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沒有說話，修淩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修淩非的表情頓時變得憐憫起來。
“你喜歡她又怎麼樣呢？你以為江時凝會喜歡上你這種低賤的人？”他輕輕地說，“不要以為轉世投胎了，骨子裡的那些肮臟低賤的東西就能夠消失。奴仆永遠都是奴仆，低人一等。”
慕遲麵色平靜，對於所有譏諷他的話語，慕遲都毫無反應。這種冷漠和不在意甚至讓人火大。
修淩非太懂如何刺痛人心，他譏諷地說，“看到你心愛的女人被我罰跪，心中一定痛苦憤怒得不行吧。可你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隻能忍著？”
砰！修淩非的頭一同，他已經被憤怒的慕遲狠狠地攥住領子抵在了牆壁上。
修淩非笑出聲，他忽然覺得無所謂了。讓一切都見鬼去吧，隻不過，這個男人——他敢覬覦江時凝，那麼修淩非不介意拉他一起下地獄。比如，激怒他，讓他陪他一起進監獄？
沒想到，前一秒還有如狂怒的野獸一般的慕遲，下一秒已經鬆開了修淩非。
他緩緩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根本就不愛她。”慕遲說，“你真虛偽。”
修淩非一愣，隨機憤怒起來。
景軒說他不愛任何人，景淵也這樣說。現在，連這個外人都能如此隨意評判他？？
“你算是什麼東西，敢隨意評論我？”修淩非怒氣衝衝，“我和江時凝之間的事情，關你什麼事情？”
慕遲隻是冰冷地看著修淩非。
“如果你愛她，你不會舍得拿她當做譏諷的棋子開口。”他輕聲說，“而你根本就不在意這一切。你不在意她有沒有受傷，你隻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個談資。”
慕遲緊盯著他，“你甚至不了解她，又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愛她？”
修淩非氣極反笑。
“那你又算什麼呢？”修淩非冷笑道，“你隻不過是一個影子而已，你隻不過旁觀這一切——”
“顧貴妃那一次，是我帶她走的。”慕遲打斷修淩非的話，他平靜的說。
修淩非一愣，“你說什麼——”
他記得下人報來時，是宮女背她回去的啊？
慕遲輕輕地笑了。他很少笑，尤其是在這種場合。在雨水的打濕之中，這個笑容有一種令人難以轉開目光的魔力。
“你還記得當年顧妃還是嬪的時候，丟失聖物，最後推到了影衛身上嗎？”他輕輕地說，“你們都明知是她自己犯錯，可是從上到下，無一人直言，默認讓一個替死鬼遮掩住這一切。”
修淩非漸漸想起來，當年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顧嬪自己被人陷害，丟失聖物，害怕責罰，便把所有錯誤推給一個新派來的外圈影衛身上，一口咬定是他所為。
他記得那影衛被人打得半死，連影衛總管都勸他擔下罪名。可那影衛有著超過身份的硬骨頭，寧願清白死也不擔願活擔冤名。
江時凝當時和顧妃交惡，兩邊都想著法找機會發作。她知道這件事情，立刻去救了那個將死的影衛。
這些事情修淩非都是知道的，因為後來慕遲又被顧妃的人找麻煩，又是江時凝救他，並且借此和顧妃徹底撕破臉麵。
可他沒有想到——
“那竟然是你！”修淩非喃喃道。
“一直都是我。”慕遲淡淡地說。
“那又如何呢？”修淩非怒聲道，“江時凝救你是為了針對顧嬪，你以為自己有多麼重要嗎？你小小一個奴仆，想破天了江時凝也不會喜歡你！”
聽到他這麼說，慕遲卻輕輕地笑了起來。
“你曾經身為皇帝，可是周圍無一人真心待你。有人真心愛過你嗎？沒有。”他淡淡地說，“哪怕轉世重來，你的兩個兒子都不待見你。景軒寧願和兄弟的父親合作，都不願意看你一眼。你除了保證自己可憐的、曾經唯一擁有過的權利之外，還能做什麼？事已至此，你還不反思自己嗎？”
“你——”修淩非皺眉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
慕遲緩緩地站了起來，在雨霧中，他俯視著修淩非，目光冷淡。
“她的五世任務，是我陪她一起度過的。”他平靜地說。
隻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是影衛小哥哥的故事和以他的視角和凝凝的故事哦，不想看的寶寶記得跳章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