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車,”何斯野脫掉賽車服上半身,單露裡麵的短袖,雙臂滲出了汗,他笑問,“你現在心情怎麼樣了?”
顏兮笑說:“超好!”
“嗯,那就好,”何斯野揉揉她腦袋,“走,回家。”
頓了頓,他囑咐:“我明天去看爺爺,後天接你。”
顏兮心情超嗨,眯眼笑著點頭。
第二天一早,何正東和鐘芸芸倆人去上班,何斯野開車去二叔家,看望爺爺。
奶奶去世後,爺爺就去了二叔家,也是怕在大院裡觸景生情,而且何正東和鐘芸芸倆人都忙,也沒人照顧老人,何斯野他二叔有空陪爺爺下棋,就一直在二叔家住。
彆墅區,何斯野車停在門口,下車,彆墅門立即打開,走出年長阿姨迎接何斯野,“少爺回來了。”
何斯野進門,阿姨為何斯野脫羽絨服,遞毛巾,為他擦手。
一身格子西裝三件套的何正南,端著紅酒走出來,倚著沙發打量白衫黑褲的何斯野,懶洋洋道:“少爺又帥了。”
何斯野抬眉,也懶洋洋地回道:“二叔也又帥了。”
何斯野不太像他爸,更像他二叔,叔侄倆都是恣意瀟灑懶洋洋的範兒,但是何斯野在爺爺麵前是乖乖少年,他繞過何正南身後,看向正下樓的老人,乖言道:“爺爺。”
何家老爺子立馬笑著招手,“小野來了,哎喲我的乖孫兒,都多長時間沒來看爺爺了,快讓爺爺抱抱。”
何斯野:“……”
老人說話有口音,乖字兒聽著特像龜。
二叔何正南喝酒掩笑,拍拍何斯野肩膀,“一會兒來我書房打球。”
何斯野陪何老聊了倆小時,上樓去找二叔,剛進去,何正南就一個高爾夫球打到他身上。
何斯野:“……”
所以他才不愛來。
何正南直入正題,“還背著他們玩呢?”
何斯野挑眉詢問。
何正南道:“十二月中旬,我在電視裡瞧見你比賽了,總瞞著可不是事兒。”
何斯野拿起支球杆,走到何正南身邊,一起打球,隨口道:“告訴他們也是瞎操心。”
頓了頓,“二叔,我上回整個車都撞碎了。”
“……就知道你這麼早來有他媽的歪心思,要多少?”
何斯野誠懇道:“按感情深淺隨便給吧。”
何正南:“……”
何正南因為有老爺子的老朋友們的關係,開始是從身邊人下手做拉投資的,後來自己賺了錢,就轉手做投資,很多產業都插一腳,是個有錢、未婚、很瀟灑的一個人。
重點是未婚的一個人,錢太多,他自己又花不完,所以也樂意給侄子錢。
何斯野來看爺爺,老爺子一天下來都眉開眼笑的,一直到晚飯時,何斯野在飯桌上輕描淡寫地跟爺爺訴了句苦:“我爸太忙了,好幾天都沒看見他了,爺爺,這幾天我爸給你打電話了嗎?”
何老聞言放下筷子就打電話,“工作那麼忙,老子不管就算了,連兒子都不管不顧了?工作重要還是家重要?明天過來聽我訓話!”
何正東:“???”
“聽見沒有?說話!”
何正東:“……聽見了,爸。”
何斯野低頭乖巧吃飯,嘴角沒忍住,向上翹了起來。
關於顏兮那封信,是他在床底下的置物箱裡發現的,顏兮肯定不會把信放置物箱裡,百分百是他爸扔進去的。
他爸向來熱愛扔他情書,讓他差點沒看見信和戒指的人肯定就是他爸,沒有彆人。
這個氣,他必須得撒了。
這個小仇,他必須得報了。
……能治得了他爸的,也就是他爺爺了,所以他今天特意來看爺爺,順便告個狀。
晚飯後,何斯野又陪爺爺看了會兒電視,電視上正演男主角在西餐廳給女主角送花求婚的橋段,女主角高興得又哭又笑。
眾人起哄親一個,女主角幸福地踮腳兒仰頭親男主。
何斯野:“……”
所以女生還是喜歡被送花啊……
何斯野從爺爺家出來後,坐在車裡,按著額角回憶剛才電視裡那一幕,打電話訂餐廳和花。
他電話掛斷,手指敲著方向盤,想起顏兮每一次臉紅的樣子,沒忍住笑。
自找到她送他的戒指、看到她寫的信後,他的心情就活泛了起來,連血液都跳躍起來了似的,時刻都心情好得想笑,想起小丫頭時,還時不時地心跳加速。
方向盤一轉,他直接開車去鹿兒灣。
顏兮家門已經上鎖,何斯野對一旁的院牆挑眉。
五秒後,他拍拍手,原地試著彈跳兩下,利落地爬牆而上。
聽到方然和楊鋒倆人嘮嗑的聲音,他停住,沒跳下去,順勢坐到牆上。就像之前偷看顏兮練舞的時候,對偷看已經十分熟門熟路了。
大院這點真是好,比樓方便太多。
何斯野坐在牆上笑得愜意,給顏兮打電話。
有些話應該晚一天再說的,但他忍不住。
顏兮很快接起來,聲音很小,“小野哥?”
何斯野含笑道:“拉開窗簾,看外麵。”
顏兮立即拉開窗簾,在窗前向外張望。
房間裡的暖黃燈光下,出現了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身影,她腦袋晃來晃去,先看院子裡的棗樹,又看院子的門口,再抬頭看院子上的牆。
顏兮腦袋停住,雙眼瞬間亮得出奇,仰頭驚喜道:“啊,你怎麼來了?”
何斯野坐在牆上,看裡麵姑娘的身影,莞爾一笑,“路過。”
大冬天的,顏兮也不嫌冷推開了窗,探頭出來朝牆上的何斯野招手,“那你冷不冷?要進來嗎?”
她說話間噴出了一串串的白霧。
何斯野失笑,“不用,不冷。”
接著他語氣又嚴肅,“窗關上,小心感冒。”
“……哦。”
顏兮關上窗,小小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帶細軟的沙沙音,“小野哥,你是有什麼事嗎?”
何斯野仰頭看冬季夜空掛著的圓月,安靜了有一分鐘,嗓音慵懶,“不用為他們不高興。”
顏兮托腮坐在窗前,看牆上悠哉蕩腿的小野哥,沒聽清,“什麼?”
何斯野坐在牆上,身影似曾經少年,身後是明亮月夜與燦爛星空,“我沒出國和任奕鳴沒關係,滕珊珊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們倆以後不會再瞎折騰了。”
顏兮好奇,“你是要對他們做什麼嗎?”
“不做什麼。”
何斯野忽然一聲低笑,歪頭在牆上懶散地晃了晃腿,“也或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