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頭(1 / 2)

怪物監護人 故箏 7119 字 4個月前

趁著卡格拉和對方對話的時候,牧水轉身,拉過了袁盛的手掌,動了動手指,在他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三個字:

陳致遠。

然後牧水拉了拉袁盛的袖子。

袁盛卻沒動。

牧水急了,怕再等一會兒,卡格拉這通電話就打完了。

牧水熟門熟路地把袁盛往下拽了拽,並且順勢摘下了他的麵具,湊在他耳邊小聲說:“名字。”

緊跟著,牧水抬起手指了指卡格拉手裡的小靈通。

袁盛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盯著牧水的手指定定看了幾秒,然後就飛快地挪開了目光。

袁盛和談鏡低低說了兩句話,於是談鏡走到了卡格拉的身邊,把手機拿了回來,對著那頭說:“我需要和陳致遠通話。”

牧水垂下了目光,掩去了眼底的色彩。

但他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攥緊了。

老師見過袁盛,見過卡格拉和焦嚴,但還沒有見過談鏡,當然也不會對談鏡的聲音感覺到熟悉。

手機那頭的男聲突然頓住了。

但也就僅僅隻是頓了那麼一瞬間,很快男聲就再次響起了:“江城路龍骨街道187號,晚上七點三十。”他的聲音微冷,並緊跟著補充道:“按照約定,不要再出意外。”

後一句話裡,威脅的意味溢於言表。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卡格拉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完成了任務,他回過頭,看著牧水:“……這樣,行了吧?”

談鏡收起手機,摸不著頭腦:“剛才那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人家都沒理咱。”

牧水歎了口長長長的氣,低聲說:“謝謝你。”

這下他可以肯定,自己沒有聽錯,電話那一頭和卡格拉對話的,的的確確就是老師。

老師本就是心理學專家,在被談鏡叫出名字的時候,當然不會泄露出半點的慌亂。但也正因為這樣,他表現得太過於冷靜和自然了,像是根本沒聽見這句話一樣,就這麼掠了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師的冷靜說明了,一,他對被人戳破身份,有提早的心理準備;

二,假設潘和潘組織以外的人,都知道潘有一個名叫“陳致遠”的人,在對著他說出“我要和陳致遠通話”後,老師就會感覺到奇怪了。你知道我是陳致遠,為什麼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老師當時一定會警惕起疑並進行反問,來判斷這通電話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進行的。

可老師什麼都沒有做。

可以說明潘組織內的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他的真名也更不可能泄露到外麵。而且如果不是這樣,在被叫破真名的時候,他連那一秒的停頓都不會有,而是會表現得更加的天衣無縫。

老師迅速約定好新的地點、時間,大概是他也想知道,電話這一頭是誰知道了他的真名。

老師大概不會想到,卡格拉會在他們的脅迫下打電話吧?

更不會想到,他就在電話旁,把所有的聲音都收入了耳朵裡吧?

打完這通電話,牧水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低落了。

本來以為通過卡格拉,抓住幕後和他進行交易的對象,獲得與“潘”相關的更多的信息。

但事實上,卻讓腦子裡本來就打了結的線索,現在完完全全滾成了一個毛線球,更理不清了。

老師是什麼身份?

他為什麼和潘有關係?

他之所以在失蹤很久之後,突然打給自己電話,並出現在彆墅,是因為他從潘的組織內部,截獲了交易信息,於是代替了原本的交易人員前來,想要直接把他從卡格拉的手裡接走嗎?

還有,老師阻攔他接手齊星漢、袁盛等人,又是什麼原因呢?

現在看上去,這一切都不僅僅隻是因為出於對他的關心和愛護了。

這種感情裡摻上雜質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高興。

不高興得腦闊都痛了。

牧水抬手用力戳了戳腦門,大步走在了前麵。

冷空氣撲麵而來,一吸一大口,塞滿了嗓子眼兒。牧水狠狠嗆了幾下,嗆得肺裡都痛了。不過那種不高興的滋味兒,倒是被肺痛的感覺壓下去了。

“我們要去江城路。”牧水回過頭和袁盛說,眼淚汪汪,說著打了個噴嚏,又跟著劇烈咳了好幾下,咳得鼻尖、眼圈,連帶兩頰和脖子根全都紅了。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被煮熟了的蝦米。

可憐又可愛。

袁盛的麵具還攥在牧水的手裡,他的眼前沒有了遮擋,目光就能輕鬆捕捉到牧水的模樣。

他難受時皺起的眉眼,抿緊的唇,還有眼底的水光……每一個細節,都深深烙在了袁盛的眼底。

袁盛:“好。”

談鏡神色怪異地插聲道:“昨天才到,這就要下山去什麼江城路?”

袁盛沒回答他的話,隻是看著前方的牧水。

牧水抬手揉了揉鼻子,忍著鼻子裡的酸意和冷空氣過去之後的辣意,低聲說:“嗯,有事要去做的,去抓壞人。”

談鏡忍不住嘀咕:“這老袁不就挺壞的麼?還上哪兒抓去?現成一個拿去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