下了牙印,二我偷藏了預言家掉下的一隻手套一直保留到現在,好了,到你了。”
方月夜不給季無風發瘋的機會,快速搶過話,語速飛快地說完了秘密後,將主動權扔給提出這個建議的元歸雲。
然而等元歸雲剛要開口說話,江西糖卻搖頭,語氣認真地說:“他不用說秘密,我不介意。”
元歸雲垂著眸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公主,低聲道:“嗯,都聽公主的。”
“老婆你區彆對待?”季無風特彆不滿,憑什麼元歸雲提議,結果元歸雲還不用說。
“對啊,我是區彆對待啊。”
江西糖誠實地點頭,還用不解地眼神望著季無風,似乎不懂他為什麼會這樣問。
第一他區彆對待的很明顯,第二,他區彆對待他的daddy,難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季無風被江西糖平平無奇打的直球噎住了:“……”
江西糖見他臉色實在不好,想起了剛才季無風被辮辮醬強行剝奪了一個說秘密的名額,便真誠地給出了建議:“如果你實在很想說,這兩個秘密的名額都給你了?”
“我要一個就夠了,老婆。“
事已至此,季無風頓了頓,目光落在遛鳥大人身上:“另一個,就給二傻子吧。”
季無風把原本屬於他第二個秘密的機會補上,他扯了扯唇角:“我還是未成年回老家的時候,被一頭野豬追著跑了三裡地,於是村裡人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豬三。”
方月夜沒想到季無風如此豁得出去。
他愣了幾秒後,簡直都要笑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豬三?!被豬追了三裡地所以叫豬三是嗎哈哈哈哈哈哈!”
方月夜一邊笑一邊決定,他以後不要叫季無風為賤人了,他要叫他豬三。
江西糖原本不想笑,但沒過幾秒,他被方月夜的笑聲影響到了,忍不住彎了下眼睛。
可當他抬眸朝季無風看去時,藍眸中這一丁點的笑意,又因為季無風眼眸裡的一種說不清的情緒,而消散了。
外號啊,自己也被彆人叫過外號嬌氣包。
好像……雖然現在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說出這個外號,但提起這個,心情總是不開心的。
沒有人會給自己起外號,外號都是彆人起得。
季無風是想用這個秘密逗笑江西糖,還想通過“抹黑”自己的形象,來降低自己在江西糖心中的危險程度,摘掉騙子的帽子。
畢竟也算是情場老手了,如何降低對方的戒備,又如何獲得對方的好感,這些小手段,對季無風來說,都不算難。
“豬三”這個外號是真的,但其實已經是季無風追人用爛的招數了。
因為每次說完,他又會跟對方賣賣慘調調.情,好感對象聽了不管處於情感還是道德,都會為他保守秘密,不說出去,所以方月夜才會第一次聽說。
季無風眉峰微微挑起,眼看因為自己小手段得逞而微微眯起的眼眸,突然在下一秒,卡住了。
江西糖沒有像他想的那樣,嘲弄,發笑,也沒有表示可憐他,憐惜他。
他的音色軟卻是平靜的,好像再進行一個很正常的發問:“……那你當時有沒有被野豬追到,受傷了嗎?”
季無風:“老婆,沒追到。”
後半句說過無數遍的“摔斷了腿”,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季無風沒說出去。
“那就好,嗯……你不用擔心,雖然你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但我們不會叫你這個外號,它仍然可以繼續是你的秘密。”
江西糖說的我們是指自己跟元歸雲。
頓了下,江西糖又替好朋友說了一句:“辮辮醬隻是單純因為討厭你,才會叫你這個外號,我相信他沒有彆的意思,隻是針對你個人,沒有針對你的外號。”
“老婆,你願意跟我說那麼多話,我好感動啊,我一點也不在意你叫我這個外號,我早就無所謂了。”季無風忽然笑出了聲。
江西糖搖了搖頭,也沒在說什麼,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可我不喜歡。”
他不喜歡,所以他不叫。
如此簡單的五個字,卻有點讓季無風的記憶跳回到過去。
“老婆,好神奇啊!你這句不喜歡,給我一種曾經未成年的我,在無人記住的角落,被你好好在乎了一次的感覺。”
當年還是少年的季無風被野豬追了三裡地,又摔斷了腿,拄著拐杖出門時,聽見那一聲聲調侃意味十足的“豬三、豬三”,少年季無風心裡是怎麼想的,內心的情緒又是如何激烈?
他有沒有反抗過?最後妥協後,心裡又有沒有藏著無人訴說的委屈?
這些,現在的季無風統統都不記得,也不知道了。
時間早已將他改變的麵目全非,他自己都不記得當初少年的自己,自然而然地便無所謂地把“豬三”的外號,拿出來調.情,搞曖.昧。
直到江西糖剛才說的話,對少年季無風的在乎,提醒了現在的季無風——啊,好像,原來,一開始,他並不喜歡這個豬三的外號,反而是特彆介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