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信了你的邪(七)(1 / 2)

[綜]昭如日月 小狐昔裡 6352 字 6個月前

有高人襄助,這場大火很快消於無形。

隻是冬日酷冷, 這幾日的夜晚更是冷得出奇, 燒得焦黑的木頭上都帶著水漬, 不一會兒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原本灼熱的火場瞬間冷卻, 就跟白浚的冷臉似的,譚昭抱臂靠在黝黑的角落裡, 看著錦衣衛有條不紊地善後, 心情難得有點兒不痛快。

“高中元!”

譚昭抬頭,看到白浚充滿惱火的眸子,他當然知道這份惱火並不是衝著他來的,但這實在沒什麼讓人好高興的。

“你知道這次,挖出來多少屍體嗎?”白浚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 卻難掩他的怒火,“足有兩百之數, 你說我是不是很失職!”

著火的是牙行啊,牙行乾的是什麼買賣?除了租賃買賣房屋,就是人口買賣了。

“如果不是這一場大火, 他們或許……”

譚昭出聲打斷了白浚的話,聲音異常地冷靜:“白百戶, 他們在等你, 等你還他們一個公道。”

白浚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找錦衣衛要公道?”

譚昭眼神直視對方, 沒有半分躲閃:“不是找錦衣衛, 而是找你, 我相信你。”

周圍寒天凍地,白浚握著繡春刀的手青紫一片,冷得他都要握不住了,可他還是緊了緊,深深地望了一眼高中元,複又提著刀衝進了一片焦黑的牙行。

這一夜,注定無眠。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瞞過朝中文武百官的耳目,朱厚熜並不是一個喜歡早朝的皇帝,不過這兩日因那副“青詞”的緣故睡得不錯,他難得開了一次早朝。

底下三閣老,加上六部尚書,光看著這幾張老臉,朱厚熜就開始後悔了,不過他還沒到轉頭就走這麼任性的地步,聽著一群老頭子精神勃勃地懟人,忽然就有言官將順天府尹、三司都彈劾了一遍,甚至還隱晦彈劾了一下首輔張璁。

“駱安,你來說。”

作為百戶,白浚是沒有上朝資格的,但錦衣衛指揮使駱安有,這陳述案情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他的頭上,牙行一案,本就沒有什麼好偏頗的,他簡短敘述完畢,朝堂上有人變了臉色,也有人神色莫名。

朱厚熜聽完,沉默片刻,隨後震怒,捋了一串人的職位,又讓駱安徹查此案,簡短的朝會很快結束,駱安被留了下來。

半個時辰後,白浚帶著身著錦衣衛校服的高中元一路進了乾清宮。

舉子沒人權啊,進皇宮竟然還要喬裝打扮,譚昭歎了一口氣,認命地跟了上去。

兩人到的時候,駱安已經不在了,朱厚熜並不避諱,見到高中元就打量一番,語氣裡充滿了嫌棄:“你還是朕見過第一個把這衣服穿得這麼鼓的錦衣衛。”

“……”咋地,吃你家大米了!

白浚臉上帶著詫異,但錦衣衛的職業操守讓他不動如山。

話題,很快就進入了昨晚的牙行走水案,朱厚熜對著高中元和藹,但並不意味著對白浚也是同樣的態度,一頓連消帶打,白浚已經深深地跪在了地上。

譚昭有心求情,但他明白他的求情沒有任何的作用。

“聽說,昨晚有一位能人襄助,此人可呼風喚雨,可是真?”

“啟稟陛下,確有此事,此人名喚陶仲文,是個道長,住在牙行附近的客棧裡,見火光起,特做法下雨,及時滅了火。”

“哦?”朱厚熜一臉的興致盎然,顯然是對這姓陶的道長更有興趣。

白浚說得詞窮,朱厚熜才揮手讓他去殿外等候,如此,殿內隻有朱厚熜與譚昭兩人了。

“你覺得那位道長如何?”

譚昭道:“並未言語,說不出好壞。”

朱厚熜剛拿著朱筆批完一本奏折,臉色有點臭:“那就是不如何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高中元,你倒是很會惹禍。”說的雖是責罵,但顯然語氣並不嚴厲,甚至帶著點看熱鬨的涼薄意,早朝展現出來的怒氣這會兒半點沒有。

“是,草民知罪。”

朱厚熜一笑,朱筆落下一個圈圈,道:“你何罪之有?”

譚昭想了想,說了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都怪草民生來太過優秀。”

“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一點兒也不知道謙虛。”

朱厚熜欣賞有能力的人,更欣賞有能力又會做人的人,這種人少有,但高中元勉強算一個,他自然寬容兩分。

這本不是跑神的時候,譚昭卻突然想起了進宮前白浚同他說的話,昨晚牙行走水,白浚天蒙蒙亮才回到錦衣衛所,顧不上睡覺吃飯,跑來同他說了昨夜他初到牙行時遇上的事情。

白浚追著追蹤符,是第一個到牙行的。

他身手極好,兼之他開了“天眼”,輕易就避開了牙行的耳目,一路順著追蹤符,就找到了一個幽深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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