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師妹!”
天罡派的人看見張靜荷瞬間就被打翻在地,翻著白眼還吐著血沫子,皆是上前將人團團圍住,對著陰陽教的人怒目而視。
祝寧嬋整個過程都沒來得及反應什麼,回過神來就看見了天罡派眾人那仿若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表情。她深感無奈,普通人的心理著實是很有意思,明明張靜荷現在躺在地上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是這群人欺軟怕硬,隻會怪到她的頭上來。畢竟陰陽教主這個名頭還是很能震懾人心的,一般人完全不敢造次。
這邊的動靜不小,加上殿內的人都聽說佟信義竟然與魔教教主一路同行,所以殿中各派的大佬便都陸續的出了來,自然就看見了正在發生的這一幕。
佟信義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覺得這太陽穴一陣陣的抽痛,要不是情勢所逼,他又豈會將陰陽教的煞星請過來自己給自己找苦頭吃?這會兒他要是因為這件事打哈哈,勢必在武林中的聲譽會一落千丈,這正派和魔教之間的百年糾葛又豈是一句兩句就能說得清的。
跟在天罡派掌門後麵的肖修平見自己的弟子躺在那裡不省人事,幾個箭步就跨了過去,先是蹲下去查看了一下對方體內的情況,隨後擰緊了眉頭。女人此時的體內十分的混亂,筋脈多處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幾乎沒有複原的可能,丹田也是七零八落沒有個好地方,這傷就算是治好了,武功境界上也會倒退不隻一步。
他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個白玉瓶子,然後從裡麵倒出來一顆棕褐色的藥丸喂進了張靜荷的口中。確定對方氣息趨於平穩之後,才有心思抬起頭看向了那華貴馬車邊站著的三個人。
前麵站著的佟信義正一臉尷尬和無奈的與身邊的紅衣男子說著什麼,那紅衣男子則是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大有佟信義再說下去連他也揍的意思。真正吸引了肖修平目光的是越過二人的肩頭,後麵那個有著標準鵝蛋臉的少女,恍惚間,他甚至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看著那熟悉的麵龐,肖修平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這一年餘的日子要是一場夢該有多好呢?伏青還是會嬌嬌的倚靠在他的懷中,他也一定會儘最大的努力不再讓意外發生。
隻是……他複又抬起頭看向那少女,對方恰巧也看過來,還是那雙勾人魂魄的美眸,隻是那眸子深處有的不再是深情,取而代之的好像是濃烈如墨的譏諷。但是也隻是轉瞬即逝,那眸子裡很快沒有了任何的情緒,平靜如死井一般,看起來有些滲人。
肖修平這才勉強從回憶中掙脫出來,內心不是不震驚,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年前被逐出師門的人,會在今天、這種場合下再次見麵。一時間,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半句話。
李顯本就對於佟信義在一邊嘰嘰歪歪不樂意,無意間卻看到了一個長得和弱雞一樣的小白臉在對著他發呆?不對,他仔細的看了看,終於確定了對方那惡心巴拉的眼神是衝著身後的伏青去的。
是了,這伏青原本好像就是天罡派的人?
不過不管是不是,她又有怎麼樣的過去,她現在都是陰陽教的人,這點是不爭的事實!李顯不著痕跡的挪動了一下身子,阻斷了肖修平那窺視的眼神,然後淡淡的吩咐:“伏青,本座要喝茶。”
“喝茶?”佟信義聞言神色一震,急忙伸出手指著大殿的方向:“李教主,這殿中都備了天下名茶,是用天山雪水泡的,不若咱們去嘗嘗?”
“伏青?”李顯沒有搭理他,依舊固執的叫道。
祝寧嬋雖然覺得今天從到了白馬山莊開始,這人就奇奇怪怪的,但是她並沒有多想,在外麵也不能不給人家臉麵,所以低聲應了,然後轉過身鑽進了馬車。
注意到少女完全沒了身影,李顯的麵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冰冷的眸子看向了肖修平。
這邊佟信義因為幾次三番的碰壁,神色已經是在失控的邊緣,好在內心不斷的默念著請這魔教頭子過來的理由,這才勉強控製住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暴虐。而另一邊肖修平因為男人那恍若實質的目光,而瞬間僵硬,他……好像沒得罪過這位爺?
“李教主?要不咱們先進去再說?”佟信義再次試圖說服。
可是那邊天罡派的掌門還不樂意了,隻見他捏著胡子走到下麵,看了一眼張靜荷,然後才看向了李顯:“李教主年紀輕輕,怎麼出手如此狠辣,無緣無故就將我天罡派的人打成重傷,看來是不將我天罡派放在眼中啊!”說話間雙臂有續上了力,顯然是想一言不合就開打。
那邊的佟信義叫苦不迭,卻一時間又想不到該如何的勸說,其實他內心深處自然是向著天罡派的,因為在正道人士的眼中,這魔教濫殺無辜不要太稀鬆平常,簡直就是沒有人性。
李顯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來,覺得這個老頭真是礙眼,就在兩個人一觸即發的時候,祝寧嬋從馬車上下了來,手中還端著李顯最喜歡用的洛彩茶杯。她像是沒有看到這緊張的氛圍一樣,徑直走到了李顯的身邊,恭敬的奉上茶杯:“教主,請用。”
怒氣瞬間就被對方那輕輕柔柔的嗓音給順毛壓了下去,李顯眼角透漏著不屑,將茶杯接過,喝了一口。
這時天罡派的掌門也是吃驚的問出了聲:“是你?”不過相比於張靜荷和肖修平他們,這掌門顯然就是淡定的多了,隻是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孫掌門。”祝寧嬋淡定的拱了拱手,她已經不是天罡派的人了,自然是沒有必要再對著他行大禮。
“你當初在天罡派犯下大錯,是以這才決定廢了你的修為,將你逐出師門。此番在這白馬山莊,你是要做什麼?”天罡派掌門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覺得當初饒她一命就已經仁至義儘了,今日日此這般,這丫頭真是不識好歹不懂感恩。
“孫掌門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您可還記得當初將我逐出師門,要求是什麼?”祝寧嬋也不生氣,仍舊細聲細氣的問道。
對方似是想不起來了,也對,這麼大派的一個掌門,每天需要煩心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哪裡還會記得這些細節?
“廢去天罡派的心法內力,逐出師門,自此在外不可以天罡派弟子自居。”這個時候人群後傳來一道略有些黯啞的女聲,人群分開了一條縫隙,天竺長老慢悠悠的走上前來。
她仍舊穿著棉布袍子,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一些,祝寧嬋對於天竺長老是沒有什麼怨念的,因為對方已經在能力範圍之內給了她最大的‘公平’。
“天竺。”天罡派掌門不悅的看了來人一眼,似乎在責備她好端端的過來湊什麼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