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一間麵積還算寬敞的倉庫被臨時改成了化妝室,因為隻是一個高中的校慶,所以並沒有弄得多隆重,隻是請了幾個校內會化妝的老師簡單給學生化上那麼幾下子。有些心氣兒高的同學壓根都不用,而是自己在家化好了直接頂著妝過來去相鄰的更衣室換裝。
祝寧嬋生無可戀的被一名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女老師按在椅子上擺弄著,這位女老師想來應該是剛剛畢業進入職場的,簡直熱情的有些過分了。
因為前幾天趙燕就聽說她可以參加校慶上台表演節目,還樂的誇了她兩句,所以今天祝寧嬋身上穿的是嫩黃色的小裙子,尺碼正合適,穿起來不會鬆垮的太誇張。
嫩黃色很抬臉色,加上這麼多天在超市吃好睡好運動好,她又緊著用呼吸法調理自己,所以看起來也是一枚清秀小佳人了,就是身材依舊那麼平板。
雖然趙燕依舊說這衣服是親戚家不要的,但是祝寧嬋又不傻,這具身體瘦的非常人能及,這麼合身的沒準是裁縫鋪給做的。
“哎,閉眼!哎,對咯,閉住咯。”年輕女教師笑眯眯的給祝寧嬋的眼睛上粘了假睫毛,之後還拿起了陰影和高光要往她的臉上比劃。
她急忙伸出手抵擋住了對方的攻勢,要不是因為對方是高一年級的音樂老師,她都要懷疑這位是鞠靜曼請過來的幫手了。
隻見祝寧嬋麵前是一麵一人高的落地鏡,此時鏡子中的女孩兒臉頰通紅,眉毛又粗又黑,粉又厚又白看起來好像是個假頭硬生生的安在了脖子上。本就其形可怖了,再加上誇張的陰影和高光,也不知會不會把上了年紀的校領導嚇出精神病來。
“老師,這妝就行了吧?會不會濃了一點?”
女老師十分客氣的將她的手扒拉到一邊:“你懂什麼?這校慶可是要錄像存檔的,還有山城電視台來采訪呢,那攝像機可是十分的吃妝,化淡了根本看不出來!”說著不客氣的使勁往祝寧嬋的額頭用力劃了幾道重重的高光,指著一旁嬌俏可人的幾個女學生接著說道:“你彆看她們現在看著好看,一會兒一入境,寡淡的都跟女鬼似的。”
說完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我可是正兒八經音樂學院畢業的,舞台經驗很豐富,你信我的沒錯的。”
好不容易終於逃脫了魔爪,祝寧嬋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她的節目排在第三個,所以還是要早一點去舞台旁邊等待的。
還沒等她走出這道門,那女老師又是一拍腦門,出聲喊住了她,遞給她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麵裝的是顏色雜亂的布。
“給,因為上次節目初選的時候,我們大家挺看好你的,所以舞台的指導老師特彆從倉庫裡給你翻出來這件古裝,穿起來彈奏古箏彆有韻味呢。”
祝寧嬋咬了咬下唇,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誠懇的道了謝接過那袋子,然後轉身出了這化妝室。
本想著去旁邊的更衣室換衣服,卻推了幾下沒有推開門,她敲了敲也並沒有人前來開門,隻隱約聽見裡麵嘰嘰喳喳很是吵鬨。
她聳了聳肩抱著裝衣服的袋子沿著走廊走,想要找找看有沒有空閒的房間可以換一下衣服的,卻在看到前麵的人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李顯見到那嫩黃色的身影停在了那邊,挑了挑眉邁開了大長腿。
祝寧嬋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極力忽略了因為上次在禮堂被眼前人這樣那樣之後,對方就消失了好多天沒有消息而產生的那種若有似無的委屈感,和心底壓製不住的那絲絲竊喜。
李顯走到她的跟前,一言不發的伸出手狠狠地抹了一把她的臉頰,問道:“這是什麼?”
原本蓋著腮紅和粉底的臉頰就這麼出現了一道明顯至極的痕跡,可以想象的到原本的妝容有多厚重。
“一會兒我要上台的。”祝寧嬋摟緊了懷中的衣服:“現在還沒找到地方換衣服。”
說完這句話她有些後悔,想他祝寧嬋活了多少年自己都記不大清了,何時倚靠過彆人?可是一遇到這位不知道為什麼,自然而然的就想要去依賴。
想到一個班可能性,她滿臉的黑線,不要告訴她堂堂修真界的祖師奶奶,最終在一個不知什麼世界的地方,栽在了一個小毛孩子的手裡?
真是天大的諷刺。
還沒等她回過神,手腕突然被人攥起,隻能下意識的一路踉蹌的追隨著前麵人的腳步,二人左拐右拐到了一扇門前,她掙紮的從對方的大掌裡掙脫了出來。
“進去。”李顯利落的推開門,歪頭示意。
這是一間小黑屋,裡麵的情形看不太清,想到對方上次的表現,祝寧嬋緩緩的後退了一步:“我看還是不用了,謝謝李同學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