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水聽了一聲“嘎嘣”的脆響。
老林如一條死魚,掙紮了兩下,然後就不動了。
袁盛如法炮製,將老林的另一條腿也按了按,還有手肘關節。
每按一次,老林都會劇烈地抖動。
袁盛慢條斯理地收起手:“這樣就爬不起來了。”
牧水:“……”
康葉:“…………”
“那我們先回片場。”牧水看了看片場的方向。
袁盛斜睨了一眼康葉,然後又在牧水麵前半蹲下來。一身血腥氣的惡狼,刹那間就蛻變成了大狗。
牧水熟門熟路地給他重新紮上了領帶,遮去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也掩去了眼底的煞氣。
“你們……就走了?”康葉忍不住出聲。
牧水心想,還需要點什麼臨彆贈言嗎?
於是他頓了頓,扭過頭來和康葉說:“康先生一定要勤刷牙。”
康葉那張姣好若女子的臉,一點點地就紅了起來:“我刷牙,每天刷兩次……”
牧水心想,那可完蛋啦。
他頓了頓:“那……以後刷四次?”
康葉悲憤地點了下頭:“我以後一天刷八次。”
袁盛斜睨了一眼康葉,插聲道:“他應該刷一刷五臟六腑。”
康葉的鳥尾巴“咻”的一聲就漲得更大了,他瞪視著袁盛。但袁盛眼睛都被遮上,康葉對著他冷冷地瞪視了半天,最後覺得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什麼區彆。
牧水瞧了瞧康葉,又瞧了瞧袁盛。
覺得還是康葉最後被拔光毛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於是他一把抓住了袁盛的胳膊,將人往片場的方向拉:“袁盛,我們走了。”他的聲音聽來柔軟,簡簡單單兩個字的名字落在他的舌尖,一喊出來,好像都多了一點溫軟的味道。
袁盛這才微微斂了斂氣勢,不再看康葉,順從地跟著牧水往片場走。
康葉目送著他們走遠,氣得尾巴拍了拍地麵。
等牧水的身影從眼中消失之後,康葉才皺著眉,低頭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甚至還拉開了衣服。
“我臭嗎?”
“他嫌棄我臭嗎?”
“我不臭。”
……
老林喉中發出“嗬嗬”的聲音,還在指望著他的同伴來救他。
最後等到了盤旋而來的警笛聲。
牧水和袁盛回到片場,正要往回走,他突然才瞥見袁盛的身上濺了血。
“等等。”牧水拉拽著他,走到了不遠處的洗手池邊。
洗手池就安置在牆壁外,方便工作人員或者群演們經過的時候,能任意取用水。
兩人走到洗手池邊上。
牧水擰開了水龍頭,想著袁盛看不見,於是他用手捧住了水,然後澆到了袁盛的胳膊上,衝掉了血跡。
“冷不冷?”牧水仰頭問。
袁盛卻沒出聲。
牧水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胳膊上,他覺得那兒的皮膚下,好像被按了一個心臟一樣,怦怦地跳了起來。
牧水也不等他回答,用另一手溫熱的手搓了搓他的手臂,然後就這麼一邊衝洗,一邊搓,帶去熱量。
牧水的力道,於袁盛來說,就跟撓癢癢沒有太大的分彆。
這一幕,從外頭看上去,就像是牧水摸完了左胳膊又摸人家右胳膊,把人家摸了個遍。
“身上的衣服要脫下來嗎?”牧水問。
“不用,看不出來。”
牧水想想也是,況且他也不會手搓衣服啊。以前學校宿舍裡都有小洗衣機的。
牧水直起腰,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看見了不遠處站定的郭勇和齊星漢。
郭勇一臉呆愣的表情,和他平時精乾的形象相去甚遠。
牧水邁步走了上前,低聲說:“好了,那個殺人犯現在應該被抓住了。”
郭勇愣愣地問:“這麼快?牧先生剛才去抓殺人犯了?”
牧水指了指袁盛:“他抓的。”
郭勇尬笑了兩聲:“哈哈……”殺人犯哪兒是說抓就能抓到的呢?出去一圈兒回來,就把人抓住了。這,這也太玄幻了點。
齊星漢突然開口:“怎麼不叫我?”
“你在拍戲呀。”
齊星漢抬眼對上了袁盛,話卻是對著牧水說的:“你應該公平一點,不能厚此薄彼。我也需要你。”
言下之意是,兩個都是他的患者,他應該都帶在身邊。
牧水抿了抿唇,也有些為難。
一次派兩個,怎麼好平衡的呢?
袁盛慢悠悠地出聲:“公平是什麼玩意兒?”話語裡夾雜著一絲鋒芒。
兩個男人誰也沒有動,但身上的氣勢就已經像是先交鋒八十個回合了。
這邊的郭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不能厚此薄彼?
這……
這是什麼意思?
三皮爭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