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瘋狂(二十二)(1 / 2)

[綜]昭如日月 小狐昔裡 6616 字 3個月前

不過小露鋒芒, 張良就忍不住有些可惜, 如鐘疏之這般的大才, 不應該屈居鹹陽宮做一個文博士或者是太醫令,他心中微微一動,但看著眼前的茫茫白雪,也明白時候還未到。

自韓國覆滅, 他已足足等了一十八載, 也不知還要等多久。

但張良明白自己一定會等下去。

收斂眸中翻滾的思緒,等到僻靜處, 張良喊住走在前麵的人:“疏之, 時間不等人。”

譚昭也明白,點了點頭,隻是公子酒情況特殊, 晚間怨氣發作, 他思索片刻, 便道:“稍等我片刻,我去拿些東西。”

“好,疏之請。”

譚昭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風雪之中, 張良緊了緊身上的襖子,這天氣可真冷啊, 再看看人殷姑娘, 張某人難得有點兒慚愧。

“殷姑娘不冷嗎?”

殷嬌誠實地搖了搖頭,鮫人是不懼嚴寒的,深海隻會比這裡更冷, 她隨意瞥了一眼張良,遞了一絲真氣過去:“張先生可好些了?”

張良確實暖和了不少,但……他說這話並不是為了讓個姑娘出手替他保暖來著。

“孟薑女她……”

張良一歎:“是個苦命人。”隻是如今普天之下,苦命人何其多啊。

兩人說了沒一會兒,譚昭的身影又從風雪中出現,他身上多了一把劍,一直趴在肩頭睡覺的風狸獸卻不見了。

張良是個聰明人,他立刻意識到鐘疏之離開,恐怕是去將風狸暫給公子酒防身了,就因為公子酒一手好廚藝?

這年頭的能人怪癖真是一個比一個多。

三人微微點頭,很快就消失在風雪之中。

夜間風雪更大,卻沒有交通工具,如果僅僅是張良一人,他決計不會讓自己冒這個險,因為這個險沒有任何的意義,但誰讓他的兩個同伴都不是普通人呢。

本來馬車需要走上一日一夜的路程,硬生生隻花了一個時辰。

“便是此處?”

殷嬌遞過去的真氣耗儘,張良已經凍得有些無力,他微微頷首,並沒有開口說話。

譚昭看人長長的睫毛上都滿是冰霜,摸出一遝空白的黃符,手指沾取朱砂,迅速畫了一道保暖符遞過去。

入手後整個人都溫暖了,張良雖不甚喜歡術士,卻不得不歎服這份神妙。

身體回溫,他便開口:“便是前麵了,張戌守在此處,錯不了。”

譚昭有些訝異,他還以為張戌是得了命令回南方送消息去了呢,隻是這麼大的風雪:“他這麼不怕冷啊?”

說話間,殷嬌已經將張戌拖了回來,張戌尚且還清醒著,隻是凍得有些受不住,張良連忙將手中的符咒塞入張戌懷中,張戌這才不再哆嗦。

這會兒功夫,譚昭又畫了一道溫暖符,剛好張戌也差不多回溫,開口說話了:“公子,情況不妙!快走!”

三人都是一皺眉:“怎麼了?”

“快走!祭壇——”張戌一個勁地勸張良走,譚昭和殷嬌一個對視,直接往祭壇奔去,隻見茫茫白雪之上,有一層陰翳籠罩著,這裡的雪帶著霧蒙蒙的黑色,且越來越濃。

而祭壇之上,每一個方位都躺了不少衣著單薄的民夫,有些還有呼吸,有些卻已經魂歸西天,濃鬱粘稠的怨氣甚至已經實體化。

“這是個套陣!”

殷嬌不懂凡人的嘰嘰歪歪,隻憑直覺便覺得非常不妙:“什麼東西?”

“雪是從昨日半夜子時開始下的,到現在已經一晝夜了,那時候,設祭壇之人,以人命續接怨氣,向天祈願。而現在一晝夜過去,風雪如此之大,你覺得又有多少人會陷入絕望?”

殷嬌隻覺得渾身冰涼。

“公子,昨日你們走後,我數過,祭壇上總計八十一人,但就在剛才,憑空出現了好幾百人,公子……”

“切勿多言,你看著便好。”

張戌還想再勸,他這條賤命丟了就丟了,公子的不行啊。

隻是張良心意已決,自不會因張戌幾句話就退縮,若他當真如此貪生怕死,往日的一十八年也不過空耗罷了。

“是八百一十人。”

殷嬌抬掌,白色的雪花很快就在掌心暈開,這雪可真白啊,竟不是紅色的。

“那明日……”

譚昭有些不大肯定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八千一百人。”

那七日之後呢?

這問題誰都不敢想,因為這個後果實在是太沉重了。

“老天怎會被此等妖法所迷惑!不公啊!”張戌喃喃自語,卻是引得譚昭眸中精光一閃而過,天道爸爸這心可真是難測極了。