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在烏雲中翻滾著,瓢潑大雨。
雨幕中的小巷, 兩個男人在相互較勁, 可是修淩非還是打不過慕遲, 被再一次緊緊地靠在牆壁上。他那名貴的衣服已經沾上灰塵和泥土,平日裡梳得整潔的頭發也都散落在額頭。
“你瘋了!”修淩非狼狽地怒道,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隻問你, 報警還是跪下?”慕遲一句一頓地說。
修淩非的胸膛在雨霧中起伏, 他那雙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慕遲。慕遲相信,如果修淩非還身處於古代,此刻他一定會被他弄死。
可惜了。
世事境遷。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折辱我?”修淩非緊盯著慕遲,像是要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 他輕聲說, “是為了報複前世?”
“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考慮。”慕遲淡淡地說, 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
修淩非的眼裡瞬間湧出無數的怒意和殺意,他的胸口起伏著,像是想要將慕遲碎屍萬段。可是他清楚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辦法。他不再有獨一無二的高位, 他甚至打不過這個男人。
他未來的一段日子都要因為這個世界該死的平等秩序法律而麻煩纏身, 私藏槍/支這件事情會讓一切變得雪上加霜。
砰。
高貴典雅的定製西褲沾染上淤泥和雨水, 修淩非仍然狠狠地注視著慕遲。對一個曾經如同螻蟻般的男人下跪,讓他感覺到到無比的恥辱。
“告訴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修淩非的聲音從牙齒中擠出來。
慕遲在他的麵前蹲下,男人那張冷峻麵龐,在雨中顯得更加冰冷。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修淩非的臉頰。
“你可以隨便辱人, 為什麼不可以讓彆人這樣對待你?”
“我這樣待過你嗎?”修淩非雖然跪下,可是他的眉眼仍然高傲不屑,“哦,我猜一定沒有這樣對待過你。影衛這種東西,我從來都不放在眼裡。你這種人,想要我的處罰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修淩非的羞辱,慕遲不為所動。
“潤和三十九年,潤和四十五年。”他輕啟嘴唇,“你還記得這兩個年份嗎?”
修淩非緩緩地皺起眉毛,他細細思索,可是這兩個年就像是每一個普通的年份一樣,有什麼好想起來的?
慕遲冷笑一聲,他看出來修淩非根本想不起來,便冷冷地說,“你在雨中都罰過誰,你還記得嗎?”
罰過誰?修淩非眉毛皺得更緊了。他罰人又不分下雨與否,隻不過趕上了而已,這種事情誰會記得?
可是……三十九年和四十五年……雨中懲罰……修淩非的記憶忽然湧起了一個人。
他罰過很多人,可是唯一能夠記憶深刻的,又兩次都在雨裡的,隻有……
他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向慕遲,抬高聲音。
“你和江時凝可有關聯?”
這一切似乎都可以解釋了。為什麼他找江時凝,這個人會出來打他。為什麼他又一次在江時凝之後攔截住自己……這人分明就和江時凝有關係!
“你是她的影衛?”修淩非皺眉道。
慕遲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注視著他。
修淩非兩世都享受榮華富貴,不像是景軒他們還記得練武鍛煉身體,他是從小時候到中年都這樣在富裕生活中長大的。兩人這樣說了幾句話,沒到五分鐘的功夫,修淩非就感覺自己有點支撐不住了。
他的膝蓋浸在冰冷的雨水和泥漿之中,並且已經隱隱作痛,幾乎失去知覺。
修淩非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他當下就要站起來質問,可他剛想爬起來,慕遲一腳踩在修淩非的膝蓋上,硬生生又將人摁了回去。
“你想進監獄?”慕遲冷笑道,“私藏/槍/支,可不是經濟罪那麼簡單了。”
修淩非卻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臂,怒聲道,“你和凝凝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要為她出氣?”
“你自己說過了,我是她的影衛。”慕遲冷冷說道。
“你——”修淩非怒不可恕。
一個武力高強明顯愛戴主人的影衛,和一個美若傾城的妃子。僅僅這兩個聯係在一起,都會讓人聯想出無限的遐想。
修淩非第一個反應是他們之前有所私通,可是轉念一想,江時凝全新都撲在她的孩子們身上,當時又是做任務,怎麼可能和這影衛有感情糾紛。
他便冷笑起來,“怎麼,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