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嚴無知無覺地站在那裡,風吹拂過,他額前的碎發又揚了揚。
牧水低聲道:“剛剛翻到郵件,他是我的第三個病人。”
齊星漢看著焦嚴的目光立刻就有了變化,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再動手了。如果是第三個病人,那他會做出尾隨琪琪的事也就不奇怪了。齊星漢背過身去打了個電話,請警局那邊的人不用過來了。
這頭牧水指著自己,問:“認識我嗎?”
焦嚴搖了搖頭,但他卻呆滯地盯著牧水,怎麼也不肯挪開目光。
於是牧水換了句話:“你好,我叫牧水,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我將擔任你的新監護人……”他將當初對齊星漢和袁盛說過的話,又一次重複對著焦嚴說了。
焦嚴點了下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牧水問。
焦嚴認認真真思考了半天:“等人。”
“等誰?”
焦嚴又陷入了短暫的茫然,大概是早在等待的過程中,已經模糊了等待本來的目的,而最後隻剩下了對等待這個動作的記憶。
齊星漢打完電話,返身回來,將這段對話聽在了耳朵裡,他淡淡道:“可以請郭勇去查。”
牧水也不客氣,連忙說:“好的,謝謝。那我們先回公寓?嗯,我能帶他去你的公寓嗎?”出於禮貌,牧水還是多問了一句。
“都行。”
牧水指了指巷子外,對焦嚴說:“跟我走。”
焦嚴:“嗯嗯。”
看起來倒是聽話又省心的。
牧水小小鬆了口氣。
目前看起來,除了塊頭大點,會莫名其妙嚇著人以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三人先後出了小巷子,牧水趕緊去把停靠在路邊的共享單車扶起來,他回頭看向齊星漢和焦嚴:“我們……”
齊星漢一直平淡無波的臉竟然湧現了一絲絲僵硬和抗拒,他問:“還騎車回去?”
“那就算了,焦嚴肯定不會騎,我們打車,還得打那種商務車……不然他塞不進出租車裡……”牧水碎碎念道。
齊星漢臉上的僵硬立刻得到了緩解,他說:“我來打車。”
牧水回想了一下剛才齊星漢騎自行車的笨拙姿態。
唔也是,……是不能讓他再騎車了。
萬一摔了,還得上頭條。
不好,不好的。
軟件上叫的車很快就來了,齊星漢又將圍巾裹了回去,司機見著他的時候還嚇了一跳,趕緊問牧水:“他……是什麼病啊?”
“沒事兒不傳染。”牧水趕緊說。
司機半信半疑地讓他們上了車。
牧水老覺得,如果不是焦嚴在一邊個頭太大一看就打不過的話,司機指不準都不樂意讓他們上去。
焦嚴上車也是大家一個不注意,他就豎著躺在車裡了。
幸虧車是加長的商務小麵包車,不然真擱不下他。
司機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您這朋友……習慣挺奇怪的啊……”
牧水:“……”
牧水也看了一眼焦嚴,焦嚴硬.挺挺地躺在那兒,司機要是再膽小點兒,估計能以為他們帶的是具屍體。
所幸車程很短,等車在指定地點停住了,三人就先後下了車,進了大廈。
司機在後頭才一拍大腿,想起來:“這兒住的不都是什麼社會名流嗎?剛才那個其實是什麼明星?哪兒來的什麼什麼病啊!哎演得可真像!”
牧水一邊上樓,一邊低頭翻手機短信。
又是十來條的入賬通知。
牧水直接略過了,轉而翻了翻其它的短信。
“找什麼?”齊星漢看了一眼,問。
“我給袁盛發短信了,但他沒有回複我,唔,估計綁著眼睛……”牧水嘀咕道。
電梯門打開。
而這時候牧水也編輯好了新的短信,發了出去。
牧水發完短信後,順手將手機扔回了兜裡,和齊星漢一起走了出去。
他們打開門,進到屋內。
一回頭,焦嚴已經站在門內了。
牧水都快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是根石柱子了,不然怎麼挪動起來悄無聲息的?
要真論起誰更像屍體,牧水覺得焦嚴更像。
“會坐嗎?”牧水抬頭問焦嚴。
焦嚴搖頭。
牧水隻好走過去,抓住了他的手,拽了拽,拽不動……
“你要邁腿啊!”
焦嚴茫然地看著他,顯然邁腿是不會的。
牧水隻好換了個方法,他指了指沙發的位置:“那裡,能去嗎?”
焦嚴點頭。
“好,那你去那裡坐著等我。”牧水說完,轉身進了廚房,又拿出玻璃杯、養生壺、花茶,就這麼泡了一壺茶,分了三杯。
冬天喝點熱騰騰的花茶,多暖和呀。
牧水端著杯子轉身出去,然後就看見焦嚴直愣愣地矗立在了齊星漢家的沙發上,要不是齊星漢家的天花板頂高,焦嚴就得卡在天花板和沙發之間了。
牧水:“……”
這還真是直接挪過去的啊。
牧水給了齊星漢一杯,又塞了一杯給焦嚴。
焦嚴笨拙地抬起手,端住了茶杯。
“你真的坐不下來嗎?”牧水站在旁邊,抬手敲了敲他的腿。
焦嚴:“嗯嗯。”
牧水無奈了,但他選擇尊重每個病人的習慣。
“那你從齊哥的沙發上下來,站這兒。”牧水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焦嚴的塊頭多大呀,彆把沙發壓壞了。
焦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