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半時,窗戶外,響起煙花的聲音來,喬懷澤這才抬起頭,喝了杯水。
他家裡連表都沒有,因為喬懷澤心中的時間表極其準確。他知道還有半個小時就是新年了,便站起來,將剛剛自己買的那一袋東西拎起來,出了房門。
喬懷澤家在頂層,樓梯間有通往天台的台階。他拎著袋子,上了天台。一開鐵門,冷風便嗖地鑽了進來,他也不在意。
天台的角落裡放著一個被袋子遮著的東西,喬懷澤拉開袋子,下麵的是一個小沙發。他就坐在沙發上,把袋子裡的酒拿出來,坐在三十樓的樓頂,一邊喝酒,一邊看著遠方。
月亮微涼地掛在天際上,喬懷澤能看到天際交界處是市中心的光芒,像是銀河灑落天地間的縫隙。
快要到午夜,放煙火的人更多。從喬懷澤的角度,他能看到不同地方綻放的煙花。就連比較偏僻的大學城,也響起了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冬天的風撩起喬懷澤的發梢,他打開白酒,仰頭喝了一口,頓時嫌棄地蹙了蹙眉。
他對什麼都可以將就,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世界對於武術的懈怠,連把好劍都找不到。另一個最受不了的是酒實在不好喝。
零點了。喬懷澤內心的時間告訴他。
他靠在沙發上,研究著這瓶白酒的配料和產地。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開始不斷地響了起來。
所有平日不好意思打擾他的學生們,都趁著過年的機會給他發短信,祝他信念快樂。12:05剛過,喬懷澤竟然已經收到上百條短信。在這個人人用V信聯係的時代,學生們卻用短信來給喬懷澤發信息,可以想象他平時不用智能設備的樣子多深入人心。
看著這些信息,喬懷澤的嘴角勾起輕微的弧度。
他放下手機,注視著遠方。又喝了一口白酒,雖然這酒的味道太不好喝,但是幾口喝下去,胃中還是逐漸暖了起來。
好像對於喬懷澤來說,一切都沒有變過。上一世他一劍一酒壺遊離於人世間之外,這一世似乎也一樣。
隻不過這個世界實在不適合修煉,喬懷澤哪怕從小勤加練習,水平能夠超過現在僅剩的這些練武的人,也不如他當年的十分之一。喬懷澤明白了這一點,便也不強求繼續追尋進步,而是轉頭開始自己的教學生涯。
練武和教孩子,對他而言都一樣是重要的。
喬懷澤前世今生都愛喝酒,隻可惜他這一世偏偏天生酒量不好,酒量練了許久,也沒有上輩子能喝。喬懷澤一瓶白酒下肚,那雙鳳眼也微微有些泛紅,有了些醉意。
他仰起頭,輕輕地呼吸著,仿佛呼出的白霧都帶著一絲灼熱。
黑暗的天幕,開始下起雪來。
喬懷澤輕輕地眯起眼睛,他微醺時便有點懶洋洋的。他不覺得冷,又不愛動彈,就這樣坐在小雪之中。
半醉半醒、快要睡著的時候,喬懷澤好像感覺有一隻手輕輕地攀上了自己的臉頰,那手心中的溫度讓他下意識地偏過頭。
“小澤,小澤……”一個女子聲音含笑地叫他。
喬懷澤輕輕的睜開眼睛,他似乎坐在一棵樹下,白霜染白了大地。
一個年輕女子蹲在他的身邊,她烏黑的長發綰在腦後,一縷剛及耳朵的不長不短的頭發不聽話地從耳稍後搭垂出來,女子伸手將它彆在耳後。然後,她輕輕地笑了。
“小澤,你看。”她說。
她站起來,抽出自己的寶劍,遙指側邊,然後凝神專注。她的手腕轉動劍柄,劍光閃爍。
喬懷澤怔怔地注視著她在小雪中舞劍,步伐輕盈飄逸,劍法雖淩厲,但是他看到她的劍閃動,卻竟然避過了每一片飄落的雪花。
一套完畢,她收劍,站好,又輕輕笑道,“小澤,我剛剛用的是什麼劍法?”
踏雪尋梅。
八歲喬懷澤,和已經成年的喬懷澤,一起輕輕喃喃道。
“真聰明。”女子溫柔地說,“總有一天,你會學會它,然後超越我。那個時候,這個世界才真正向你展開。”
喬懷澤睜開眼睛。
天已經亮了,他低下頭,看到自己的身上都是昨夜積下的小雪,他站起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積雪。
有點冷。
但是喬懷澤並不在意,畢竟對於上輩子的劍聖和武林盟主來說,感冒是不可能感冒的,稍微著涼都可以直接用內功逼出去。
他回到家裡,脫了衣服,渾身都很涼。
喬懷澤在桌子旁坐下,他拿起水杯。
“啊啾——!”他打了個噴嚏。
喬懷澤睜大眼睛,他呆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很貓屬性的崽~
·
久等啦,來事了所以白天很蔫,所以寫晚了_(:з」∠)_一會還有更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