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的是，塔貝爾還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他就已經被卓囚禁到這裡了。
儘管塔貝爾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表現的異常的惆悵，但是在餘念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代入感，她就跟看了一部套路的動畫片一樣，不但沒有絲毫的感動，甚至還有點想笑的感覺。
其實說到了這裡，餘念就算是白癡也多少能夠猜到了，大概自己，不，應該說曾經的自己，還有修離，或者還有永生之酒的十個人，或者還有很多很多其他人，他們都是被靈族選□□對付卓的先鋒軍。
說白了，他們就是靈族手中的一把匕首，是他們的棋子而已，這也終於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們可以無限的複活，這大概是靈族在他麼的身上種下一些小把戲罷了。
餘念看了走在身邊的塔貝爾一眼，唇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幸好塔貝爾在沒有參與這件事情之前就被囚禁了起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這些先鋒軍中的一個人，不然的話，以塔貝爾對於靈族的忠誠，他大概會有另外一種說法。
比如靈族的可憐，比如卓的可恨，比如人類的強大，下一步她就要被封為什麼命運之子，拯救世界的責任就放在了她的身上了，她就必須要肩負起那多人的生命開始拯救世界？
這是在開玩笑嗎？
餘念從來都不是這麼有責任感的人，她到現在為止目的都非常的簡單，那就是她想要回到人類的世界，她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去做一個可以睡懶覺，可以熬夜，可以在網絡上吐槽，天天宅在家裡的普通人。
靈族如何？卓如何？魘族又如何？說到底，跟餘念沒有一點的關係，她才不要管他們的閒事。
卓是靈族自己搞出來的麻煩，理所當然是要由靈族自己去解決，將所有的麻煩事情全部寄托在一個外人的身上算什麼事情呢？
靈族說人類是一個有著堅韌力量的種族，但是他們難道不知道人類歸根結底是自私的嗎？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是人類印在骨子裡麵的冷漠，更何況，這件事還跟人類沒有一點關係，再說遠一點，就連人類都是被莫名其妙的攪合進來的，餘念覺得人類沒有嘴臉醜陋的說要報複他們就已經是極為仁慈的了，難道還要指望人類幫助他們解決麻煩？
真是太天真了。
真是太驕傲了。
餘念轉回頭去看一邊的塔貝爾，他黑漆漆的眼眶裡麵正跳動著兩簇小小的藍色火焰，儘管光森森的骨頭架子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對於餘念答案的期待。
隻是餘念並沒有滿富足他的期待，她默默的搖搖頭：“我不恨卓。”說完之後，她大概覺得自己描述的並不準確，甚至還補了一句：“我一點都不痛恨卓，一點都不。”
骷髏塔貝爾根本就沒有想到從餘念的嘴裡會說出這樣的答案，而且這個答案還是在他跟餘念辛辛苦苦的講述了那麼多關於靈族和卓還有人類之間的往事之後，他停下了腳步，下頜骨也微微的張開，眼眶裡麵的藍色火焰跳動得十分急促，而它的聲音也異常的驚訝：“怎麼會？為什麼？你是在開玩笑的嗎？”
餘念毫不掩飾的翻了翻白眼：“我為什麼要跟你開玩笑？因為你是靈族？還是因為你是我的仆人？以你現在的身份值得我跟你開玩笑嗎？我說了不恨就是不恨？”
“是他把你們人類拖了進來，也是他要殺掉你們人類來吸取你們身上的力量，對於他來說，你們人類根本沒有尊嚴，就跟他養在豬圈中的豬一樣！你們人類不是很有尊嚴的嗎？你們人類不是很渴望自由的嗎？為什麼卓都這樣對待你們了，你還不恨他！”塔貝爾的語速一下子變得很快，看得出來他顯得太過於詫異了，甚至已經詫異到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難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是你們靈族嗎？”
“我們靈族隻是要為了保衛自己的家園，隻是為了活下去！再說我們靈族對於你們人類從來都是報以善意的，我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們人類，甚至還製定了那麼多的規則，來保護人類，為你們在卓的地盤中找到一線生機，我們才是你們的盟友，才是你們最應該值得信任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塔貝爾幾乎是不顧形象的大聲呼喊了起來，他簡直無法相信餘念的答案。
“雖然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人類自私又卑劣，可是你既然作為了我的主人，你難道就不應該仇恨卓嗎？你現在在做什麼呢？對於一直殺害你們的卓你絲毫不仇恨，反倒是對於我們靈族充滿了怨言，不不，我要收回我原來說你們人類堅韌的話，你們人類根本就是愚蠢的種族，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正義！”
“正義？”餘念終於不再往前走，她轉過了身體靜靜的看著憤怒的塔貝爾：“你是站在靈族的身份上跟我講正義嗎？”
“無論我站在什麼角度上，你都不夠正義，你不但不正義，你甚至連最基本的善良都沒有，你連最基本的憐憫都沒有，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類這樣低等又卑劣的種族！”
餘念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彎下了腰肢，捂住了肚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大概是她笑得太過於凶猛甚至讓憤怒的塔貝爾都停止了憤怒，驚恐的看著餘念，他實在是不太了解麵前的這個女人，自己剛才難道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那麼她現在這樣是做什麼呢？
“我記得我最開始見你的時候，就說你們和魘族一樣，都是驕傲的種族，是不是？”不知道笑了多少時間，餘念終於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實體，但是餘念甚至覺得自己的眼角都笑出了眼淚一樣，她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擦拭著眼角，唇角還帶著笑意，但是聲音裡卻帶著一種高不可及的嘲諷。
“是。”塔貝爾不知道為什麼餘念忽然在這種時候提起了那些無關緊要的話，他隨後說：“但是，現在我們說的是……”
“閉嘴！”餘念忽然就提高了聲音：“你已經說得夠多了，不管因為什麼，現在輪到你聽我說了。”
塔貝爾本來還想反駁，但是卻發現現在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隨後發現自己被餘念給禁言了，那種剛剛就湧上心頭的驚悚的感覺再次出現，他果然不夠了解這個女人，他甚至完全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懂得一些什麼，又不懂一些什麼。
她竟然會那些古老的馴服仆人的技能……
“你是不是想說，魘族怎麼能跟你們靈族相提並論呢？你們是住在門裡麵高等級的種族，你們的科技發達，你們的種族善良，你們的世界裡充滿了真善美，你們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種族？”餘念不慌不忙的開口，她靜靜的注視著塔貝爾，雖然對方不能說話，但是餘念每說一句話，她都嫩剛看見對方不斷的點頭。
餘念唇邊的嘲諷更加的濃重了。
“你是不是覺得靈族的世界是最美好的？無論是魘族也好，人類也好，都充滿了虛偽、狡詐、自私自利、懦弱醜陋和背叛？”
塔貝爾本來想點頭，但是想到了閃念之間想起了餘念的靈魂鞭笞又不敢點頭，隻能遲疑在那裡，餘念雖然沒有看見對方點頭，但是對方那點小心思了若指掌，她走到了一級台階上緩緩的坐了下來，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如果你們真的是善良的，請你告訴我，卓是怎麼來的？”餘念看著提到了卓，塔貝爾又開始著急，但是因為不能說話顯得非常著急，可是她還是不放開塔貝爾的禁言，繼續說著：“卓小時候是在哪裡？是在你們靈族的平民窟，是一個最低等的族群，如果你們靈族真的如同你說得那麼美好，那麼……”
說到這裡餘念的聲音已經毫不掩飾的揚了起來，裡麵滿溢出濃重的諷刺：“這些低等族群是怎麼來的？平民窟是怎麼來的？還有學校裡麵的欺壓是怎麼來的？那些隻有達官顯貴才能進入的學校是怎麼來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師是怎麼來的？那些階級是怎麼來的？”
“難道這些東西是天上掉下來的？”
餘念的身體朝著後麵靠了過去，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她伸出手，輕輕的指了指塔貝爾說：“你覺得你們很美好，你覺得我們人類不夠善良，自私自利，懦弱，充滿了背叛和冷漠，可是，你難道看不見，其實你們靈族跟我們人類一樣的，你們的世界裡同樣充滿了虛偽，充滿了不完美。”
“可是，你們並不承認自己的不完美，甚至身上背負著這麼多不完美還來指責彆人的世界，這是你們的驕傲之一。”餘念緩緩的朝著塔貝爾伸出了一個手指。
“而你們驕傲之二，就是仗著自己的強大，對於所有弱於自己的種族就指手畫腳，就高高在上。比如對於人類，比如對於魘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