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斯野緩緩挪動視線，看向他媽，少年的嗓音平靜，靜水流深的眸子卻眯出了煩怒的弧度。
“她打碎了奶奶的照片，我可以當作她不是故意的。但是照片本來在客廳放著，她亂動拿去書房。我說她沒教養，有什麼問題？”
走到門口的顏兮剛好聽到沒教養的這句話，她驚愕抬頭，可憐兮兮的小鹿眼睛閃過一陣受傷的情緒。
繼而垂下腦袋，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努力忽視心頭的絞痛。
鐘芸感覺到旁邊一個人影的移動，小丫頭肩膀和腦袋又縮了起來，小尖下巴都縮到衣服裡，知道顏兮肯定聽見何斯野說的話了。
她狠狠地瞪了眼何斯野，“再亂說話回頭讓你爸揍你！晚上彆亂跑，回來給小兮補習功課！”
何斯野輕嗤一聲，好似在說我瘋了我給她補習？
清雋的白衫黑褲徑直向外離去。
*
去學校的黑色轎車上，鐘芸往顏兮書包裡塞著錢，“小兮，中午在學校吃飯，你想吃什麼就自己買。”
顏兮惶恐地阻止，“阿姨我不能要。”
“拿著吧，不然你楊叔叔和方阿姨回來，也會給你錢的。”
鐘芸柔聲跟顏兮說：“早上你小野哥不是針對你，其實他是生我和他爸的氣，你彆放在心上。”
“還有這個學校啊，你不用擔心被欺負，你方阿姨就是這個學校的校長。”
“下午放學，阿姨來接你，你就在門口等阿姨。”
顏兮聽話點頭，綿言細語地應著，“阿姨我知道了，謝謝您。”
她來之前聽何叔叔說過，方然阿姨是高中校長，楊鋒叔叔是大學教授，希望她能好好學習。
她認真記下，她一定好好學習，以後報答他們。
到達學校後，鐘芸帶顏兮去辦入學手續，教導主任對顏兮也很和藹，一項項告訴她學校裡麵的情況，之後帶顏兮去操場準備參加軍訓。
九月初，正是高一新生軍訓的時候，烈日炎炎下，操場上數個迷彩服小方隊正在訓練，站軍姿，踢正步，喊口號。
快走到高一三班時，鐘芸竟然看見了不上課在外麵閒逛的何斯野。
教導主任也看見了，揚聲喊，“何斯野，沈飛。”
何斯野和沈飛聞聲轉過來，沈飛低罵了聲“臥槽”，抬腿就要跑，何斯野長臂一伸，將他拽回來，腔調懶洋洋地喊了聲，“主任好。”
鐘芸正好接到辦公室電話，沒空訓他，對何斯野招手說：“斯野你和主任去送小兮去班級。”
辦公室有急事，鐘芸快速地囑咐顏兮兩句，揉揉她腦袋就先走了。
教導主任也沒訓何斯野，倒是把沈飛罵了一通。
沈飛左耳聽右耳冒地打量著被叫做“小兮”的小丫頭，總覺得她有點眼熟。
他撞著何斯野肩膀，“你家親戚啊？”
何斯野眯眼望湛藍天空與熾陽，深棕色瞳仁被光晃得清淺了些，輕哼的鼻音濃重，“不認識。”
“不認識？哎對，你昨天電話裡不是說你家裡來了個煩人的小丫頭？是她嗎？”
何斯野眯眸望天，恍若未聞。
顏兮有些發怯，走在教導主任身邊，連招呼都不敢跟何斯野打，背著書包往前走，兩眼隻盯著綠油油的橡膠草坪。
何斯野頎長的身影有種懶散的氣息，白衫黑褲，單手插兜，如閒庭信步在自家院子裡，旁邊沈飛好歹還穿著藍白配色的校服。
一直走到高一三班隊伍旁，教導主任去跟教官打招呼，沈飛猛地拍了下腦袋，小聲道：“哎我想起來了，她不是昨天撿礦泉水瓶的漂亮小乞丐嗎！我在電話裡跟你提的那個！”
聞言何斯野疏懶頓消，俊眉驟蹙，精銳的眸光投向顏兮。
也幾乎是沈飛話音落地的同時，另一個大嗓門喊了起來，喊得整個高一三班都看向顏兮。
那聲音裡儘是不懷好意的嘲笑：
“喲嗬，這不是昨天撿垃圾的小乞丐嗎？何少爺，彆說這是你妹妹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媽！！感受到大家的熱情了！！今天紅包繼續！！！大家使勁燃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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