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信了你的邪(六)(2 / 2)

[綜]昭如日月 小狐昔裡 10452 字 3個月前

小二一臉熱誠地引著人上樓,譚昭看著人消失在雅間儘頭,戳了戳錦衣衛小張:“這人誰啊?姓孔,孔聖人後人?”

小張倒也不隱瞞:“是,此人名叫孔天胤,他母親是慶成郡王的女兒,縣主之尊,他祖母乃是晉王之女,山西百金堡孔家,世代書香,孔相公從小聰慧過人,此次山西的頭名,正是此人。”

哇喔,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生贏家嗎?不過本朝似乎有規定,皇親國戚不能當京官的,可惜了。

“那你說,如果小生去搭訕,會不會被打出來?”

……這位高相公,總是這麼愛開玩笑。

餓著肚子去搭訕,不是譚昭做人的風格,他將桌上的菜品一掃而空,也不急著走,續了茶水挺悠閒地等人下來。

直等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孔天胤才與另一位穿著富貴的公子哥兒從樓上下來,兩人並肩而走,到了門口各自分開。

“走!跟上去。”

老大說了要聽高相公的命令,兩錦衣衛隻能跟著走,孔天胤的馬車,自然不是往普通住宅區行進的。

皇親國戚,不談權勢,有錢那是真的有錢,永樂帝當初為了削藩,削了兵權錢來湊,那給錢不知道有多麼痛快。既然有錢,皇親國戚住的,自然是在勳貴住宅圈。

孔天胤的馬車在一座高門大院麵前停下,譚昭遠遠地望著這座宅邸,風平浪靜,寧和中正,沒什麼異常,但……這位孔相公文氣灼然,又兼之皇親國戚,地養人,人養地,這顯然就有貓膩了。

係統:2333,一個渾身散發著綠光的男人。

譚昭默默地注視著一團綠光進了府,這才伸了個懶腰回錦衣衛所。

“怎麼樣?牙行的人招了嗎?”

白浚的臉色非常臭:“死了。”

……

“你這什麼表情?是死在外頭的。”

譚昭:……你們錦衣衛的凶名,就算解釋了也沒用的。

這又是一日過去,黑夜降臨,今夜格外的冷,天空中都是星子,譚昭抖索了一下,夥同白浚,兩人“狼狽為奸”,大晚上夜探勳貴府邸。

對此,白浚適應良好,畢竟錦衣衛可是連官員晚上辦事,都會聽壁腳的存在,一句話,白百戶看著清冷模樣,實際上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不是說手無縛雞之力,不裝了?”

“全賴白百戶火眼金睛,小生這點兒微末功夫,怎瞞得過您啊!”譚某人能屈能伸,從來不知道偶像包袱是何物。

“嗤——馬屁精!”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夜空中疾行,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目的地。在來之前,應白浚的強烈要求,譚昭已經為其開了“天眼”。

兩人一落地,就非常明顯地感覺得到宅邸裡氣息的凝滯。

孔天胤今年二十有七,早已成了親,此次進京,還帶了紅袖添香。不像原主高中元,不蒸饅頭爭口氣,為了落選駙馬,拚命讀書,將兒女情長置之度外,在當地是一條響當當的單身好漢。

“走!”

白浚提步,譚昭立刻跟了上去。

夜探這活兒,白浚顯然輕車熟路,譚昭跟著人走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就摸到了主人房。這一路走來,譚昭可恥地嫉妒了。

這勳貴人家,真的好有錢啊。

白浚要推門進去,譚昭立刻擺手阻止,拉著人跳上了屋脊。

屋外,冷得徹骨。

“為什麼要阻止我?”

“進去乾什麼,孔相公又不是凶手,你走了一遍,難道沒有發現嗎?”這是府中最高的樓閣,站在屋脊上,幾能將院中景致覽儘。

雖是夜間,但氣流湧動,與白日幾無不同,白浚極目望去,隻見整個府邸有七個不同的漩渦氣流往上翻湧,隨之往上,逐漸彙聚到正中央,煞氣聚集,又在某一個地點急速下降,如一條野蛟,貪婪地吸吮著什麼。

“那是什麼?”白浚顯而易見地驚詫了。

“這已經不算完全的風水了,是陣法。”陣法,譚昭可以說已初窺門徑了,說起來也順暢許多,“算是七星變陣中的一種,但布陣的人用得挺粗糙,大抵是為了不讓七星陣外露,舍棄了一些東西。但陣法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他舍棄了的一部分,陣法的效力就會隨之減弱,加之孔相公氣運不凡,預估性錯誤。”

白浚望著底下的氣眼,忽然開口:“高中元,你如此坦誠,便以為我不會懷疑你了嗎?”

譚昭一臉你儘管懷疑,要能證明算我輸的表情。

“你要想引蛇出洞?”

“不,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再說明天就是除夕了。”譚昭望著黑壓壓的天空,語調又變得歡快起來,“白百戶,風水反噬了解一下。”

“怎麼做?”

“風水陣,特彆是這種精心設計過的陣,皆是與擺陣人的氣息相通的,況且此人貪婪,不僅想要孔相公的命,還想將他的氣運據為己有,他做得隱蔽,但隻要陣法一破,他所受的反噬就越大。”

行氣風水,講究順應之道,做壞事就會在天道麵前掛上號,更加簡單的規則,譚昭眯著眼睛,尋找著擺陣人的氣息。

白浚站在旁邊,他挎著繡春刀,沉默地看著這一院張牙舞爪的東西。

“找到了!走!”

譚昭足尖輕點,幾個起落間就飄到了遠處,白浚立刻跟了上去,兩人前後來到了湖邊。人工挖鑿的湖,此時湖麵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中心是一座假山。

“那裡!白百戶,看你的了!”

白浚難得遲疑了一下,但他很快拔刀,寒光劃過冰麵,映照出底下湧動的黑氣,譚昭同時也運功,一道靈氣落在了白浚的繡春刀上。

繡春刀輕鳴一聲,白浚似是感應到了一般,難得咧嘴一笑,一刀出手,毫無保留。

“轟隆——”

巨大的冰塊碎裂聲傳來,白浚皺著眉頭,這麼大的聲音,是要引來守夜人了。

“放心,不會有人來的。”剛落地的時候,他就布了個隔音陣。

一刀擊在假山上,假山又不是泥土做的,當然不會崩,但氣息卻是肉眼可見地“無助”起來,混雜的氣息彌漫在湖泊上,撞擊著湖邊,一下就將湖水湧動起來。

譚昭在懷中掏了掏,摸出來一張追蹤符。

符紙夾帶著靈力入水,竟是完全沒有沾濕,又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符紙竟裹挾著一道黑氣破水而出,隨後急速升空,衝著西邊而去。

這下不用譚昭開口,白浚就立刻跟了上去,一邊走還一邊聯絡屬下,不過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遠方。

譚昭則沒有立刻跟上,反是拿出一張空白的符紙,在上麵鬼畫符了一番,隨後收攏朱砂,將符紙放進了湖中。

滿意地看到空中的野蛟反了個方向,不停地吞噬著院中的煞氣,譚昭順著白浚身上的氣息追了過去。

此時,夜如寒冰,譚昭甚至覺得自己減肥減早了,他晃神的刹那,遠處忽然火光衝天,不過片刻,就染紅了半麵天空。

那是——

譚昭立刻提速,很快就到了火災現場。

錦衣衛早動作開了,救火的救火,抓人的抓人,火光中,譚昭看到了白浚熏黑的冷臉。然還未等他過去,天空中忽然聚起雲層,譚昭敏銳地抬頭,第一滴雨落在了他的鼻尖。

大雨,傾盆而下。

最神奇的是,這雨竟隻落在走水之地,譚昭退後數十米站在外邊,看著“同行”呼風喚雨,好不能耐。

係統:宿主,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咱必須買幾個天雷教他們做人!

[彆鬨,要錢的。]

……宿主,是什麼讓你從揮金如土變成了如今摳摳唆唆的模樣?哎,時光果然是一把殺豬刀啊,刀刀不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