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霜雪說他不是跟他們一夥的,他會保護他。
江西糖的眼睛跟心都願意相信譚霜雪。
在第一次月考中,他不僅僅是遇見了生命中獨一無二的Daddy,還不斷重塑中更新了自己的思想,不再會以一個平麵的角度,刻板的去看待任何一個人的存在。
他意識到了人是多麵性,複雜的集合體,他的雙眼擁有無法看透一個人複雜性的同時,也意識到人身上也會存在某些品質,無論是那一麵,都會永恒的存在。
其實算起來,第一次月考的時間,明明並不長,想起卻好似恍若前世夢境。可就算如此,末日考場裡的遇見的每一個人,當江西糖想起他們的名字時,還能清晰記得他們的臉,還有與他人生交叉的點。
如何最大程度認清一個人?
相處的時間、身體的距離、心靈的距離,時光的流逝,最重要的一點,是真心對真心。
江西糖與譚霜雪相處的時間不算長,獨自相處的時間更是沒超過一個小時。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都是彼此真心,中間沒有插手他人的流言蜚語,沒有謊言,隻有最純的直白。
或許最初譚霜雪還想遮掩一二,但當偽神說透他的神祗標簽後,他在江西糖麵前,就是一直捧著心的狀態,說的都是真實情感。
“雪雪,我信你。”
江西糖此刻短暫忘記了荒誕的發展,朝譚霜雪彎了下眸,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我知道你不會跟他們是一夥,這麼多人,我不信他們,我隻相信你這個好朋友。還有,不是你的問題,你不用道歉。”
譚霜雪的眼神變得迷茫,他短暫迷失在了心上人溫柔的微笑中。
他是個天生的麵癱,沒有表情,所以哪怕長相不俗,跟同齡人相比,也顯得氣死沉沉,就跟脖頸上的霜蛇一樣,隻會讓人覺得冰冷無情。除了親人,從來沒有人對他笑得如此溫柔過。
狗狗感覺自己的心在發燙,有那麼一瞬間,因為心臟停止了一秒的跳動,他竟然生出了被主人認領、掌控的錯覺。
江西糖繼續道:“不管接下來會遇見什麼,都不是你的問題,是標簽神之子的原因,標簽才是原罪。”
譚霜雪僵硬地推起唇角,笨拙地露出一抹淡笑。
他原本就貧瘠的語言係統此刻更像是被暴雨衝刷成了廢墟,無法給給最適合的運行程序。
最後,麵對來自小魅魔給予的獨一份的信任,譚霜雪沉默半分鐘,隻沉聲道:“糖糖,我不騙你。”
江西糖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對相信他。
觀眾有些看傻了,哪怕他們知道接下來的直播走向不會平靜——不,是當下的氛圍已經不平靜,偽神疑似出了特殊情況,但是他們看見神之子殿下跟責任警官譚霜雪對視的時候,仍然完全控製不住想給譚霜雪投票的心。
譚霜雪身為責任警官,又是候選人,長相英俊,氣質偏高冷,還穿著帥氣的警察製服,可以玩一些小魅魔普遍喜歡的製服py,按理說,人氣應該不會太低。
可事實卻是,他跟監獄長孟殺一起出現,在觀眾懼怕監獄長的情況下,他得到的票數仍沒有孟殺多。
不是他不好,觀眾隻是覺得他是挺“好”,卻好的平平無奇,好的沉默,沒有一點個人特色,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是當下這一秒,譚霜雪跟神之子殿下的瞬間,他忽然渾身發光,好的耀眼,存在感極強,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站在神之子麵前,一人的氣勢竟然抗住了對麵三位候選人,並且並不落下風。
“神之子殿下,你信老子是跟他們一夥的?”
監獄長孟殺黑眸盯著江西糖,提醒道:“老子剛才差點殺了他。”
江西糖已經想到這點了,他抬手指了一下,有理有據道:“監獄長,你並沒有殺了夏至,扔出去的匕首反而紮裂了神明雕像的小腿。你天天玩匕首,不會失手,肯定是故意為之吧?”
觀眾順著神之子殿下的手指看去,此時才發現端倪。
雖然剛才監獄長看似暴怒,替偽神出手教育這對野鴛鴦,他飛出的刀卻不是紮在野鴛鴦身上,而是刺裂了神像,這是事實,狡辯不得。
“而且……不僅如此,你們的演戲配合有點假。”江西糖頓了下,認真地說:“我見過比這更荒誕的場景,有不少經驗,你們沒騙過我。”
神之子殿下一副我並不好騙,見過大場麵的表情,把所有人都沉默住了。
眼前的一切已經很抓馬,結果在神之子殿下眼中,這還算不上什麼檔次嗎?
元歸雲知道公主口中指的是第一次月考的場景。
他知道公主一定能看出來,因為眼前的這場戲,跟末世裡的人演的荒誕戲相比,差了很多,小巫見大巫。
元歸雲低笑一聲,突然出聲,補充解釋:“公主見過的大場麵,類似偽/神裸奔,在環遊了世界的路上撿了個孩子,回到神殿卻被孩子嫌棄低俗色/情,將其謀殺後,孩子謀權篡位成了新偽神。”
所有人:“……”
你這個無標簽者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就算世界毀滅,也不會發生這種離譜情節。
“你在瞎說什麼?”顧池憤怒出聲。
那麼多候選人,聽見偽神被一個無標簽侮辱,最後最先且唯一跳出來的竟然是年齡小最青澀的顧池,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不對勁,偽神怎麼還不出現?)
(哪怕神之子殿下也不能侮辱偽神,膽大包天的無標簽者為什麼還沒死?)
(監獄長大人為什麼不出來維護偽神了?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啪啪啪。”
元歸雲沒有回答顧池的質問,夏至卻跟看好元歸雲似的,抬手鼓掌,笑意盈盈地誇讚:“元歸雲,第一眼見麵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很特彆,是獨特的存在。現在經過時間的洗禮,你明顯變得更迷人了。”
江西糖看著夏至,有點驚訝他說話的黏人語氣。
他記得他們隻是在警察局的時候見過一麵,可現在聽夏至說的話,聽起來好像跟哥哥有故交似的。
“拖延得到的時間還沒夠嗎?”元歸雲的視線落在夏至的手腕上。
那上麵佩戴著鑲嵌藍寶石的銀手環。
“什麼時間?什麼一夥?神之子殿下一如初見時可愛,喜歡說一些童言童言。”夏至輕笑一聲,看似答非所問,把話題繞回江西糖身上,實際上已經回答了:“我依舊保持著初見的觀點,想跟無標簽交朋友,也想跟可愛的小魅魔交朋友。”
江西糖聽懂夏至是在說他在瞎說,不由地鼓起雙頰,警惕地搖頭:“我雖然是笨蛋,但是現在反詐騙意識很高,你彆想騙我!”
夏至忍不住笑出聲,桃花眼勾人的很:“哈哈哈哈您真是太可愛啊。”
易檸站在夏至身後聽著他誇神之子殿下可愛,眼眸沉默地反上來一層水光,緊緊攥住的衣袖鬆開了。
夏至察覺到,垂眸抬手揉了揉易檸的頭,眼眸的笑意還未消散:“嗯?檸檸吃醋了?”
“我……”易檸把自己眼睛都逼紅了,才敢小聲說出口:“我……也可、可愛,你說過的。”
夏至眼眸彎的弧度顯得更迷人,他沒說話,直接安撫地親了一口,說了聲乖,心情很好地轉移視線,又看著江西糖。
元歸雲安撫地捏了一下纏著自己手指的愛心尾巴,下一秒,僅用一個名字,便摧毀了夏至的好心情。
元歸雲說:“司羽。”
夏至的笑意僵在臉上。
八翼惡魔高淵看戲般的神情也在此刻頓住。
監獄長孟殺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元歸雲的灰眸。
元歸雲語氣平靜地說:“司羽是你們的外合?靠手腕上的銀環當聯絡裝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